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还真就是木青最烦的那种人。
她跪都跪了,怎么肯起?二话不说,先抹起眼泪来,哭得那个凄惨。
木青扬声招呼人:“谁在外面?进来两个。”
小晚应声进来。
张妈妈怔在那,想着木青年轻,又是晚辈,脸皮肯定薄,她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一个老人家跪着求她?
她在那继续哭,口口声声求木青“救命”。
木青看都不看她,不无厌烦的对小晚道:“把张妈妈扶下去吧,大抵是天太冷,路上冻着了,人有些糊涂,你把人带下去好生安置,再给请个郎中。”
又用纤纤玉指一抚太阳穴:烦。
小晚上前便扶:“妈妈冻着了怎么不早说?难道在大太太跟前也是这么带病服侍?我琢磨着大太太可没我家奶奶这么好脾性,只怕二话不说,先拉下去褪了裤子打板子了。”
一番话说得张妈妈老脸通红。
曾几何时,都是她倚老卖老,拿规矩教训小晚诸人,可如今倒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倒耀武扬威起来了。
可偏偏她说话虽然刻薄,但又没说错。
张妈妈既然是服侍过木大太太的,当然不是个蠢的,见这招木青不接,也不敢再闹。
这儿可不是木家,一举一动都有人瞅着,要是木青敢不敬长辈,自有人出来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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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人家木家的一亩三分地,她要敢造次,木青把她打死她都没地儿伸冤去。
小晚把张妈妈拖下去,带到空房,假惺惺的问:“妈妈可舒服点儿了没?”
张妈妈不敢说话。
小晚笑道:“妈妈怕是不知,姑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偏他又最疼奶奶,谁要是敢在奶奶面前不恭敬,姑爷一个字都不容她说,直接拉下去打死。卖掉都是轻的。”
张妈妈吓得一激灵:“不,不能吧?我瞧关姑爷细皮嫩肉,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哪。”
小晚道:“知人知面,心是这么容易看出来的?妈妈要是不信,那就自己试试?”
“不,不,不,别,别,别。”张妈妈可不想试。
小晚又道:“今非昔比,妈妈总是看不透,我说让您有事先给我透个话,您非不听,就凭您,还想拿捏我们奶奶?这回吃瘪了吧?连带着我也跟着吃挂落,妈妈可真行。”
张妈妈一看这情形不好,只得陪笑道:“我老眼昏花,油脂蒙了心,小晚姑娘可千万别计较。”
小晚坐下道:“妈妈是等姑爷来了再说呢,还是等郎中来了再说?”
哪个都没好。
张妈妈叹口气,道:“是四姑奶奶,也就是苏家二奶奶,活不成了。”
小晚心里一惊:活不成了?真的假的?
木秀上回加害大奶奶,苏家都高举起,轻放下,没动木秀一根寒毛,怎么这个时候倒要算总帐了?
可小晚面上还算平静,笑道:“妈妈这是故意拣我爱听的话说呢吧?二奶奶刚生下苏府嫡孙,二爷又考中了举人,谁不说二奶奶好命,以后的日子繁花似锦,怎么就扯到活不成上头了?你待要胡说,小心奶奶让人拿大耳括子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