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黑就黑,明月当空,繁星点缀。
主帐外,众人对饮,喜笑颜开。
皇帝北堂熙心情甚好,笑言,“这次秋狩较以往来说,收获尤为丰富,来来来,大家都来报报数,看谁是今年的魁首。”
太监见大家都比较谦虚,直接拿起手中的单子报数。
“太子爷,狩猎数量十一,其中野兔三只,山鸡四只,狍子一头、鹰两只、黑猪一头;
二王爷,狩猎数量十四,其中野兔四只,山鸡三只,狍子两头、鹰一只、黑猪两头,狐狸一只,獐一头;
四王爷,狩猎数量七,野兔两只,山鸡三只,火狐狸一只,獐一头;”
听着报数,众人心中有喜有悲。
北堂熙兴奋拍掌,“好,好,老二今年气势盛啊,看来朕这金翎宝剑要让给你了。”
北堂黎道,“谢父皇夸奖。”
说着,他便上前领奖。
北堂熙看了一眼北堂宿和奚墨,笑容拂面,“老四和奚墨也不错,只可惜出了点意外,明年再接再厉吧。”
北堂宿和奚墨上前谢恩。
这时,太监上前,“皇上,晚宴可以开始了。”
北堂熙点点头,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辛苦了两天,今晚好好庆祝一番,大家举杯畅饮,共度良宵!”
一时间,众人互相敬礼,觥筹交错。
奚洛和奚墨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因没有其他女眷,奚洛为尊重场合,还是以男装示人。除了北堂宿、皇上以及他身边的人,别人并没有留意她的存在。
不知谁冒出一句,“今晚月好、酒好、菜好、兴致好,就是没有一点儿歌舞曲助兴,颇为可惜。”
北堂熙一听,回应,“往年都有准备琴,今年仓促便没有带上,朕记得,老四的琴弹得最好。”
北堂宿起身,“父皇,三哥的笛吹得好,不如由他给大家吹上一曲?”
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还没回应,却听北堂羽随口说及,“若是一琴一笛,相互映衬,想必别有一番滋味吧。”
奚洛看见桌台上的碗,忽然想到了什么,皎洁的目光耀眼闪亮。
“皇上,若是觉得光听笛子单调,不如让奚洛来助三王爷一臂之力。”
突兀的女音,让大家噤若寒蝉,默契的望向正前方威严的男子,看他是什么反应。皇上的表情并不讶异,似乎早就知道了奚洛的存在。
她的名字,早在太子府夜宴时,就已经传得宁安城人尽皆知。
北堂熙来了兴趣,“哦,你这丫头,是想出了什么花样?好,朕倒要瞧瞧,没有乐器,你怎么变出音乐来。”
奚洛笑笑,让太监拿来了几块碗,又重新搬来了一张台子,按顺序摆好。然后在每个碗中倒不同深浅的水,敲敲打打逐个逐个试音。
过了好一会儿,奚洛起身作揖,“皇上,奚洛准备好了,三王爷可以开始了。”
不远处的北堂修怔了怔,心中隐隐担忧,但看奚洛自信满满,难道那么做真的能变出好听的音乐来?
“奚洛,我这就开始,你可跟好了,别助兴变成了出丑。”北堂修饶有深意的嗓音传来。
“放心吧,保证让大家大开眼界。”
虽然奚洛胸有成竹,但不仅是北堂修,连奚墨、北堂宿、北堂羽、北堂沐等人,都个个眉头深锁。
本来是件小事,弄砸了也没什么,但要看是在谁的面前了。在皇上面前,凡事都会被无限放大,有心之人传扬出去,奚洛又会沦为笑柄。
“呼……”
北堂修薄唇微动,修长的手指灵活变幻,流畅的曲音缓缓流淌而出,意境悠远深长。紧接着,奚洛顺着他的调子,拿起筷子有节奏的在清水碗上敲打,一道道空灵清脆的声音夹击,让整首曲子变得高雅极了。
众人频频点头,尤其是皇帝北堂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曲终,全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几位王爷再一次被惊艳。
原来,奚洛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北堂修莞尔一笑,之前倒是他忧人自扰了,她动人的地方,不仅仅在于是容貌,而是她身上的一切都那么的有魅力。
“奚洛啊,朕好奇,除了这个,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还有哪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奚洛笑笑,“皇上,其实,除了我刚才表演的,用树叶也可以吹奏,只是奚洛功夫不到家,只能吹出声音,却吹不出调子。还有口哨也行……”
“哈哈哈哈。”
皇帝被讨得很是欢喜,他朝奚墨指了指,“奚墨啊,你妹妹这么讨人喜欢,难怪老四非她不娶了。”
被点到名字,奚墨起身,“皇上,臣妹确实比以前开朗了,性子也机灵古怪的,有的时候,臣也看不穿她呢。”
北堂熙深看了一眼奚洛,想起不久前,国师大人进宫朝见,提醒道,星辰异变,恐有灾祸,唯有皇家喜事冲之,才可缓解。
他担忧之时,太监提醒说奚洛即将及笄,这让他想到了她与老四的婚约,所以特意让国师大人亲自挑选了日子,等回了宫,这事就得张罗起来了。
奚墨见皇帝不说话,猜想他肯定是想到了妹妹的婚事。于是摆了个手势,让妹妹坐回原位,吃好喝好后,俩人寻了个由头提早离席。
其他人倒是兴致正浓,不停的灌酒和被灌酒,反正明天回城,几乎一天都在马车上,正好可以补眠。
回到帐子,奚洛见大哥心事重重,不禁纳闷询问,“哥哥,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奚墨欲言又止,怕是自己多心,又怕妹妹心中没谱。犹豫了片刻,决定好心提醒,“洛儿,原本,你和四王爷的婚事也没有这么着急,我收到消息,是国师大人提到,你和四王爷的婚事可以为皇家挡灾,所以皇上才迫不及待。”
奚洛面色一凝,显然很意外,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小插曲。不过,这个国师大人是谁,皇帝老儿好像很信任他的样子。
“哥哥,国师大人是?”
“他叫颜行烈,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此人年纪轻轻,精天象,善预言,实力强悍,神出鬼没。曾帮助皇上挡了几次的灾,所以皇上尤为信任。”
“哦,这么厉害,有机会倒是要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