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三人行这事儿吧,许文岚还真见过。
那会上大学时,同寢的白富美就这么吊着两个男生,同出同入,同吃同玩,就是不说到底喜欢哪一个,那两个本来是哥们儿的男生为了白富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大打出手。
许文岚是鄙夷这样的行为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把话说清楚了有那么难吗?
只是当时她才露出那么点意思,同屋的另一个妹子就笑眯眯地看她:“你是羡慕呢?嫉妒呢?还是羡慕嫉妒恨都带了?”
一句话噎得许文岚没了后话,连带着那场三人行的故事到底是个什么结局都不想知道。
她没想到穿了一回时空,这种三人行的故事居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该觉得讨厌的,这种行为真的是太烂,可奇怪的,当她细品时,才发觉自己居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讨厌三人行这种事,相反的,被两个少年郎围前围后献殷勤,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得意与满足。
觉得汗颜,自己居然也是这种虚荣动物,却又在自我鄙夷中滋生出难言的喜悦。
小心地掩饰起那种喜悦,许文岚甚至有点故意板着脸,生怕被两个少年发现她藏在心里的阴暗心思。
要是白家兄弟发觉她居然在享受他们的竞争,会不会一起发力把她从车上掀下去啊?
胡思乱想着,许文岚木着一张脸,看着从路边站起身的白胜文,忙道:“大哥回来了……”
她一嚷不要紧,原本停车在路边等着的白胜武竟然一声“驾”,赶了车就走。
白胜文一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到车边,人还没跳上车,先把手里的一捧野花递过来。
许文岚忙伸手接过花,顺手拉住白胜文的手,用力一带,也不知白胜文是力竭,还是脚软,竟一下扑在了许文岚身上。
被白胜文压在身上,许文岚大窘,想推又不好意思那么直接,还好白胜文喘着气自己坐起身了。
白胜武扭头怒瞪着自家哥哥:“你又耍赖……”
白胜文倒在车板上,懒洋洋的:“还说,你干嘛突然赶车走?”
被这么一问,白胜武不禁语塞,他就是想耍耍哥,可他也没让他倒在文岚身上啊?
看白胜武抿紧了嘴唇,白胜文嘴角一翘,也不理会他,径自问许文岚:“花好看吗?”
手里一捧野花,说不出名字,红的粉的黄的倒是鲜艳,香喷喷的。
说也奇怪,白胜文刚才倒下来居然没压到她拿花的手。
许文岚猛点头,嘴角带着笑,也不知是脑子突然抽了还是怎么的,居然问道:“是不是还要念诗?”
一问完,她差点要抬手敲自己脑袋。
也没看多少古装剧啊?还当这是莎翁作品吗?还念书!?
那头白胜武眼睛瞪溜圆,分不清是惊的还是怒,白胜文却笑眯眯的,还真把许文岚问的话当真了:“你要听诗吗?”
赶忙摇头,许文岚干笑两声,把脸别了开。
白胜文要真是送花再摇头晃脑地给她念首情诗,旁的人没怎么着,她自己就要先晕菜了。
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恐怖了。咱虽是穿回古代了,但人一点都不古典好吧!可千万别来那么一出。
垂着并没有,也不说话,许文岚只把鼻子埋进花束,深深地吸口气,貌似陶醉地赞句:“真香……”
白胜文笑眯眯,白胜武却是一声闷哼:“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花吗?满地都是……啊……”
话没说完,白胜武就突然从车辕上跳了下去,好在她家拉车的黄膘马温顺,赶车的虽然跳下去了,还是稳稳的走。
“二哥……”慌忙扭头,许文岚急得叫了一声。
倒在车上的白胜文也立刻坐起身,一手拉住了缰绳。
两人回头看,却见白胜武站在一棵榆树下,竟是抱着树干,几下就窜上了树。
这时候正是榆钱生得正好的时候,白胜武爬上那棵大榆树,用力撅下一枝,拿在手上笑着挥手,大声喊:“文岚,吃榆钱啊!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的吗?”
许文岚忙点头,虽说年年都吃,可这个新鲜东西还是吃不够。
白胜武立刻得意的掀眉毛,竟是直接问:“比那花儿好吧!花儿有什么好的,看看闻闻就算了——快点把那破花扔了,过来接着榆钱……快点,要不我扔地上可就埋汰了……”
这是精了?还是傻了?居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直白。
许文岚扬起眉,忍不住去看白胜文。
白胜文笑盈盈的,也不说话,直接就跳下马车,一溜小跑到树下,张开手臂:“你扔吧!我接着呢!”
白胜武皱起眉,还想喊许文岚,但看许文岚没动地方,也只能作罢,把手里的榆钱枝丢了下来。
折了好几枝还不甘心,又喊许文岚:“上来啊!文岚,我拉你——在这上面看得可远了!”
许文岚眨眨眼,有些收动,可是看看穿的裙子,又犹豫。
还是白胜文最善解人意:“不是带了裤子,要不去那边换?”
扭头看了眼,那片小灌木丛不密,还是在路边上。许文岚摇摇头,到底还是放弃了上树的念头。
她这一拒绝,白胜武脸就拉了下来,跳下树来也不表功了,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更不用说和许文岚说笑。
吐了下舌头,许文岚笑道:“二哥,多谢你的榆钱——哥,你也吃啊,可清香了……”
白胜文笑笑,也不伸手,就把头往前伸了下,许文岚也没在意,直接就把手里拈的那一小串榆钱塞进了白胜文嘴里。
白胜文细嚼:“嗯,甜滋滋的……”
许文岚笑着点头,又拈一串,手还没伸出去,一颗大脑袋就凑到她面前。
吓了一跳,许文岚推开些白胜武的脑袋,看着他带点恼意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发笑,当下也不说破,顺手把手里那串塞进了他嘴里,白胜武虽然板着脸,可嘴角却禁不住翘了起来。
接过缰绳,他一声“驾”,却仍不忘回头张嘴,好像等着投食的河马一样,特意把嘴张得大大的,说多滑稽就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