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玛利修女也是别人的孩子,你就没有考虑过她亲人的心情吗?”皇晟也不赞同乔夫人的做法。
天赐为了替玛利修女报仇而出了自己的灵魂,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皇晟望向上的天赐,心中一阵酸楚。
“乔夫人,”亨利神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他知道的说出来,“天赐是简的孩子这事我早就知道了,玛利一直非常矛盾,她想把天赐还给简,但又舍不得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所以她经常会向我告解,希望能得到神的启示,而且——”
他停了停,“一周前,玛利对我说,她死后希望天赐能够回到亲生母亲的身边,对于人工受孕这件事,她常常自责自己亵渎了上帝,但并不后悔,玛利之所以不愿意去医院就诊,是因为她也希望天赐能够早日与简团聚。”
“这根本就是慢性自杀!”克罗想到玛利修女,又想到乔夫人的所作所为,更加气愤。
“那天赐会回到简身边吗?”乔夫人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既然玛利修女也是这么希望,会的。”亨利神父点头道,虽然他也不齿于乔夫人的作法,但简也的确是很可怜,她应该会是一个好母亲。
“那就好,我的罪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只要简能幸福!”乔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望向简,“简,你是唯一的女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妈妈并不怕死,只怕我死后这个世上只剩下你了,所以,哪怕我的灵魂会坠入地狱,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妈妈——”简泪如珠莲,两母女紧紧相拥。
不,不会了,乔夫人!
皇晟想到天赐已经与恶魔签订了灵魂契约,想到乔夫人死后他也会变成黑火,想到事件的最后结果是谁也得不到幸福,他的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滑出眼眶。
“呃——”上传来了天赐的声,他缓缓睁开眼,“我怎么在这里?”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力量好像不受他控制了,后来,后来他好像被人卡住了喉咙,之后的事情就什么也不记得,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
“天赐!”简看到天赐醒来,更加百感交集。
“啊!”天赐看看自己的手掌,我没死?我没事就意味着杀死妈妈的凶手也……,我真没用!就算得到了力量,也没有办法替妈妈报仇吗?
天赐欲哭无泪。
“天赐,杀死玛利修女的凶手已经死了。”亨利神父道。
“呃?”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怎么,怎么可能?”我和那个人的契约不是他将力量借用给我报杀母之仇,我的仇人死后,我的灵魂也就属于他了吗?天赐不相信。
“凶手是谁我们不能告诉你,但希望你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玛利都希望你能幸福!”亨利神父冲天赐露出慈爱的笑容。
“是啊,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事情已经结束了,天赐,请你依照玛利修女的愿望,好好活下去吧!”皇晟明白了亨利神父的意思,也道。
“你们——”简感激地望向大家。
“不可能,怎么是梦?”天赐埋下头,他的心脏处依然有一个黑色的六芒星阵,这就足以说明这一切不是梦,他捂住胸口,怎么也不相信。
“真是麻烦!”寒续皱眉,他对当好人没什么兴趣,转身离开屋子。
“阿续!”皇晟急忙追了上去,“拜托,帮帮他们吧!”
“帮?怎么帮?”寒续停下脚步,微微回头。
“将,将他们关于凶手的这段记忆抹去,将天赐出自己的灵魂只为为母报仇的那段记忆抹去,如何?”皇晟建议,“这样天赐就不会陷入复仇的深渊了!至少,至少让他和自己的母亲好好地生活一段时间吧?”
“那玛利修女怎么办?她的死又算什么?”寒续斜眼看着皇晟,“你太天真了,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我没有想要改变,我只是,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想到自己的遭遇,皇晟心中隐隐作痛,“他们都没有错,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做伤害别人的事,天赐是,乔夫人也是,他们都是为了别人才……”
“这不能成为罪恶的理由!”寒续不想再听下去。
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但在他离开教堂的同时,手轻轻向后一挥,一道清风随着他的手向教堂刮去,像是春天里的一阵微风,又透着秋日的凉爽,竟让人心中的烦恼不翼而飞。
阿续,谢谢你!皇晟对着寒续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个躬,为了再确定一下,他回到玛利修女的房间。
“妈妈,奶奶!”天赐扑向简和乔夫人,虽然他胸口的六芒星阵并没有消失,他和末的契约也不会因为失去相关的记忆而解除,但至少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享受着家人关怀的孩子,那段经历太沉重太沉重,他幼嫩的肩膀还承受不起。
太好了!在确定寒续已将天赐的那段记忆抹去后,皇晟这才松了口气,有时候,阿续也蛮温柔的!他望向一家团聚的感人场景,脸上也忍不住带着笑。
次日,寒续和皇晟乘坐客车离开了何姆镇,在车上,皇晟向寒续道谢:
“阿续,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寒续吐出一团烟雾,斜着眼看着皇晟。
“只是,乔夫人身患癌症,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死后天赐也……”一想到那短暂的幸福,皇晟垂下眼睑。
“不是还有一年吗?”寒续道。
“嗯!”是啊!还有一年,这一年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吧!皇晟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相比我来说,天赐是幸福的!
在离开何姆镇的唯一一条公路上,一辆深黑色的奔驰车与客车擦身而过,虽然只有一瞬,寒续依然清楚地看到车里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坐在后座,双手抱胸,神色严峻,好像全世界的人欠了他们钱似的。
克劳勃研究院的人?是了,他们的人在何姆镇神秘失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克劳勃研究院,还有那个叫末的,他们都是什么来头?
看来灵界又有事要发生了!!寒续心里隐隐透着一股不安。
两日后,美国,克劳勃研究院,停尸间
在两个两米来长,约有半米宽,用不锈钢筑成的停尸台上分别躺着二十九号和二十五号的尸体,因为他们很久没有向研究院报告事情的进展,研究院派人去寻找他们,但找到的只是两块连名字都没有的冰冷墓碑,来找他们的人将他们的尸体挖出,运回研究院。
现在他们的尸体已经满目疮痍,胸口上有一个巨大的“y”字型伤疤——这是解剖过的痕迹。
此时,一个手术服上混身是血的男子正迫不及待地用视频电视向院长报告着:
“院长,二十九号死于心脏麻痹,但二十五号不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心脏和大脑都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他是毫无预兆地死亡!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毫无预兆地死亡?”电视里是一个很有精神的七十来岁的老者,他带着银边眼镜,坐在一个柔软的高背椅上,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此时他的身体前倾,恨不得穿过电视,“你确定吗?”
“是的,非常确定!”法医对自己的技术有100%的信心。
“一定是那神秘力量!一定是那神秘力量!!”院长握着拐杖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他的表情非常激动,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世上果然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果然存在!!”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同时颤微微地站起身,在房里来回踱着步,“你,写份报告给我,关于二十五号的,要详细到每一种细节!”
“是!”法医应道。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院长的心里波澜起伏,一想到自己领导的克劳勃研究院将要接触千百年来人们科学一直望尘末及的力量,他就像发现美洲的哥伦布一样,激动、狂喜的心情就无以言表,“我一定要得到那股力量!!”
他以平生最大的力气握紧了拐杖,身体不住地颤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