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太太搂住苏婉,道:“娘的婉婉,早知道你要受这等腌臜气,当初我就不会轻易答应你和励哥儿的婚事。”
都这时候了,她还这么说。
苏婉气的跺脚:“娘,您能不能别总想着拿捏人,这事都怨您,要不是您从中阻碍,我能有现在的烦恼吗?”
苏大太太冷笑:“还是那句话,我压根瞧不上他,既然他这么没用,对你又全不顾及平素情份,那就和离。”
苏婉瞪大眼睛:“和,和离?”
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
苏大太咬牙道:“那又如何?寡妇再嫁,一样能攀龙附凤,成祖的皇后不就是个乡下寡妇出身?”
要说那位冯皇后真是个奇才,她本是相府一名普通的侍女,因年纪太小,惹怒了相爷,便被撵出府。
谁想她后来进了庆王府,被庆王看中,纳为侧妃。
再后来庆王妃身故,庆王又做了皇帝,这位冯侧妃便一跃坐上了皇后宝座。
苏婉喃喃:“娘你可真敢想。”
有几个寡妇能成贵妃的?
苏大太太摸了摸她的手,道:“娘当然知道指望你一跃成为贵妃是痴心妄想,可就算成不了贵妃,做个皇子侧妃也是可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大太太想到了敬王。
她低声对苏婉道:“你可知道那秦盈是什么来头?”
苏婉摇头:她上哪儿知道去?最新
苏大太太道:“她是敬王妃身边的陪嫁侍女。”
苏婉一怔:“那她,她怎么……”
她忽然就明白了,是苏数,苏数和敬王爷有旧,所以敬王妃才会有意把秦盈许给苏数。
苏婉呵了两声,道:“娘您是什么意思?您那么恨苏数,如今知道他攀上了敬王,便又打算借助利用他了么?”
苏大太太毫不以为意的道:“那又怎么样?甭管他攀附上谁,在理法上,他始终得叫我一声母亲。就算我撵他出门,可他不还得照样卑躬屈膝的回来给我侍疾?”
这还真是。
苏大太太道:“你就说你还想不想和励哥儿过吧。”
“我……”苏婉还真的犹豫了。
不能怪她太天真,没成亲前,她总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做什么什么成,嫁谁都能恩爱……
就像夏虫不可以语冰,它没体验过,哪里能知道寒冷的滋味。
如今体验过了,苏婉从前的天真和期待都成了空,她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将来,要么当时就发作,变成像木秀那样弃妇,要么像母亲,忍辱负重,憋屈自己一辈子,到后还要看庶子的眼色过日子。
这两种生活都不是她想要,可偏偏孙励既不是父亲那样憨厚老实、宽容大度的男人,又不是二哥那种前程似锦的男人,他就是个听他娘亲和他小妾耳边风的窝囊废。
可……王爷侧妃,她真的能当上?
人家敬王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要她一个下堂妇?
苏婉心中滋味复杂,说不上是失望学是愤满,她道:“娘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但凡……”
但凡早有这样的机会,她以苏数嫡亲妹妹的名义进到敬王府,那不是肉眼可见的青云路吗?可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