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走后,皇晟觉得奇怪:
“那个学长是何老师的孩子吗?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老巫婆根本没有孩子,她这是典型的更年期综合症!”空空愤愤地说。
“听说学院的侦探社已经在查了。”冯宇透露最新消息。
侦探社?皇晟记得灵龙就是侦探社的副教授,就是说他在负责了?
傍晚,tmx市南斗街67号b-1座
“我回来了。”皇晟进门了,他还有点不习惯,差点回寒续那边了。
“晟回来了呀,”绍云应道,“第一天上学还习惯吗?”
“嗯,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很快就熟悉了。”皇晟把那三个活宝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太好了,有空请他们来玩呀。”绍云开始还担心已经缀学一年的皇晟会不适应,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嗯,我会的,对了,绍云姐,灵龙哥呢?”皇晟心里还是放不下高三学长自杀的事。
“回来了,正和灵魂一起洗澡呢。”绍云笑道,“晟饿了吧,抱歉,我回来晚了,晚饭一会儿就好。”
“绍云姐还要工作吗?”皇晟一直以为绍云是全职主妇。
“不,只是偶尔去社区做义工。”绍云每次都带灵魂一块儿去,也是希望他长大后会有一颗善良、仁慈、为他人着想的心。
“那不是很辛苦?!”皇晟惊道,绍云有孕在身,还要做家务、做义工,身体怎么吃得消?“绍云姐,我也会做家务,我替你分担吧!”
“没事的,也不是什么粗重的活儿。”绍云婉拒着。
“什么不是粗重的活儿?”灵龙从浴室出来正好听到绍云的话,责怪道,“老婆,就算你不为你的身体着想,也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吧?社区就暂时别去了,家里我会请一个保姆,等我们灵魂多了一个弟弟,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不要弟弟,我要哥哥!”灵魂插嘴道。
“要哥哥?谁让你这么早出生的?”灵龙一边帮灵魂擦的头发,一边说。
“那就要小狗吧!”灵魂大度地说。
“你爸妈没这个本事!”
“灵龙哥,我听说高三有人自杀了?”皇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
“是啊,已经确认是自杀了,”灵龙很清楚皇晟想问什么,“现在的孩子真是经不起人生的波折,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他不作弊多好。”皇晟叹道。
“他没作弊,”灵龙道,“我们查过那张小抄的笔迹,不是他的。”
“咦,那为什么——”皇晟愕然。既然不是他做的小抄,那他好好和导师说清楚就可以了嘛,完全没有必要自杀啊!
“现在还说不好,我们正在调查。”灵龙耸耸肩,“我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这样的小案件就交给社员了,当作他们的练习。
“咦?”皇晟等他说下去。
“没事,”灵龙想起皇晟来他们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远离灵界的纷争,他不想绍佐的良苦用心白费,“第一天上学还习惯吧?”
“嗯,遇到了以前认识的朋友。”皇晟点头道。
晚餐过后,灵龙和绍云带着灵魂出去散步了,皇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全家乐,他想帮绍云做些家务,却发现家里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衣服也洗干净,晾在院子里了,根本没有他可以帮忙的地方,皇晟暗叹绍云的能干和细心,回房温书了。
“x的二次方……”皇晟已经一年没有看过这些教科书了,这短短的一年发生了大多的事,就像翻滚的海浪,带着他人生的小舟浮浮沉沉,现在又回到了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上学、回家、温书,可是这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还能融入人类社会吗?
“唉——”皇晟叹了口气,放下书本,他的目光落到寒续给他的那个丑人娃娃身上,他将娃娃握在手里,喃喃道,“现在阿续在做什么呢?翎又在做什么呢?他们没有吵架吧?阿续晚上吃的什么?唉——”
在这里他还能见到绍佐,寒续和星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皇晟趴在桌子上,下巴撑着桌面,对着娃娃自言自语,“阿续、翎,我好想你们啊!”
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寒续双手抱胸地斜靠在树干上,他微微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窗看到b-1座二楼的皇晟的房间,此时皇晟正对着丑人娃娃发呆,丝毫没有留意到寒续在楼下。
晟那个笨蛋,不是在温书吗?
“我先到咯!”灵魂气喘呼呼的声音从b-1的前门传来,他和灵龙比赛谁先从街口跑到家。
“不行了,爸爸输了。”灵龙装出很累的样子。
“小魂好厉害。”绍云赞道。
“哇哈哈哈,”灵魂迅速自我膨胀起来,“我是天才嘛!”
“你这臭小子,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吗?”灵龙抱起灵魂正想教训他,却看到前方树下有一个小红点忽隐忽现,一股淡淡的烟味也随风飘来,他将灵魂放在地上,向绍云道,“你们先进去。”
“嗯,来,小魂,我们走。”绍云牵住灵魂的手。
“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灵龙走过去,向寒续打招呼。
“我只是路过。”寒续轻描淡写地说。
“放心不下晟吗?”灵龙随着寒续看的方向望去,看着又拿起书本的皇晟道,“不用担心,他会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再给他点时间吧。”
“就像你吗?”寒续盯着他,“你是魔族吧。”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灵龙大笑,丝毫没有被当面揭穿的尴尬。
“居然还娶了绍佐的妹妹,你真是不简单。”寒续淡淡地说,从之前绍佐的话不难听出,他已经认可了这个妹夫,身为外人的他自然不好说什么,他担心的是绍佐的妹夫是魔族这事能瞒十老多久,尤其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
“过奖了。”灵龙笑道。
“我走了,别对晟说我来过。”寒续准备离开。
看着寒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的尽头,灵龙摇头笑道:
“真是不坦率的家伙。”
tmx市北鬼街
寒续回到工作室,星翎也不在,若是以前,皇晟早就叫着“阿续,你回来了!”,然后冲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即使是在冬季,也犹如一团暖流流入心田,当时并不觉得,可是现在,寒续才发觉屋里格外冷清,和太平间没什么两样。
寒续也懒得开灯,他将自己丢到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团浓雾,将自己包裹其中。
明宸死了,皇晟走了,明溪也……。
“明溪。”寒续喃喃地唤着这个令他割舍不下的女子的名字,他闭上眼,俊眉紧锁,“对不起。”
如果那时我没有拒绝你的话,如果我能够早一步赶到的话,如果我不是恐血的话,你就不会被我所累,对不起!明明应该保护你的人,却连累了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没有用了吧?如今怎么补救也无济于事吧?我真是个白痴!
“你怎么不开灯?”星翎回来了,她原以为没人,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寒续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不想开。”寒续淡淡地回答。
“晟怎么样了?”星翎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寒续怎么会关心别人呢?他宁肯在家无聊得发呆,也不肯去看一眼皇晟。
“还好,”寒续反问星翎,“你去哪里了?”
“我?”星翎觉得寒续有点反常,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去哪里,做了什么,“刚刚你不在,我接到回灵情司取任务书的通知,”她说着拿出任务书,递给寒续,“我们要到美洲地区增援,参加本.杰明长官剿灭克劳勃研究院的行动。”
“走吧。”寒续大致看了一下任务说明,站起身,准备出发。
“现在?”星翎是准备明天走。
“即便只有一小时,也可以发生很多事。”寒续意味深长地说。
星翎用不认识的眼神看着寒续,现在的他与平时完全是两样嘛,即使是皇晟在魔幻堡差点迷失自我,他也没这么大反应,但她什么也没问。
当晚,tmx学院高中部教员室
已经快十点了,高三的一位老师用力伸着懒腰,他刚刚批改完今天随堂测验的试卷,准备明天发给大家。
看着一摞还算满意的试卷,这位老师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揉揉酸痛的肩膀,站起身,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桌上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发出刺耳的尖叫:
“铃铃铃——,铃铃铃——”诺大的教员室配合着铃声发出回响。
“这里是tmx学院高中部教员室,请问找哪位?”老师接起电话,先自报家门。
“老师,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电话那头一个哀怨的声音哭诉道。
“请不要急,你是谁?发生什么事了?”老师警觉起来,他以为是哪个学生受了什么委屈。
“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作弊!!”那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有人陷害我!!”
“作弊?”老师回想着今天的考试,他没有发现人作弊啊,他更加奇怪了,“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想那么多。
“咕咕咕,咕咕咕。”电话那头发着奇怪的声音。
“喂喂?”老师大声唤道,“你没事吧?”他担心这学生出事了。
“全怪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坏老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声音狠狠地说,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对方不断重复着最后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你们的!”
“喂?”老师还想劝他先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手臂上凉嗖嗖的,好像有毛虫爬过,他扭头一看,脸色煞白,浓稠的鲜血正从话筒的蜂眼处不断往外涌,,随着他的手臂滴下,“哇啊——”他像拿到烫手山芋一样将电话话筒甩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声音变大,回荡在整个教员室。
“来人哪!快来人哪!!”老师一边大声求救,一边连滚带爬的逃到门边,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他的学识范围,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当他想打开教员室的大门离开这里时,却发现不管他怎么拉,大门都纹丝不动,他使劲敲打着大门,“救命啊!!”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那声音阴森地说,“我要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嘿嘿嘿,嘿嘿嘿——”
“难道你是李响?”老师想起前几天那个割腕自杀的学生。
“老师,你见过自己的血从腕上涌出吗?你感觉过鲜血的温度吗?你们不会知道吧,我的痛苦,被冤枉、被误解的痛苦!!”李响的声音显得很愤怒,“来吧,和我一起死吧!!”
李响话音刚落,鲜血不断从门缝、窗户上方的缝隙处缓缓浸下,如同吞噬一切的熔岩,不仅如此,电话的听筒房屋的墙角也涌出鲜血,很快就涨到一米多高,老师在看着鲜血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漫过自己的脚踝、大腿、腰迹、胸口,挣扎着大声叫道: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措词劝说李响。
“放心好了,”李响缓缓道,声音阴冷得令人发寒,“你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哇啊——”鲜血很快将老师淹没,刚开始,他的手还在尽力伸出水面乱抓着,但很快就垂了下去。
“谁在里面?”教员室外面响起工友的声音,他刚刚在楼下巡逻,隐约听到上面有敲门的声音,就上来看看,发现教员室的灯还亮着。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工友只得自己掏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了,教员室里依如往昔,只是有位老师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了,他的右手卡着喉咙,左手拼命向上举,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啊!!”工友大惊,他退后两步,“咣铛”,右边的花瓶打翻了,令工友原本紧崩的神经更加敏感,他往那边望去,大喝着,“谁?!”
“喵——”随着一声悠扬的猫叫,一只黑猫趁工友没注意,从打开的教员室门遛了出去,黑色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