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适可而止,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苏护自然理直气壮的反驳:“什么叫这个时候下手?又有什么区别?母亲也不过是才看清秀秀的直实面目,以前,以前母亲觉得她还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这回不管他说什么,木青都不再理他。
苏护一会儿一个“大嫂”,一会儿一个“青青”,木青都没再接话。
小晚掀开帘子一角,低声道:“大奶奶睡着了。”
苏护不可置信的借着帘子一角往里看:她怎么能睡着呢?他还一肚子话没同她说完呢。
小晚却早就放下了车帘,苏护什么都没看到。
到了苏家,为免苏护多嘴多舌还要絮叨,木青直接让马车进了二门。
苏护还在后头喊:“秀秀还等着你呢。”
木青没理他。
该做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就算木秀……真的已经等死了,她也得先去梳洗,再去见过苏大太太才行。
苏大太太拉着木青,一脸的哀伤:“当初能娶到秀秀,我还说,自此以后我便万事不管,扩哥儿也有了人照顾,我就可以放心了,哪成想她和护哥儿没缘,夫妻年纪轻轻就要生离死别,我这做婆母的,心也跟着疼啊。”
木青早就看透了她是什么面目,说话也没客气,问道:“二弟妹到底生的什么病?不是说她才去孙家做客,还打了人?怎么前头还活蹦乱跳的,到后头就不成了呢?”爱看书吧
她抿抿唇道:“我听说是因为她害了人,所以才会不行了,是孙家挟此报私愤。”
苏大太太怒道:“胡说,胡说八道,谁这么乱传谣言?”
她一想,这儿离府城那么远,木青是怎么听说的?肯定是苏数那贱种告诉她的。
木青道:“大伯母曾经让人给我送过东西,那婆子是个颠三倒四的,曾经说起了秀秀,我也就听了那么一两句,并没细问,也没当真。”
苏大太太不免有些心虚:木大太太给木青送什么东西?肯定是求她去给木秀说话的。不过木青到底也没什么动作,显见也是不想管。
这么一想,她又有了些底气。
苏大太太道:“也幸亏你不肯信,我可真是冤枉死了,秀秀是什么性情,你也不是不知,她一向自负骄傲,哪里受得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不过和那女人说了向句话,她就动手把那女人推下了河……”
木青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等苏大太太颠倒黑白的说完了,才道:“二弟妹当真是命苦,原本二弟中了举人,她成了举人娘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谁成想天不假年,她居然这么年纪轻就要撒手人寰。”
说着,木青也用帕子捂住脸,道:“我虽和二弟妹少年时曾有争执,可到底都姓木,她这样,我也兔死狐悲啊。”
苏大太太无论如何也哭不下去了。
她反过来还要劝木青:“人各有命,秀秀这样,你可和她大不相同。你快别哭了,秀秀念叨着要见你,若是你也跟着哭,只怕她这得了病的人心里更不干净。”
木青收了泪,道:“是啊,我也没个举人相公,用不着谁眼红我的正妻位子,或许倒能平安到老。”
苏大太太闭住嘴,两腮肌肉狠狠的跳了两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