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的墓被人动了,又是怎么动的?
可想而知,这事是冲着傅弈来的,那结果必定是糟糕透顶,让人怒火中烧。
夏云美不寒而栗,她下意识望向身旁的男人,果然,他周身散发着似地狱般的阴冷气息,转而他的视线转向她,声音低沉:“我先过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去吧。”
傅弈跟苏华走时,正好童瑶从外面回来,迎面碰到后,童瑶连打招呼都没有,两个人都怪怪的,一个面容清冷,一个火急火燎,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他们俩,看着好可怕呀。”童瑶进来,看到夏云美也拧着个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云美点头:“许飞的墓被人动了。”
她拉着童瑶的手,交待道:“我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童瑶,我们都小心一点儿。”
“我知道了。”
许飞是傅弈他们的兄弟,童瑶是后来知道的,他很早时为了救火葬身火海,为此,傅弈他们低沉了很久。
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那边傅弈跟苏华到达许飞墓地处时,墓地处经理跟他手下的几个管理员正浑身颤抖地站在一旁,他们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佝偻着背,头都不敢抬。
所幸的是,许飞的墓只是被凿开,里面的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这让傅弈的心里多少好受点儿。
他抚着那厚重的黑色盒子,心里百味杂陈,眼睛一阵酸胀。
许久后,他捏拳收回手,朝那经理交待一句:“马上修建。”
“……是是是!”
那经理姓赵,刚上任没多久,很多事情还没摸清楚就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这位傅先生,虽然还没追究责任,但那眼神实在可怕,暴风雨恐怕是在后头。
顶着烈日,在傅弈的监督下,许飞的墓终于修建好了。
傅弈来到他前面,冲向他的照片,笑着说:“应该没有惊到你吧,你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是不是?”
沉默了良久,他说:“放心吧,有我在。”
许飞的事处理好后,也该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那位赵经理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主动跟傅弈说:“傅先生,要不先去办公室吧,我跟您汇报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傅弈睨他一眼,还算是个机灵的,冷着脸跟苏华一起过去。
昨晚上其实没风没雨,就是有些燥热,在天快明的时候,赵经理才真正入睡。可刚睡熟,就被电话吵醒,是墓地上出了大事。
他过去一看,是谁的墓被人给凿开了!
赵经理看着那上面的名字,直接问管理员,许飞是什么人?
这一打听才知道,是个救火英雄,而他的朋友就更是了不得的人物。
马上就调监控,可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人堵上了,气得赵经理一拍那管理员的脑袋,怒吼:“让你值班谁让你睡觉的,还睡得这么死,等着回家吧!”
能安然回家倒还是件好事,就看那位傅先生怎么处理了。
然而,有监控也没用,等于什么都查不到,他也汇报不了什么。
傅弈坐在单人沙发上,喝着赵经理泡的上上茶,一言不发。
一旁的苏华问赵经理:“说吧,昨晚什么情况?”
赵经理被点名了,他微微抬头,对上傅弈犀利的眼神后,马上就收回视线,低下了头,说:“昨,昨晚,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其实那时候天已经亮了,然后监控出了问题,我没看到什么……”
“呵。”傅弈突然冷哼,“这就是你要汇报的内容?”
赵经理听这声音,阴森可怕,条件反射地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解释:“傅先生,再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胡乱说话啊。监控确实是被人堵上的,这是有人蓄意为之啊。”
傅弈当然知道,还用他提醒?
只是,原本以为他是个机灵的,还能帮他办点事,可动辄就跟人下跪的行为他实在看不惯,也定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茶也不喝了,傅弈整整袖口站起来,垂眸睨向赵经理:“跟你的领导说一声,让他来找我。”
傅弈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甚至语气都不重,就这么带着人离开了。
旁边的管理员问:“赵经理,这事算过去了吗,他也没发火啊。”
“你懂个屁!”
赵经理直叹气,知道他完了。
傅弈走的时候又去许飞那边站了很久才离开。
他交待道:“这边都换上我们的人,要亲自落实到位。另外,帮我约一下方修然,越快见面越好。”
苏华平时都是嘻皮笑脸的,这会儿整个人都是严肃的,他点头:“好,人手都已经换上了。方修然那边,之前就打听过,听说已经不在江城了。”
闻言,傅弈蹙眉。
数秒后,他说:“将夏云美手术的消息放出去。”
苏华一怔,侧头看向傅弈,他是认真的,而后又说:“还是将她接回东院吧,这样安全一些,只是医疗方面你多费点心。”
“那倒没什么。”苏华问,“到时候照顾夏云美的人……”
“找一个专业的护士吧。”傅弈的眉头终于是拧着的,“她那些朋友暂时就不用过来了,跟她们解释一下。”
“好。”
从知道许飞的墓被人动了后,傅弈的脸色虽然难看,可始终没有发火,但苏华知道,他在沉淀,就等找到那个人,一击而中。
此刻他的内心正被烈火炙烤着,比谁都难受。
如果夏云美回到东院陪着他,也许是件好事。
傅弈是亲自接夏云美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夏云美在他还没有说明时就说了,让他什么都不要说,她支持他。
他忍不住深吻住她。
如果不是她现在不方便,他真的好想狠狠占有她。
东院里,李姐也早就配合护士将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并消好毒,也将吃的都准备好了。
这段特殊时期,李姐也不能回去了,暂时就住在这边,跟苏华请的护士就住隔壁房。
吃了一些东西后,天色逐渐黑了。
傅弈虽然没跟她说许飞的事,但她知道,他现在是不想说,她也不好问,就抱着他的胳膊,也想给他些安慰,可实在太困了,早早地就睡了。
次日清晨,夏云美还没醒,但她的手机就响了,是方修然打的。
傅弈早就在等这个电话,他早就看出这个方修然对夏云美是不一样的。
不过,只响了一声就挂了。
接着就是一条微信进来:“学姐,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你。”
他想打电话给她,又怕吵到她,这种矛盾的心理更是衬托出他对夏云美的爱意。
傅弈捏着夏云美的手机,眸色冷凝地看着方修然发过来的那些字,终是给他回了一条:“来凤凰路东院别墅。”
方修然几乎秒回:“知道了学姐,我马上就过去。”
傅弈刚放下手机,夏云美就醒了,她看到傅弈拿了她的手机,傅弈来到她旁边,附身给她一个早安吻,说:“方律师说等下来看你。”
显然,方修然肯定是知道她动手术的事了。
她谁都没有说,可他却知道了,那必定是傅弈做的。
夏云美笑笑:“好,那我现在起来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傅弈按下她,“你可是开过颅的,不是玩笑,好好躺着。我去弄点水给你擦擦。”
“也好。”
吃了早餐后,李姐配合护士将夏云美换了药,又做了检查,一切都很正常。
两人出去后,傅弈靠在床头抱着她:“感觉怎么样?”
夏云美点头:“挺好的。就是偶而有些晕。”
“嗯,这个苏华跟我说过,会有些晕的,那是药物反应,过两天就会好。”
傅弈玩着她的秀发,还好开颅的时候只将术区的头发剃掉,不然她不心疼,他都会心疼。
“你先睡一觉,方律师来了我叫你。”傅弈又说,“他看完你,我还有些事想请他帮忙,你没意见吧。”
夏双愣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不会啊。”
“嗯。”傅弈在她的发顶亲吻,说,“还有一件事,你的手机能不能暂时放在我这里,这两天估计会有很多人询问你手术的事,我怕你被烦到,影响你休息。”
“好啊,没问题。”夏云美爽快的答应。
方修然来的时候,带了好些上好的补品过来。
在外面迎他的是李姐,她笑着将他迎进来,说:“方律师来啦,快坐吧,小姐现在睡着呢,先生马上就下来,您先喝口水。”
她口中的小姐自然就是夏云美。
方修然虽然早就知道她跟傅弈的关系,但今日亲自到这里来,听着她家里的阿姨先生小姐的称呼,心里还是有什么东西像堵住了他的呼吸一般,让他很是不好受。
李姐的话刚落音,傅弈就从楼上下来,他一边下楼梯,一边睨向方修然。
对,他是个律师。
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佼佼者,没想到进了社会还真的找了个对口的专业,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
在他想着各种办法接近夏云美的时候,方修然就已经非常出色。
只可惜,那时候的夏云美已然是一副傲慢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她那天怎么就心情好,给了可怜的他一支棒棒糖。
“你好方律师。”
两个男人握着手,寒暄几句后,傅弈说:“云美刚动完手术没两天,还比较嗜睡,刚刚是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需要我现在叫醒她,还是?”
“不用了。”方律师连忙摆手,“等她醒了再说吧。”
傅弈挑眉,看样子,他是想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在等夏云美的时候,傅弈想跟他聊点别的,但这个方修然也是个厉害的主,始终不跟傅弈聊重点。
傅弈倒也无所谓,他总会找他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夏云美醒了。
“方律师稍等,我先去看一下。”
“好。”方修然礼貌地应着。
两分钟后,方修然上去了,傅弈请他进去,跟夏云美说:“那你们聊着,我就在楼下,有事就叫我。”
他在她唇上自然地映了一吻,然后朝方修然点了点后便开门出去。
出去时还将门带上了。
这个卧室一看就知道是个主卧,里面不仅有女主人的物品,还有男主人的。
她跟傅弈早就密不可分了。
“坐吧。”夏双靠在床头,冲方修然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看我,其实我没什么事的。”
方修然回神,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没关系的。我就是有些吃惊,怎么这么严重,还做了开颅呢?”
夏云美笑着说:“说起来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之前生过一场病,大概动手术的时候留下了后遗症。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方修然笑着点头。
至于她以前是生的什么病,其实他差点就脱口而问了,可又觉得不合适。而夏云美自己都是一带而过,并没放在心上,他就更加不好开口了。
“对了,等我好了我跟傅弈请你吃饭。”夏云美突然想起来,“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连句道谢都没有,实在对不住。刚才还是傅弈提醒我,说我们应该请你吃顿饭的。”
顿了顿,她问:“你什么时间有空,来家里吃饭吧。”
她想的是,等她的身体完全恢复,恐怕还要一个月呢,那时间拖得太长了。
方修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云美就说:“不如就今天吧,正好是个机会,你怎么样,方便吗?”
“哦,真不用客气的,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方修然并不想在这里久待,如果不是夏云美在这,他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他说:“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我就不待在江城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没事做?”夏云美问。
方修然笑:“算是吧。”
夏云美点点头:“我刚才听傅弈说,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好像是帮他一个朋友打官司,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做呗。”
她是一片好心,好像在帮他找事做。
可方修然却不大想接傅弈的事。
然而他却违背了自己的心意,笑着说:“那好啊,谢谢你了学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是你在帮我们忙,那今天中午就留下吃饭吧。”夏云美说,“正好跟傅弈聊聊具体是什么事。”
话都已经承出口了,方修然也就接受了,点头:“好,没问题。”
傅弈料得很准,接下来的事根本不用他再多费口舌,方修然就主动找他,问他要谈的是什么事。
正好李姐已经在做午饭了,两个男人就在客厅谈事情。
傅弈请方修然帮忙打官司的那个人,就是他在狱中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叫阿强,三十多岁,是代人坐牢。
傅弈了解情况后,跟他承诺,等他出去,一定会救他,不仅如此,对他还没有影响。
当初代人坐牢,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出去,怕的不过就是别人的报复。
傅弈做那样的承诺,无非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你要对付的人是钱立楠?”方修然问。
傅弈往后移了移身子,笑道:“方律师不觉得我是在给你挽回面子?”
“呵呵。”方修然笑道,“我的职责是帮你打赢官司,至于破案,那是警C的事。”
“是吗?”傅弈睨着他,“我觉得方律师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实力。”
当初傅弈的案子也只是用证据证明了他的清白,但真正的凶手是谁,却到如今都没有定论。
而死者的家属当初闹得那么厉害,后来竟都无声无息了。
这其中的蹊跷让傅弈很怀疑,尤其是方修然这边。
他出来后仔细查了这个人,他是张伟的儿子,肯定知道些内幕,只是他选择沉默而已。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知情不报算什么?”傅弈问。
方修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知道他今天这一遭是掉进了傅弈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我说了。”方修然的脸色突然冷下来,“我只负责做我该做的。”
他放下手里的笔,说:“如果学姐知道你利用她,她会怎么想?”
“她理解我。”
一句她理解他,堵得方修然内心很疼。
他呵了一声:“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傅弈被他这样一问倒是沉默了,他沉了片刻,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干净。”
所以,只要他需要,不管是谁,他都可以利用。
闻言,方修然拧眉。
这个傅弈,他对夏云美是真心的吗?
下一句,就是傅弈看穿他的心理:“你不用怀疑我对云美的心。”
这时,李姐将菜端上了,说要开饭了,傅弈就笑着说:“好了,先吃饭吧。”
这饭,让他如何下咽?
“饭就不吃了,我回去先研究一下阿强的资料。”方修然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傅弈呵呵一笑:“这饭恐怕你必须要吃,毕竟也是云美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吃,她心里会不好受。”
方修然捏了捏手里的笔记本,终是坐下。
“有你这样为她着想的学弟,云美确实幸福。”
也不知道傅弈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在方修然的耳里怎么怪怪的。
后来的几天,傅弈哪里都没去,就连公司都没有去,一直远程操控。而顾朔那边,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在海城,但人被于晓控制着,估计也用了些手段,否则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被一个女人挟持住。
不过,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顾朔已经通过他自己的方式与傅弈的人联系上,暂且不用管他。
方修然因为帮傅弈查阿强的事,被他的父亲张伟知道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是帮着傅弈,只是单纯地知道是为阿强的事忙碌。
为这事,父子两人还闹了矛盾。
张伟不让方修然插手这件事,可显然,方修然不会让步。
同时他也意识到,他的父亲或许有某方面的涉及,他更加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就在夏云美在东院养身体的第二周,傅弈外出不在家,陈家的刘管家来了,着急慌忙地要找傅弈,可傅弈的电话打不通,夏云美也打不通。
“要不先跟我说说是什么事,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夏云美已经可以下床的,她正接待着刘管家,身边有李姐陪着。
刘管家有些为难,但还是叹了口气,说:“是我们家小姐,流产了,大出血,是被人推的,有人要害她呀!”
到底是谁要害她?
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夏云美寒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