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乐进宫后,在养心殿里,见到他久违的爹。
“草民书乐,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起头来!”
沈书乐觉得皇上的要求有点怪,却仍是没有任何迟疑的照他的吩咐做了。
皇上认真的打量了他两眼,才看向了跪在一旁的沈从,“沈爱卿,你这次子可跟书礼长得不太一样啊!”
沈从额头出着冷汗,他低着头,诚惶诚恐的应道,“幼子长得像微臣。”
皇上锐利的看着他,“那么书礼长得像他娘喽?”
沈从低着头,没有言语。
皇上又说到,“朕近日听说了一件趣事,听闻民间有一种鸟,因为自己下不了蛋,就会趁别的鸟不注意,把它的蛋窃取过来,然后孵化成自己的孩子。沈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沈从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声音都在打颤,“微臣惶恐!”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爱卿惶恐什么?朕只是在说鸟而已。”
“不过,世间真有这种厚颜无止之人,鸠占鹊巢,霸占别人子嗣之徒吗?”
沈从的头又低了一分,他根本不敢应声。
皇上好似好脾气样,对沈从的态度也没生气,又问道,“若是世间真有这样的无耻之徒,并且还在朝廷当差,沈爱卿以为朕应该如何处置为好?”
沈从浑身抖了抖,还是不敢应声。
皇上一定是知道书礼的身份了。
可皇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肃亲王做的?
不会不会,肃亲王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可除了他,还有谁?
皇上:“沈爱卿,哑巴了?”
沈从虚虚的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微臣…不知。”
“好一个不知!”皇上笑了一下,“爱卿就回府好好的想一想,等想清楚了,再回朝廷吧。”
沈从心往下沉,皇上这是打算停了他的职啊。
“微臣…谢主隆恩。”
沈书乐在一旁看得也头皮发麻,作为为数不多知道沈书礼身份的人,他很清楚皇上是在暗指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皇上知道这事儿后这么生气,甚至还迁怒沈家。
皇上转头看向他,“沈家二子,朕之前给你赐婚之事,你可有不满?”
沈书乐心惊,没想到那女子在府上住下的流言已经传进宫里了,他赶紧应道,“草民欢喜至极,绝没有不满。”
皇上:“那你府上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沈书乐:“她女子和草民绝无半点关系…”
“够了!”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朕不想听你的狡辩。”
“户部侍郎之子既然不喜朕的赐婚,那这门婚事就做罢!从此以后你与翰林院苏伯文之长女毫无关系,婚嫁自娶。”
沈书乐像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恍惚的愣在原地。
自己和苏若雪的婚约就这样没了?
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皇…皇上。”
皇上摆摆手,似乎不想看到他们,“跪安吧!”
“微臣告退。”
沈从踢了踢沈书乐的脚,沈书乐才恢复了一点意识,“草民告退。”
沈从和沈书乐父子俩神色凝重的出了养心殿,沈从率先问道,“府上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上撞到了,”沈书乐心不在焉的应道,“她粘着不放,就让她在府上住下了。”
“真是胡闹!”沈从教训道,“这下好了,皇上以为你对他的赐婚不满,怪罪下来,连婚约都取消了不说,我还被连累了!”
沈书乐低着头,没有费精力去跟他爹辩驳。
皇上为什么对他爹动怒了,他很清楚,只是事已至此,再去掰扯原由没有意义。
唉,如今和苏若雪的婚事取消了,不知道苏若雪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明明自己觉得她是一个麻烦,巴不得和她取消婚约,卸下自己肩上的责任。可当真到了这一天,自己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沈家父子俩遇到了同样出宫的苏伯文和潘文轩。
苏伯文看见沈从,对他抱了抱拳,“沈大人。”
沈从略带歉意的看着苏伯文,“苏大人,抱歉,犬子行事荒唐,另贵府受了辱…”
苏伯文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沈大人不必多言,如今令郎和犬女的婚约已经作废,两人之间也再无瓜葛,说这些事没有任何意义。”
沈从脸僵了僵,还没等他回话,苏伯文又说道,“下官过来,只是想提醒沈二公子,你和犬女已经没了婚约,还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家雪儿。”
“别像个登徒子似的,缠着我家雪儿不放。”
沈从听了脸黑成碳,就算书乐之前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做的不地道,苏伯文也不该这么说他。
“苏大人,你这话就过了。”
“犬子品行高洁,绝不可能行为不距。”
苏伯文看向他,“听闻沈二公子幼时并未养在沈大人身边?”
“啊?”沈从被问得一脸懵。
苏伯文轻蔑的瞥了一眼,“是不是因为太不堪了,所以见不得光啊!”
“私生子嘛,就算强行的将他身份洗白,也改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沈从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吼道,“苏伯文,你嘴给我放干净点!”
苏伯文倒是没了以往的唯唯诺诺,他挺直了背硬气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大人,告辞。”
“雅之,我们走!”
站在他身后的潘文轩愣了一下,随即对着沈书乐浅笑道,“沈二公子,我提醒过你,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潘文轩那副得意的表情看得人牙痒痒。
沈书乐虚了虚眼,“是你?!”
潘文轩笑而不语,只是对他有礼的点点头,然后跟上了苏伯文的步伐。
苏伯文看了他的脸色两眼,“雅之,刚才我说沈书乐是私生子的事,没伤着你吧?”
潘文轩笑了笑,“苏伯父如此器重雅之,雅之又怎么会被苏伯父伤着。”
“那就好!”苏伯文拍拍潘文轩的肩,“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自从知道潘文轩的真实身份后,苏伯文对待他的态度就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
但也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让他的腰板变得更直了。
苏伯文只是看见潘文轩笑着,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容并不达眼底。
任何让他感受过侮辱的人,他都一一记下了,等他日权力在握,他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