好像是为了应和木青的话,卢时在外头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道:“那个,重光啊,我刚才忘了给你了。”
苏数不以为意的拍了拍木青的手,掀开帘子。
这回卢时没耽搁,给了他断绝父子的契书,脚底抹油就溜了。
苏数看都没看,就那么随便扔在一旁。
小昭小心翼翼的拣了起来。她想的就比较直观了:别扔啊,万一将来有用呢?
就苏家那几个人的嘴脸,如果知道大爷没事,难保将来不打秋风。到时把这断绝书摔到他们脸上,看他们可还有脸?
苏数用袖子给木青擦脸:“多大点儿事,不值当的。”
见他是真的不在意,木青就没那么难过了,她从他袖子上方小心的觑着他的神色:“你要不在意,我就不在乎。”
木青拉着她的手,把玩着她一根又一根手指,缓声道:“说我不在意,那把我太高估了,我到底是人,不是石头。可要说有多在意,也没有,我早就想搬出来,有没有那个家,我还真无所谓,我现在有你,以后会有我们的孩子,再有我们的孙子、孙女,这就是我的家。”
本来木青还觉得苏数用这样的方式搬出苏家,有点儿兴师动众,颇为对不起苏大老爷,可自打看了苏大老爷夫妻行事后,她又没那么多愧疚了。
苏数把木青送回自己的院子,道:“你安心住着,我得暂时住在王府。”
毕竟他现在属于“犯人”。
木青点头表示理解。
苏数又道:“不管苏家谁来,你都不必出面,若是父亲来问,你只管推说什么都不知道。小晚我会把她接出来,不过得等木秀那儿尘埃落定。”
其实压根不用苏数嘱咐,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木青在哪儿。苏大老爷找了几回找不着门路,只能死心在家等消息。
他是知道的,哪怕他写了什么断绝父子关系的契书,但如果苏数被砍了头,公文还是会送到家里的。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且等着吧。
苏护这几天上蹿下跳,苏大老爷都瞧在眼里。看他这么为木秀奔走,又觉得讽刺又觉得庆幸。
一对男女做夫妻不容易,他喜欢木青,但对木秀也没多大意见,这孩子就是嫉妒心强,自己没有的,一定要抢到手,自己有的,还希望自己有的更多。
所以从这点儿来看,苏大老爷很愿意谅解她,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因为经过这件事,苏护能和木秀好好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可惜,苏护就不是个会办事的人,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小晚是苦主,那些避子汤没用到木青那儿,倒用到她身上,还使得她终身不能孕育子嗣,苏护便来找小晚。
他要是肯诚心认错也行,可惜他仗着主子的威势,逼迫小晚撤回状子。
小晚就呵呵了。这是做错事的人该有的态度吗?他连个歉都不道,还想威逼?他当人人都是软骨头是怎么着?
见小晚不肯屈服,苏护还放下狂言:“你要不撤状子,我便让人将你当众打死了事,横竖不过一个奴婢,谁能替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