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眼睛都哭肿了,唇瓣也饱满嫣红如玫瑰。
她颤抖着手拢着自己的衣襟,时不时的香肩抽动,轻轻的哽咽一声。
马车仍旧轧轧前行,好像这一行人一直在路上,从来没有停下过,没发生任何插曲。
可木青知道不是。
她对苏数的感情很复杂。有心疼,有害怕,有愤恨,又有丝丝缕缕的委屈夹杂着着耻。
苏数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茶壶茶盅,倒了一碗不凉不热的茶水送到木青嘴边。
木青一梗脖子:不喝。
苏数没事人一样的道:“你嗓子都哑了,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木青跟被点了穴一样,动都不会动了,真恨不得挠死他。
刚开始她恨他堵住她的嘴,到后来更恨他不堵她的嘴。
苏数也没勉强,一仰脖,自己把茶水喝了。
木青愤怒的想:装什么体贴?说他是坏人都是抬举他了,他根本就是坏透了,心是黑的,也是硬的。
苏数扳住她的肩,俊脸慢慢靠近。
木青又气又怒,竭力后仰想要远离他。可车里空间太小,她又力气不如苏数,本来浑身都在突突发软,三两下就被他禁锢,又让他得了逞,将茶水全哺到她嘴里。
木青被迫喝下茶水,却呛得脸都咳红了。
苏数用她的帕子轻轻拭净她唇边的水渍,沉默的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木青恨恨的捶他。
他手臂结实,每一块肌肉下都蕴含着属于男人的力量和勇敢,他们凭借这一双手臂都能撕开这个世界的通道,达到他的目标,过上他们要想的生活。
他如此强悍,而她的力道弱如蜉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木青改拳为指,狠狠的拧着苏数手臂内侧。
苏数疼得嘶了一声,却没躲,只低声道:“好狠的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木青不理他,仍旧又狠狠拧了几下才放手。
苏数道:“我本来就是个坏人么。”
坏人做坏事当然有理了。
木青带着鼻音道:“你欺人太甚。”
小猫一样委屈。
苏数低笑:“那不算欺负。”
木青由委屈转为愤怒:“你强词夺理。”
“那不算夺理,我本来就有理。”
木青气恼上来,由愤怒转为暴怒,推他道:“你出去。”
苏数见好言好语哄不了木青,他索性不说话了,横竖木青就那么点儿力气,如果不是他主动下车,她根本推不动。
他一沉默下来,木青先心软了,如今这个情势,倒像她是无理取闹的泼妇。
真是气死个人了。
她哼一声,和苏数分开,坐到马车的另一头,一手托着下巴,把脑门都磕到车窗上,假装看风景。
直到快要下车了,苏数才道:“青青——”
因为时间长,木青后来累了,都睡了一觉。睡着的时候没有知觉,什么时候她滚到苏数怀里的都不知道。
不过等她一醒,她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离苏数老远。
苏数这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木青只得看向他。
苏数苦笑:“我赢得彩头你可还记得?”
信他,信他,信他。
哼。木青嘟囔:“我又不是属耗子的,撂爪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