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想知道吗，关于我为什么会下杀手杀掉你的老师，还有关于你的身世问题。”

　　国师的脸上带着颓然的微笑，坐在病床旁边说道。

　　而西耶芙听到这句话后则是咬了咬牙：“我的身世？这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是！我的亲人只有我的老师一个！而你们亲手杀了我的老师，我或许现在还过着幸福的生活！”

　　“在告诉你之前，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出手刺杀维维莫？如果是你的话，你的伪装魔法连我都看不破，在我们都不经意间你是可以成功刺杀维维莫的吧？”

　　“……这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这将会决定我要不要把你的老师的死因告诉你。”

　　西耶芙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握紧了魔杖。如果她现在出手的话，国师应该不会还手的吧？光看国师脸上那想要赎罪的表情，说不定还会一心求死。

　　思考了不知多久，西耶芙才操控着魔法玩偶说道：“我想要杀掉维维莫，是因为想让你们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感觉。但在出手的那一刻，维维莫那孩子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她不该被卷入我的复仇当中……”

　　国师听后苦笑一声：“果然呢……都是一个个好孩子啊。你越这样，就越让我觉得我的手中满是肮脏的罪恶。”

　　“好了，我说完了，该告诉我了！我老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被你们痛下杀手？！”

　　“是因为……”国师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装满了回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你知道那个魔法传说吗？关于维维莫的那个魔法传说。”

　　西耶芙点点头：“知道。魔法之神在几十年前就预言，在珂兰帝国皇室，将来会出现一个让大陆动乱不堪的魔法天才，而正是因为这个，维维莫才一直被你们施加封印，让她的魔法天赋被封印起来。”

　　这件事跟现在他们说的事情有关吗？西耶芙心中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不断滋生。

　　“西耶芙，虽然我接下来说的可能很匪夷所思，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国师疲惫地看向西耶芙，眼中出现了一丝少见的柔和。

　　“——其实那一年，皇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维维莫，另一个是你，西耶芙。”

　　……什么？

　　这消息太过突然而林西耶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国师说什么？什么两个女儿？不……我是孤儿才对吧，而且还被遗弃在毛球帝国街头……对了，这是为了让我麻痹大意才随便找的借口吧。

　　国师在撒谎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说我说的是真的哦。你原本应该是公主才对，维维莫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来着……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楚了，总之，当年皇后的确是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被我们抱走了，另外一个则是留在了王宫中。”

　　国师看了看西耶芙愣住并且相当震惊的表情，自己说出来的东西是在太过令人震惊了，西耶芙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吧。

　　“不……我明明是孤儿……”

　　西耶芙想要狡辩，但忽然间又无话可说，现在明明是自己想要刺杀维维莫而没有得手，为什么忽然之间情况发展成这样了？

　　“魔法之神在那时候预言说，‘在几十年后珂兰帝国皇室会出现一个魔法天才，这个魔法天才将令大陆动乱不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当初皇后在生下了你和维维莫后，特意将我找来看看你们的魔法天赋，果然不出所料都是天赋绝伦，你们两个之中必定会有一个实现魔法之神的预言。”

　　“……”由于事实太过令人震惊而导致西耶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能默默地听着。

　　“由于生了两个，而且两个都是天赋绝伦，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因为在皇后要生之前，国王还特意请牧师看过，得到的结果是里面有两个孩子，并且从迹象上看都对魔法元素有很高的亲和力。于是国王纠结了很久后跟皇后说，会亲手杀掉其中一个孩子。这样以安抚国内的反动势力。”

　　这国王还是人吗？西耶芙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虽然明白当初国内的形式可能跟现在不同，可能已经相当严峻了，但一听到国师说什么“会亲手杀掉其中一个孩子”。

　　以国王的位置想到的东西跟普通人想的不同，但西耶芙不能理解。

　　在不怎么相信自己是维维莫的姐妹的前提下，西耶芙对国王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当时的我经过皇后的劝说，动了恻隐之心，便偷偷把你从王宫中带出来，并且换上了一个死婴，说其中有一个因皇后难产而致死。”

　　“然后就把我抛弃到了毛球帝国的街头，让我过了好几年的流浪生活？我都不知道我还没有遇到我老师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也正因为如此，我的老师对我而言才是再造之恩。”

　　国师听了西耶芙带刺的回答后笑了笑：“看来你相信了这个秘密呢。”

　　西耶芙：“……”下意识地就嘲讽了一句啊。

　　“总之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的，国王有自己的考量，我们也有自己的考量。这就是你的身世方面的秘密，接着是关于你的老师……”

　　国师结束了西耶芙身世的话题。从开始到现在西耶芙的心中仍然是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然而国师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并且转到了第二个话题，这令西耶芙的精神有些恍惚。

　　“……你的老师，他是一个天才哦，在十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大魔法师，也就是我命令他收你为徒的那一年呢，你才八岁。而他则是在二十岁那年成了魔导师，刷新了最年轻魔导师的纪录呢。身为公爵之子的他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会拿出来跟艾利斯剑圣相提并论吧……”

　　说到这里，国师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西耶芙也愤怒了，死死地握着魔杖没有说话，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当场使出自己最强的魔法杀掉眼前这个老太婆！

　　“去年魔法师交流峰会结束，你回到了毛球帝国，但是他却在王宫中留了下来，当时他找到我，说是知道了你的身世。这或许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而且还说公之于众会比较好……”

　　“为什么……他要公之于众？”西耶芙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着身体。

　　“因为他是公爵之子，而且还是反动派的公爵，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话，会让国王的公信力下降，动摇国王的基础。”

　　“不，不会的……”西耶芙脸色苍白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找国师谈判，这都是国师的一面之词！

　　自己的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纵然她如何不相信，国师的话也说完了，老师的死因和她自己的身世都跟她讲解完毕了，在这个雨夜发生了很多事，或许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怒，有人心静如水，西耶芙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擅长处理自己的情绪的女孩，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当年维维莫打败了她而让她纠结了这么多年。

　　听到这么多令人震惊的消息，西耶芙一时间都有些难以处理了，心中的情绪乱如麻，不知所措的彷徨在心里升起。

　　而最终的问题又指向一点。

　　“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些？”西耶芙茫然地问道。

　　“因为我太累了。”国师回答，看向窗外连绵的大雨，不时有电闪雷鸣，将外面的雨夜照耀得如同白昼，在雷声轰鸣下，她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在杀掉你老师后我就后悔了，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我太累了……这很自私吧？”

　　西耶芙没有回答，反而握紧了魔杖。

　　气氛在凝滞了一会儿后，国师转过头来看向西耶芙：“那么，在知道了那些秘密后，你的心里应该有一个比维维莫更加值得杀的人了吧？怎么样，要动手吗？”

　　国师扔掉了手中的魔杖，并张开了双臂，表示自己毫无防备。

　　西耶芙死死地盯着国师毫无防备的姿态，然后上前了一步，而此时，窗外的雨更大了一些，卫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伴随着惊雷声越来越逼近，无论杀还是不杀都要快点做出决断了，再不下决定就来不及了。

　　她心中清楚，于是她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国师。

　　在当前的角度看来，身为魔导师的国师真的很像一个普通的老婆婆。

　　“风刃。”

　　依旧是没有吟唱的瞬发魔法，在这雨夜交加的时分，风元素和水元素异常高涨，所以西耶芙的风刃的速度也极快，朝着国师的脖子飞去。

　　国师闭上了双眼，或许这就是她的赎罪方式吧，因果循环。

　　然而下一秒钟，国师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微微一痛，随后便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国师睁开了双眼，发现左手小拇指被风刃斩掉了，先前是艾利斯剑圣，现在是西耶芙，都这么喜欢斩左手小拇指吗？

　　风刃在自己的身后炸开，西耶芙果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你死掉的话，后面就没有人能帮忙解释是谁劫走了维维莫了吧。这样的话会对艾利斯他们造成困扰的。”

　　西耶芙如此说道，接着在卫兵的脚步声在治疗大厅门口响起的时候，西耶芙打开了窗，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术，接着便飞进了雨夜中。

　　“国师大人！报告国师大人，监狱中的囚犯越狱了……而且据说有人看到王宫门口有人劫着维维莫公主逃走了……”

　　卫兵队长闯入治疗大厅急速地喊道。

　　国师仍然看着大开的窗户，而此时，雨夜的远处，一朵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了开来，随后便是一连串的五颜六色的烟花盛开在了国师的眼中。

　　下雨天放烟花的家伙啊，能不这么招摇吗？结果到头来，西耶芙还是站在了艾利斯那边呢。

　　“国师大人，看现场的状况，莫非维维莫公主真的被人劫走了吗？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卫兵队长的声音换回了国师的思绪。

　　国师伸手止住了从左手小拇指喷涌而出的血，朝卫兵队长微微一笑。

　　“谁干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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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雨整整下了三天。

　　维维莫公主被人劫走了，这个消息才真正传遍了帝都的所有大街小巷，是谁干的任何人都没有一点消息。

　　但是据说在维维莫公主失踪的当天晚上，卫兵抓到了欲图越狱出王宫的一个女囚犯，还在王宫外的某个公园抓到了一个根本没有抵抗行为的高大剑士，这两人被认为是劫走维维莫的绑架犯的同伙。

　　预计在一个星期后处以死刑，帝都的人都知道，既然没有审讯出维维莫公主的消息，或许这两人只是普通的犯人而已。但是国王大怒，将怒火都施加在了这两人的身上，这才准备给他们处以死刑。

　　在维维莫公主生死未卜的时候，正适合找两个替罪羊，把所有人的愤怒都集中起来。

　　不过也有人传闻说维维莫公主是跟之前一样离家出走跑出去玩了，这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更是无从得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但是在事发的当晚便从帝都下达了命令，严格地排查了整个国家的进出口城门进进出出的所有马车和人，经过了这么多天，仍然没有发现维维莫公主的踪迹，只能说明绑架犯已经带着维维莫逃之夭夭。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两个被关在监狱中的囚犯身上。

　　“我们要被处以死刑了吧？”

　　监牢中，阿兰德向自己的主人梅根丝问道。

　　梅根丝有气无力地回答：“废话呢，笨蛋。”

　　气氛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阿兰德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没能救你出去，反而还把我自己搭进来了。”

　　梅根丝躺在草垛上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搭理他。

　　“在死之前我一直有些话想跟你说，梅根丝，自从你把我从奴隶市场救出来后，我就喜……”

　　“叫我主人。”梅根丝打断阿兰德的话。

　　阿兰德的话戛然而止，气氛变得很尴尬。

　　梅根丝仍旧躺在草垛上，背对着阿兰德，小声说道：“如果你叫我主人的话，我倒是可以勉勉强强接受你的告白……”梅根丝小声说完后，阿兰德惊讶地看去，发现梅根丝的耳朵早已变得通红。

　　阿兰德笑了笑：“真是个不坦率的主人呢。”

　　不过也亏得这种近似绝境的状况，他终于能够好好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同时也让自己的主人接受了自己的告白。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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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样的大雨下，一个名叫文森特的浑身湿透了的但不显得丝毫狼狈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跟他说：“你之后会被抓，不出意外的话你连你的主人一起都会被判处死刑，那么我问你，你想救你的主人出去吗？”

　　“……想。”他回答道。

　　“那我会救你出去，为了让一个女孩不浪费她的良知。”

　　“怎么做？”阿兰德问道。

　　那个男人笑了笑：“我在宫中有一个身份还没被拆穿的内应，叫做亚莉克希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少年剑圣与笨蛋法师》，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