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寒续问。
“下面。”一号向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从安全通道下去。
到地下室的最底层,一号将安全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窥视着走廊上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人后,他向他们道:
“你们在这里等等,六号,跟我来。”
“他们干什么?”黑麒问。
“去监控室,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地下室的情况。”十号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向里张望着。
这个地方想必是“群”一开始就打算利用的,否则上次我们对这里采取行动时,地下室不会没有被鲜血染指。寒续暗忖。
一号和六号警觉地往前走,在来到一扇门前,一号将手放在门前的感应器上,六号则严密注意着四周的情况,感应器识别出一号的指纹,发出“嘀嘀嘀”的声音后,一尺来厚的铁门打开了,六号向安全门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十号也带着寒续他们进入走廊。
地下室的空气更加沉闷,走廊上闪烁的蓝光似乎在警告人们不要擅自进入。
虽然整幢大楼的电力系统被关闭,但监控系统却因连接了整个城市的电力不会停止,除非全市停电,这也是克劳勃研究院的特殊权力。
寒续、卫泽羽和黑麒紧随十号进入了监控室,一号正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他按下了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后,一个机械的声音说:
“欢迎回来,一号。”
“谁在说话?”黑麒四下张望着,没有发现他们以外的人。
“是人工智能。”十号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瞄了黑麒一眼。
房间里的监控系统被一号激活了,五十寸的大屏幕被分割成十五个小屏幕,每一个小屏幕上都忠实地记录着整个地下室的情况,每一个角落都被拍了下来,一号一边控制着监控器,一边说:
“地下室是我们研究院的实验室,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如果发现了超能力者,他们会被带到这里,我们会控制他们的行为、观察他们的能力,而监控室则记录着这一切,只有院长和我才能进入。”
“也就是说‘群’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些电子眼?”卫泽羽问。
“是的。”一号点头,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屏幕开始转换,变成同一个房间的景象,只是拍摄的角度不尽相同。
“这里是……”寒续和卫泽羽震惊了。
那个房间比其他房间大三倍左右,房间的一面放置着十来个两米高的圆柱型玻璃缸,缸里装满了绿色的液体,下方不断有水泡向上涌,好像在给里面充氧,而每一个玻璃缸里都有一个人!他们全身地浮在缸中,太阳穴、胸前、双手、双脚都黏着一个圆形的连接器,连接器的另一头接在外面的电脑上,更令他们心惊的是,那些人身上都有一个灵警的!
“他们都是灵警!”卫泽羽的声音高亢起来,不难听出他又震惊,又愤怒。
“灵警的只有在释放灵力的时候才会显现,现在居然在这种状态下也能显现。”寒续也吃惊不小。
“你们看那里!”一号示意他们看右下角的小屏幕。
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个一尺来高的玻璃罐,与装着灵警的玻璃缸不同的是,里面装的是一个类似人类胎盘状的物体,可在隐约间可以看到里面是魔兽的胚胎。
“是魔兽!!”卫泽羽惊道。
“哇,这样也行?”黑麒吹了声口哨。
照之前黑麒所说,魔兽与人类一样是胎生物,如果要取出它们的胚胎,就需要杀死母魔兽了?是了,“群”与高级魔族勾结,能做到不足为奇,只是现在对群主的身份、所勾结的魔族这些都毫无头绪,就算发现了他们培养魔兽的地方又怎么样?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灵界依然处于被动。想到这些,寒续心情有些沉重。
“末现在不在这里。”一号用热能感应器搜索着大厦,发现除了他们外,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很好,趁现在将那些东西带回地府。”卫泽羽兴奋地说。
“不行!”寒续断然反对。
“为什么?”卫泽羽的表情有些不快。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能查到的也仅仅到这里,发现他们魔兽的地方对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帮助,也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现在地府上下被魔兽一事搞得人心惶惶,现在我们带回这些东西,一是可以好好对其进行研究,二是可以鼓舞士气。”卫泽羽说出自己的看法。
“与其做这些无用的事,倒不如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群主以及幕后操控此事的魔族。”寒续的表情有些不屑,若是绍佐在,一定会同意他的看法。
“无用的事?”卫泽羽被寒续的话刺痛了,“我现在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他说着愤然打开监控室的门,往那个房间走去。
“官高一级压死人啊!”六号吁了口气,似乎也不太认同卫泽羽的做法。
“你们研究院已经被清灭了,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寒续问三人。
“你们会赶尽杀绝吗?”一号反问。
“地府要清除的只是被蛊虫寄生的人,如果你们以后安份一点,应该不会对你们出手。”
“克劳勃研究院从二战时期就至力于超能力的研究,看到你们,我们才觉得自己真是差得太远,所以我们还会延着院长以前指引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一号坚定地说。
“哦。”寒续应了一声,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说什么。
地府,地情殿前
卫泽羽将“群”放置在克劳勃研究院以前基地的装载着魔兽及灵警玻璃器具用法术全都搬回了地府,所有人看到这样的情况都掩示不住的惊讶和钦佩:
“啊,‘群’就是这样魔兽的吗?”
“可恶,竟然用失踪的灵警做寄主!”
“卫长官真是厉害了,把我们倾尽所有灵警之力,都毫无线索的魔兽案轻而易举地破了。”
“当然了,不然十老怎么会那么看重他,从武司殿调回来不到半年就扶摇直上,已经成为地情殿的最高长官了!”
“想来他升至三殿也不会远了吧?”
灵司殿,阿成办公室
听了寒续的话,阿成久久不发一言,过了半晌,他长吁了口气,问寒续:
“阿续,你怎么看?”
“我无法理解卫长官的‘宏图伟略’。”寒续对卫泽羽急于向十老请功,从而放弃了一举歼灭“群”的最好时机的做法不置可否,“现在案情又陷入僵局,对方不行动,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唉——”阿成长长地叹了口气,“灵司殿恐怕会与武司殿重新合并也说不定。”从杨硕回来后,他就一直有这种预感,似乎十老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召回武司殿的三殿。
“也就是说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更多?”寒续冷哼一声。
阿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算了。”寒续转身离去。
“阿续,不要放弃!”阿成叫住了他。
“那就让绍佐回来。”寒续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阿成望向窗外,愁眉深锁。
内城,卫泽羽向十老报告魔兽之事:
“十老,泽羽不负十老重托,找到‘群’魔兽的地方,并将其全部带回来了,只要交给地情殿的医官检验,一定会找出克制魔兽的办法。”
“非常好!”余王赞道,“真是辛苦你了!”
“泽羽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绍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黄王问。
“还没有查。”卫泽羽的声音小了一些。
“三天时间只余下一天了,我们是不会因为你们带回了魔兽而宽限时效的。”薛王道。
“是,泽羽明白。”
“叫上寒续,尽快查明鬼仙之死的真相吧!”包王说。
“是。”卫泽羽退下。
翎,翎……。
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回荡在宇文翎耳际,是谁,这么熟悉这么亲切的声音。
是,父亲吗?宇文翎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族地,前方是漫天的大雾,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河对面,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稀从他的身型判断他正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父亲!!宇文翎呼喊起来,就像小时候远远地看着他带领族中的男子从深山带了猎物归来一般兴奋,她奔向他。
翎,你受苦了。父亲像以前一样轻抚着她的头发,爱怜地说。
父亲!!宇文翎扑过去,我好想你,好想大家!!
可就在她要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宇文翎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父亲,父亲!你在哪里?泪水从宇文翎的眼中奔腾而出。
翎,看到你离经叛道,我们都很心痛,你本不是那样的孩子,我很早就想见你,但你的身心被仇恨占据,我没有办法与你说话,翎,这么多年来你并没有真正地活着,从现在开始,为自己而活吧!
为自己而活?翎怔怔地重复着父亲的话,父亲……
当翎回过神来,却发现父亲已在很远的地方,他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了,在他身后,还有很多族人,他们一起看着她,向她挥手。
父亲,不要,带我一起走!!宇文翎大叫着奔过去,可背后一股钻心的痛令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父亲——!!!
……
“父亲、父亲……”宇文翎喃喃地叫着。
“她已经昏迷三天了,不会有事吧?”星看着宇文翎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不过见了几次而已,为什么这女孩可以令他心湖澎湃,荡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