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陆双双,居然敢戏弄本宫!是不是太久没罚你了你便得意忘形,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沈穆时皱着眉头,钉住了双双的身躯。
“你,真的生气了?”
双双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穆时,发现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也跨了下来,双双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心头开始砰砰作响,暗自后悔刚刚举止太过放肆了。
“你看看你,泪水和鼻涕沾的我身上到处都是,别忘了在大婚那夜,你说了什么。”
沈穆时冷漠的起了身,然后厌恶的抹去了胸膛上的水渍。
双双心里一沉:是她太天真了,人家只是玩玩而已,而自己却傻傻的当了真……
心情很低落,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极力控制即将落下的眼泪,低着头轻轻的说道:“我是殿下的奴婢,要好好伺候殿下,殿下叫我往东,我便不能往西…….”说到最后她有些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
“既是奴婢,那便是我想怎样,你都得受着,是吧?”
沈穆时睨着双双的小脸,冷冷的又问了一句。
“是……”
双双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却发现沈穆时一直黑着脸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那便罚你不许吃饭。”
沈穆时依旧冷漠无情,紧紧盯着双双暗淡无光的眼睛。
双双凄凉的垂下了头,避开沈穆时的视线哽咽地说道:“但凭殿下处置。”
沈穆时突然捏住双双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双双内心凄楚,双手无力的放在身子两侧,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坐着。
沈穆时睇着她眼睛里的泪光闪动,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咬了一口双双的脸颊。
“爱哭鬼,真要罚你,还会让人传膳进来吗?你真是傻的可爱。”
双双一脸懵比的看着沈穆时演戏,一下子冷酷残忍,一下子又温柔体贴,变脸速度堪比川剧里表演变戏法的人,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脸上被他咬的有些痛,慢慢回过神后,双双气急败坏的用手打他,一边打一边怒骂:“你好坏!你好讨厌!你居然戏弄我啊!”
沈穆时爽朗一笑,伸手去抓双双作怪的手,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治的服服帖帖,又揉了揉乱乱的发顶,之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地说道:
“小坏蛋,就只准你调戏我不许我逗弄你啊?随便说几句话就哭成这样,你真是个哭包。”
双双小嘴一撇真的哭了起来:
““呜呜……讨厌………讨厌…….我以为你真的把我当奴婢了……..”
“好好好,不当奴婢当我的爱宠好不好?被疼着被宠着永远不愁吃喝。”
沈穆时笑了笑,低头去寻双双的小嘴,怎奈她左右摇头不停的躲着,小嘴亲不到只好去亲她脸上的泪水。
“不好。人家是真心爱你的,才不想当你的猫儿狗儿。”
双双一想到她每次哭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在她的脸上亲来亲去,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总是舔啊舔的,一生气竟将心里话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沈穆时再一次听见双双直率地告白,俊脸又红了一分。面上装作无动于衷,内心却被狂喜充盈满怀,压抑着笑意,故作正经地问道:“小猫小狗每天吃好睡好,还有人遛。当我的小狗不好吗?”
双双瞪了沈穆时一眼,嘟起嘴娇娇的说道:“那你便不能碰我。”
沈穆时好奇,挑了眉问:“为何不能碰你?”
“难道你要和一条狗睡觉吗?”双双又瞪了他一眼。
沈穆时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双双的鼻头宠溺的道:“原来你是担心变成了狗,我便不能搂着你睡了。”
双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一下子便羞红了脸急急解释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沈穆时一个鲤鱼打挺拉起双双的手道:“起来。”
“要干嘛?”
双双愣愣地被沈穆时拉了起来,懒懒的坐在床榻上不愿意动。
“用膳。”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于殿内的纱帐上,在每一织绣金线上映出星般的点点晶灿,金光将榻上的二人笼罩在金色光芒里,似是一对神仙伴侣坠落凡尘。
双双迷迷糊糊的被沈穆时抱着穿衣裳,手指紧握住纱帐,纱帐承受不了她的的重量由樑上滑落,两人重心不稳,双双咚的一声跌下床榻磕在金砖石板上。
双双哎哟一声娇啼,脑袋瓜子磕的嗡嗡作响。
还好冬日里石板上铺满了米白色山羊毯,又有纱帐勾着,万幸皮肉没有擦破弄伤,只是后脑勺磕了一下并无大碍。
殿外一直候着的宫人耳边听得内室有重物坠地的声响,双双的那一声喊叫也听的甚是清楚。
宁仪着急趴在门上敲了两下,仰着脖子朝里喊道:“殿下,娘娘,没事吧?”
沈穆时还压在双双身上喘着气,吃吃地低笑数声。
双双一记眼刀嗖嗖的飞过去,他连忙扬声朝外应了句:“没事。”
众人瞧不见里面的状况,只听见"没事"二字便也作罢。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乒乓乓乓的响声,不知二人又在忙活什么。
双双半个身子被压在地上好一会儿,四肢百骸酸疼的无法动弹,害怕身子滑落,双手只能紧紧搂着他精瘦的腰身不放,一双美丽的鹿眼嗔怪的斜睨沈穆时。
她突然想起芯儿曾说过,殿下不喜欢女人碰他的身子,赶忙缩了手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的规矩,我不是有意碰你的,我只是,只是……”
“你可以。”沈穆时微微一愣,随而微笑着将她抱了起来,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啊?”双双看着沈穆时的笑颜,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我准你碰我,只许你一个人碰我……”沈穆时别开眼,俊颜微微泛红。
“可是芯儿说你不喜欢人家碰你的身子……..”双双有些迟疑。
芯儿?
沈穆时皱了眉,语气忽然转冷。
“你们何时又见了面?前几日才将这个贱婢遣回六局,胆敢偷偷潜回东宫,她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穆时快速拢好双双身上的外衫,准备起身吩咐李春堂处置芯儿。
双双惊觉沈穆时语气不善,已然猜到他要做什么,一边搂住沈穆时的腰稳住他一边急急的解释:“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见面,是她跟我说起你的生活起居,偶尔提了一句,我们真的没有再见面。”
沈穆时低头凝视双双好一会儿,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腰上,真像只小猫一样撒着娇,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交代道:“你以后不要再见她了,我怕你受伤害,知道了吗?”
“芯儿…….”
双双不解,芯儿只是个宫女,如何会对自己不利?
“以后连提都不要提。”沈穆时把她拉起来,温柔地抱到软榻边上给她穿鞋。
“喔,知道了。”
双双懵懂的应了一句,乏力的躺着任由他伺候自己。
“很好。”
沈穆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窗外唤道:“李春堂,弄好了没有?”
只见一个脑袋靠近窗户边,李春堂的声音由外头低低的传了进来:“回殿下,已準备妥当,请殿下和娘娘移驾沐浴。”
“走,帮我刷背。”沈穆时站起身子准备扶她起来,
“嗯。”
双双全身乏的很,娇躯微微地颤抖着,眼看就要软了下去,沈穆时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她。
“你再这样,恐怕要好几日下不了榻……”沈穆时目光深沉,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双双热气冲上耳羞涩地道:“对不起……..”
沈穆时将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颈项,轻声在她耳边低语:“说你天生勾人的妖,还不承认。”
说完一把横抱起双双的,随意拿了条毛毯将她裹住后,这才大步往涤尘浴池走去。
二人刚才待的寝宫偏殿就是涤尘浴池,距离也不过几步路,双双躲在沈穆时的怀里远远看见门口守着几个宫女,俱是低首候在廊下,沈穆时一脸淡漠彷佛习以为常,双双却是羞的满脸通红。
自己衣衫不整被殿下这么一路抱过来,虽然全身都裹的严严实实,但一双玉足却是悬在外头,她没有穿袜子,脚背就这样白花花的露着,好不羞耻.........
她们虽然低着头不敢多看,心里肯定在嘲笑自己,
白日宣淫,妖媚祸主……
尤其是刚才动静那么大,她们几个人离的这样近肯定是听到了。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以后还让她怎么见人嘛!
不同于沈穆时的冷静自持,双双一直在胡思乱想,心里哀嚎个不停。
涤尘池原先并未安排司浴宫女,清一色的全是太监,主要是沈穆时不喜欢宫女近身伺候,从前除了去小霜那里过夜,那也是穿着衣服规规矩矩,平日里服侍他的只有太监。
那几个司浴太监日常干的活不过是打扫浴池,烧烧热汤什么的,因为双双的缘故,一干人等全换成了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