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范小米正和唐七郎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忽而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唐七郎起身去开了门,只听得刘大哥焦急的声音,说道:“老七,快,带小米来帮帮刘大哥,我家杏花难产了!”
唐七郎听了这话随即清醒了,安慰道:“刘大哥莫急,我这就带小米过去,你先去照看大嫂,我们即刻过去。”
“哎,”刘大哥连声答应着,便跑了回去。
“小米”唐七郎急忙进屋喊道,却见范小米早已穿好了衣裳,对唐七郎说道:“不必说了,我都听见了,快走。”范小米知道这是人命关天,她不能见死不救。
范小米跟着唐七郎到了刘大哥家中,只见唐父面色凝重的坐在堂中一袋又一袋地抽着烟袋锅子,他的几个兄弟在一旁劝着刘大哥。屋里传来柳家大嫂的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凄厉。他们都是男人也不好进去,站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爹,刘大哥,”范小米上前说道:“大嫂现在怎样?”
“小米你听听,一声比一声叫的惨,”刘大哥痛苦的抱着头蹲下,说道:“他们娘俩儿万一有什么事,我”
“已经让人去熬药了。”唐父说道:“小米,爹记得你上次帮爹扎了风池穴,你可认得其他穴位?”
范小米答道“媳妇认得,爹可是要取合谷,三阴交,支沟,太冲等穴?”
“正是,”唐父大喜道,急忙从药匣子里取出针来,对范小米说道:“快去给你大嫂扎上,记得取双侧。”
“哎,”范小米答应道便进了屋,进去便看见唐大嫂躺在床上叫着,羊水早破了,产婆急的满头大汗,唐母在旁边只是高声叫着:“使劲儿,使劲儿。”却只有唐四嫂在一旁忙着递剪子,拿热水。
范小米挤开众人,口中不停地叫着:“让让,让让。”
“你个小浪蹄子,”唐母骂道:“进来做什么?裹乱吗?怕你刘家大嫂不死吗?竟会给添麻烦。”
范小米不理她,只是柔声对刘家大嫂说道:“大嫂,我公爹让我给你扎些穴位,一会儿你就能见着孩子了。你生过两个孩子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听我的,先吐气,好,我给你施针,再吸气,好,吐气……”
唐大嫂按着范小米的吩咐做了,范小米依着吩咐施完针,又对她的婆婆也就是接生婆问道:“怎么样了?”
婆婆回道:“我帮着动了动孩子,还有气。”
过了半晌,孩子的头逐渐露出来了,产婆大喜,急忙帮着往外拽。范小米也在一旁安慰道:“大嫂,孩子头出来了,使劲儿。”
又过了半晌,只听得婴儿的一声啼哭,产婆抱着孩子出来了,对唐父和刘大哥说道:“大喜呢,是个少爷。”
刘大哥急忙抱紧孩子,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口中不停说道:“儿啊,吓死爹了,吓死爹了。”
唐父哈哈笑着,说道:“这孩子命大,有后福。”
“唐叔,你抱抱。”刘大哥急忙擦了眼泪将孩子递给唐父,唐父接过来对那孩子说道:“这可是个大宝贝哦,以后就唤你小宝吧。”
“恭喜刘大哥。”
“恭喜刘大哥。”
“恭喜刘大哥。”
旁边的几个兄弟在一旁祝贺道。
范小米见没什么事了,便去灶房帮着熬药了。唐三嫂一见范小米便问道:“可生了?”
“生了,是个男孩。”范小米回答道。
“真是祖宗保佑哦。”唐三嫂松了口气说道。
“三嫂,小米不懂,”范小米终于开口问道:“爹扎几针便可救刘家大嫂,为何非让我去,我跟七郎离这儿如此之远,就不怕万一”
“唉,”唐三嫂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娘死命拦着,说甚么‘哪有男人进媳妇产房的道理’,后来爹又吩咐大哥去,娘又说什么男人进产房要触霉头,有血光之灾。无奈之下,便让大哥去找你了。”
范小米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她真的没想到,唐母这心竟如此狠毒,人命关天的事竟如此不近人情,果真最毒妇人心。
忙忙活活的了了事,范小米正准备和唐七郎离开,却听见唐母叫住了他们,说道:“老七,你大嫂刚生了孩子,你去拿一百个鸡蛋来给你大嫂补补身子。”
原是这唐母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她当时拦着唐父跟唐大哥,怕有人告诉了唐大嫂,让唐大嫂记恨她,索性让老七带些鸡蛋来送人情。“
还未等唐七郎开口,范小米便说道:“娘,那鸡是我弟弟的,小良祝寿时说的您也听见了。那鸡蛋是鸡下的,我们总不能抢孩子的东西。再说,我们哪有一百个鸡蛋?那鸡一天就下一个蛋,都给小良补身子了。”
“你个赔钱货,还带个拖油瓶吃我儿子,”唐母骂道:“你去偷,去抢,去骗也得给我拿一百个鸡蛋过来!”
“我偷不来骗不来也抢不来,只能买。”范小米说道:“不过我要买就要银子,不过没有,不如让大嫂将上次借的钱还来,我去给她买。别说一百个,二百个都行。若是不还,我就用那钱抵了鸡蛋的,咱们两清!”
唐母让范小米气的不轻,话也说不出,抡起院子旁边放的铁锹就要打范小米,唐三嫂见了急忙拦住,劝道:“娘,莫打,莫打,您这么大岁数当心伤着。”
范小米感激的望了唐三嫂一眼,急忙带着唐七郎跑出了唐大哥家。
待二人回到家中,只见范小良早做熟了饭,亲昵地说道:“长姐,姐夫,小良做好了饭,咱们吃饭吧。”
范小米亲昵地摸了摸范小良的头,对范小良说道:“小良,咱们攒了多少鸡蛋了?”
“攒了二十个,”范小良高兴地说道:“阿花孵出来十个小鸡,剩下的就攒着,小良想卖了鸡蛋给长姐买衣裳。”
“小良真乖,”范小米夸道:“可姐夫的嫂嫂生了宝宝,宝宝想吃鸡蛋,我们送给她,然后再攒可好?”
“那好,小良再攒。”范小良懂事的点点头。
唐七郎望着范小米,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饭毕,唐七郎依着范小米的吩咐,将鸡蛋偷偷给唐大哥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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