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胖乎乎的儿子,花骨朵似的女儿,白应福还真有些不舍,可再想翠巧肚里那个,还是狠心道:“就留这吧,那也是你弟妹。”
“可也是你的亲骨肉。”乔立新冷了脸,看白应福赖皮不带孩子们走,只能道:“反正你啥时要带走就带走,没人拦着。”
白应福笑笑,连看都没去看孩子们,就这么潇洒地走的了。
这回一身轻松,他还特意买了一瓶酒,算计着和翠巧好好乐乐,哪想到到了门口居然铁将军把门,他拍得震山响都没人来应门。
想着可能是翠巧和丫头去逛街了,可就这样,看门的老苍头也该在家啊!
越想越奇怪,白应福索性转到后墙,爬上那棵老柳树翻进了院里。
这才发现翠巧住的屋子里非但没了人,连那些摆设都没了,除了那些大家具,看起来竟是空空的,再翻衣柜,居然空空如也。
到了这会儿,他才算是傻了,呆坐了半晌,他疯了似地跑到衙门,报案说家里女人失踪了。
那衙差还真认识白应福,听了还奇怪地笑:“你家娘子失踪了?怎么会?刚才我还瞧见她进衙门了。”
“不、不是她,是翠巧、翠巧,她不见了,连衣服都不见了,是被人——不、不,她跑了,她吓跑了。”
“说什么呢?稀奇古怪的。”那衙差懒得听白应福再说,直接撵人:“白三爷,虽说您是县太爷的叔,可这报案可不是随便报的,您还是回去吧,别跑来惹事儿。”
不容白应福再说,直接就把人撵了出去。
白应福失魂落魄地出了衙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找那老苍头。
翠巧是外地来的,可那丫头和老苍头都是在黑水雇的,总是有人问的。
等他找到那老苍头,话还没说就被那老苍头啐了一脸。
“找的什么活计啊,这才两个月就不让我干了,活瞎我给你的介绍费了,不行,你还我介绍费。”
“好好好,还你,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苍头机警,拿了钱才说,白应福这才知道那天他离开后,翠巧就把老苍头和那丫头叫进屋去,结了月钱又各多给了两百文钱,就这么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瞧娘子收拾箱笼,又有车来接,想是要出远门。”
到了这个时候,白应福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这个哄骗了他的女人,分明就是个骗子啊!亏得他那么真心,为了她甚至和乔氏和离……
乔、乔氏!
白应福猛地转身,一路狂奔回乔宅,却连门都没进得去。
李氏拉着脸:“你要是接孩子我就去把孩子们带出来,若不是,那就立刻走。我妹子不想见你。”
白应福恨得不行,上手就推李氏,李氏那么彪悍,居然没还手,一推就倒,惨叫得像杀猪一样。
白应福还想骂她猪叫,就听到有人一声断喝,乔立新带着两个衙差赶过来,一下就把白应福按住了。
那两个衙差也是为难:“白三爷,您可别怪咱们,既然和离了,您这样骚扰也不是个事儿。”
好在都是认识的,人也没想把县太爷的三叔关进牢里,劝走了也就是了。
白应福跟没了魂似地走在街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蒙的。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那个翠巧到底是什么人?无端端跑出来和他有了奸情,害他和离后却又跑了,到底图的什么?
图……这事儿上他最大的损失就是和离了,那翠巧平常还真没怎么哄骗他的钱。
突然瞪大了眼,白应福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可……怎么会呢?好好的,乔氏怎么会想甩掉他?是李氏搞的鬼?还是乔氏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只他一个相好,连娃娃都不是他的,这才这么不在乎他?
想得脑袋都大了,白应福也没别的地方去,只得先回铺子,可到了铺子铺子的门锁也换了,他进都进不去。
没奈何,他只能转去白应魁的铁匠铺。
看白应福这个样儿,白应魁就知道出了事儿,再三逼问,白应福才闷声说了,说完还问:“大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翠巧竟是乔氏找回来害我的?”
白应魁看他那模样,恨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你个混帐东西,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还混说什么你媳妇找人害你。害你?你要是不迷恋美色,能被那个什么翠巧害了?”
白应福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他自不会和大哥说除了美色,还有钱的事儿。
不光是翠巧一个,连带着乔氏,当初他也是有三分看的钱。
白应魁自来是个直脾气,觉得自家弟弟大错特错,上手就打。可到底还是偏心自家兄弟,还觉得这两口子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情份,应该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拉上弟弟,白应魁自己出钱买了四样礼,登了乔氏的门。
有白应魁在,乔氏倒不好不让两人进门了。
只是白应魁说得再诚恳,乔氏也不曾答应与白应福重归旧好。
抹着眼泪,乔氏只是低声道:“大伯,你只问他一句,给我下药想要毒死我的事儿,他知不知情。”
白应魁一听这话也毛了,这个老三可没说过。怎么这还要出人命官司了不成?
被大哥一瞪,白应福忙摆手:“我真个不知情的。”虽是怀疑乔氏坑他,可要是能回来,他还是愿意的,总不能真这么被扫地出门吧!
乔氏凄然一笑:“就算是之前不知情,过后总是知情的。可你是怎么做的?不去衙门报案,也不来护着我,反倒为了那个贱人来休我。若不是我儿强硬,我这差点被杀死的苦主还要背负恶名。应福啊,你我夫妻一场,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看着乔氏满脸的泪,白应魁实在说不出劝和的话了,只能一拍大腿,恨道:“老三,你说你,这叫做的什么事儿啊!弟妹,我、唉……总之我们白家对不住你,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帮的,尽管开口。”
乔氏抹着眼泪,先是摇头,后来又小声道:“大哥,我怎么着都是好的,只是家里三个孩子,实在是我牵肠挂肚的。两个小的还好些,可立新,我总盼着他能有个好老师,若是大侄子能有时间教他学问,我就再没别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