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红依在继续隐瞒，还是直接翻脸中做出了选择。

　　“萧公子，我一路乞讨，足足走了一个月，才来到这里的。你看，我的鞋子都磨破了呢。”

　　红依故作听不懂萧琅的话外之音，一脸委屈地抬高自己的右脚，露出磨了一个洞的鞋底。放下右脚后，又抬高了左脚。左边的鞋底同样破了一个洞。

　　萧琅挑了挑眉，心道，你就编吧。

　　歆梦脸色微变，这倒是她疏忽了。昨天让颂春找了几件大哥的袍子给红依替换，却忘了鞋子。

　　萧琅手里用了一点力，意图捏醒身边明显动了恻隐之心的丫头，不要被红依骗了。可是，在其他事情上很聪明的歆梦，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红依时，总是一副心软好欺骗的样子。

　　想起昨天见到红依的第一眼，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是因为不得不依靠乞讨才坚持来到京城的缘故吗？

　　心里有隐隐的痛，歆梦盯着红依的脸，轻声问道：“红依，你是怎么离开山阳赵府，又是怎么会想到要来京城找我的？”

　　红依默了片刻，唇角紧紧抿着，像是不愿意回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但因为问他的人是歆梦，最终还是张口了。

　　“我等不到歆梦姐姐，心里很害怕，夜里跑出去找你，遇到几个很奇怪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蒙着黑色的面巾。我看见他们偷偷摸摸地找什么，就偷偷跟着他们。后来，他们从地牢里救了一个女人。”红依停下来，噘着嘴，似乎不愿意说下去了。

　　歆梦心想，红依遇到的黑衣人应该是萨剑门的人，而他们救出的女人应该就是萨剑门的圣女瑛凌了。

　　想起红依是在瑛凌被救走的那一晚失踪的，她连忙问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你跟踪他们，于是把你捉走了？”

　　当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红依一叠声地否认道：“没有，没有，他们没有发现我，我是听见他们说起歆梦姐姐，才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了。”

　　歆梦心中一动，正要问，萧琅突然插话：“萨剑门的老巢在哪里？”

　　红依像是有些吃惊萧琅的问题，猛地看向他，呆怔了一瞬方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萨剑门的人。我跟着他们离开赵府后，很快就被他们甩掉了。我不想回赵府，就自己一个人往京城的方向走。困了就睡在路边，或者破庙里，饿了就去百姓家里讨两口冷饭吃。”

　　他低下头，继续回忆着：“每一次坚持不下的时候，我就想歆梦姐姐，于是身上又充满了力量。我走了好久好久，终于来到了这里，找到了将军府，还找到了歆梦姐姐！”

　　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看向歆梦，但在看清楚歆梦眼里的神色后，红依眼里的光彩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他要她的同情和怜悯有什么用？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

　　飞快扫过歆梦和萧琅仍紧紧相牵在一起的手，他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我只是想要自己应得的东西，这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