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喜宴上,杨禄陪着笑对唐父唐母说道:“真是怠慢姑父姑母了,小婿自罚,自罚。”说完,便将一杯酒喝尽了。
杨夫人坐在一旁,不屑的白了杨禄一眼,小门小户的,高攀他们家罢了,委屈什么。
唐父说道:“多虑了,日后待雪儿好些便成了。这孩子命苦,爹娘走得早,你多照顾些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杨禄说道。
唐母虽是方才与柳雪闹了些不快,但毕竟是亲戚,大面上还是要顾上一顾,唐母便对杨夫人说道:“夫人,雪儿年纪还小,日后若是有什么冲撞了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多担待一些,莫要与她计较。”
“我定不会的,伯母放心便是。”杨夫人将唐母敬过来的酒喝尽了,心中暗暗冷笑道,我定会好好“关照”她的。
次日清晨,柳雪按着礼数去给杨家主母奉茶。柳雪将茶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说道:“请主母喝茶。”
杨夫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用帕子扇了风在那纹丝不动的坐着。
柳雪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久了,自然忍得了这些,便恭恭敬敬地又说了一遍:“贱妾柳氏,请主母喝茶。”
杨夫人这才慢悠悠的接了茶过来喝了一口,说道:“倒是识点大体。”
“夫人谬赞,”柳雪老老实实地说道。见杨夫人一直未叫她起身,她便只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若不是为了孩子,她才不愿受此羞辱。
杨夫人点点头,对旁边的丫鬟说道:“不错,凤儿,给她说说府上的规矩。”
“是,夫人。”那名叫凤儿的丫鬟向杨夫人行了个礼,走上前站在柳雪面前颐指气使的说道:“你且听着,从今往后,夫人穿正红你只能穿桃红,吃饭时夫人未动筷你不能动筷,伺候老爷夫人吃过饭以后你才能吃饭,不过不许上主桌,要去侧桌上吃。老爷一个月去你房里不能超过四次,若是多去了必须劝老爷去夫人房中,出门回家,领月例银子都要与夫人禀报。”
凤儿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平日里待客,你不准抛头露面;夫人往东你不能往西;不许顶撞夫人,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孩子归夫人养着,以后管夫人叫娘,你只是姨娘,明白了吗?”
柳雪听了后猛然抬起头来说道:“什么?”
“嗯?”杨夫人眯了凤眸,冷哼了一声说道:“这规矩,你不服?”
“不敢,夫人,”柳雪急忙说道,随即央求杨夫人道:“夫人,其余的贱妾都能做到,只是贱妾与念郎是骨肉至亲,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求夫人将孩子让我养吧。”
“哼,念郎,这是什么名字,上不得台面,一看起名的人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杨夫人嘲讽道:“你养?你凭什么养?是你这个身份,还是你有大笔的银子?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是杨家的长孙?你配吗?”
“贱妾不配,”柳雪急忙说道:“贱妾不敢奢求他能喊娘,夫人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尽管改了便是,往后让他唤夫人娘亲,贱妾只求养着这孩子,毕竟孩子还小,需要奶水啊。”
“这不用你操心,”杨夫人冷冷的说道:“我杨府这么大,还缺个奶娘吗?若是让你养着,这孩子将来自然是与你亲近,那我日后还不得让你们娘俩欺负死?”
“贱妾怎敢啊,”柳雪急忙说道:“贱妾定会告诉孩子孝顺您终老,绝不敢忤逆您啊,您宅心仁厚,贱妾实在不想与孩子母子分离啊,求求夫人,求求夫人了。”
柳雪说完,便像疯了一样跪在地下磕起头来,杨夫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你竟如此聒噪!莫要多说了!凤儿,去将孩子抱到我房里。”
“是,夫人。”凤儿听了便要去抱孩子。柳雪听了后急忙拉住凤儿,哭喊着对杨夫人说道:“夫人,不要啊,您就当我是个乳娘也不成吗?”
“可你,毕竟是他亲娘。”杨夫人盯着柳雪,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儿已经将孩子从襁褓之中抱了出来,孩子听了外面吵闹的紧,一时害怕,哇哇的哭了起来。
柳雪抱着孩子哭着,死活不松手,杨夫人见了骂道:“你这个贱人,给你脸不要脸!来人!把孩子抢过来。”
“不要,不要啊夫人。”柳雪哭着说道,与众人争抢起来。
几个丫鬟开始围了上来,一个抱着柳雪的腰往后扯,一个拼命的掰着柳雪的手。孩子被扯得痛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柳雪见了心中舍不得,手稍微一松,孩子便让凤儿抢了去。
凤儿见了急忙抱着孩子跑回了杨夫人房中,柳雪拼了命的去追,却死死地让丫鬟们拖住了。杨夫人瞪着柳雪骂了句:“不知好歹的东西!”便出了去,只留下柳雪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孩子,我的孩子啊。”
这杨禄娶了新妾,回家回的也勤了些。这日杨禄回了家中,柳雪哭着向杨禄跪了下来,央求道:“老爷,老爷。”
“呦,这是怎么了?瞧瞧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心疼死爷了。”杨禄说着便将柳雪扶了起来。
柳雪哭着说道:“夫人将孩儿抱走了,要放在她房中养着。老爷,柳雪自知身份低微,柳雪不奢望能当少爷的娘亲,只求能养他成人啊老爷。少爷吃惯了我的奶水,旁人的,怕是吃不惯啊。”
杨禄见到了柳雪哭的撕心裂肺的,心中也有些不落忍了,便对柳雪说道:“她是正房,这儿子她要过去倒是说不得什么。我便去向她说说,最好让你养了这孩子,不然见上几面,也成。”
柳雪哭着说道:“多谢老爷。”
“无妨,无妨。天色晚了,我们早些歇息吧。我们再生个儿子,给你养着,不就成了吗。”杨禄见了柳雪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色心又起。柳雪有求于他,便只能含着泪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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