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发了高烧,感觉到唇边有冰冰凉凉的水在擦拭我的唇角,我张开嘴巴想喝水,有个温暖的手掌摸着我的额头,之后有块儿毛巾放在了上面,我困倦的睁不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我本能的喊着我心里最想念的那个名字,我说,梦梦,梦梦,我会保护你的........
这样的呢喃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对我一脸羡慕,“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照顾了一整个晚上。”
“我男朋友?”我猛地回过神,昨晚的一切不是做梦?“他长的什么样子?”
薛子坤是明星,在媒体上面那么高的曝光率,面前这个青春年华的小护士,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跟长相。
“呃......昨晚我来的时候他在呢,谭医生说他照顾你就可以了。”
谭医生!
谭鹤的名字在我脑海里面来回的盘旋着我,昨晚是他照顾了我一个晚上吗?
我盛夏不是那种温婉的女人,也没有乖巧讨喜的性格,何德何能让谭鹤对我这般照顾?
“谭医生在吗?”
“他好像上班去了。”
护士给我换了药之后祝福我,“还是不能出院,你得休息几天。”
“不行,我得出院。”
“你的伤口面积很大,腰上面有个伤口很深,那片碎玻璃要是子长一点就会扎到你的肾了。”护士将药放在桌子上面,“按时吃药。”
知道护士不是开玩笑的,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唐宴来送饭给我,我说了我想出院的事情,唐宴也拒绝了。“想什么呢,医生说你得住十来天,当时你还失血过多,真是吓死我了。”
“那我妈跟孩子怎么办?”我说出了我的担忧,我好几天不回家的话,他们肯定担心。
“我每天都会过去看看的,你要是怕你妈担心就说你出差了,我姐以前都是这么办的!”
这真是一个下下策,我瞪了他一眼,“我一卖房的,出什么差啊!”
“也对。”唐宴将饭菜准备好了放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殷勤,“我家厨子还是之前的那个,吃吃看,味道变没变?”
六年前我住院的时候唐宴几乎三餐都会给我送到跟前,就算没事也会来医院溜达一圈,不是我非要往歪了想,单单是唐宴对我的这份情谊,就让我有些愧不敢当。
我知道唐宴对我没有男女之间那点意思,我也知道,唐宴是真心待我好。
我吃了饭之后体力恢复了不少,我拿出手机给部门经理请假,部门经理还问我怎么了,我说有点不舒服,要休息几天。
一直以来从没有休过假的我突然休息部门经理怎么也不适应,但是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注意身体什么的客套话,本来也就是同事关系,不远不近的,这样的态度我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考虑再三,我还是给我妈打了电话,我说我昨天在楼下摔了一跤,只字未提薛子坤。
我妈当时就急了,非要来看看我,我说了地址,她就要坐公交车,唐宴说,还是我去接吧。
我真的是不好麻烦唐宴了,只能跟我说我只是轻伤,要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回去,我妈还是担忧的问这个问那个的,我说您好好照顾梦梦,别说我受伤的事情。
我妈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答应了我,唐宴接了电话说公司有事情回市区了,他再三嘱咐护士要小心妥当的照顾好我,才放心出门。
昨天薛子坤抱着我去医院的事情被人拍到放在了网上,因为我脸上有块儿手绢蒙着倒是看不出我的样子,照片上面的薛子坤脸上满是焦急,这张照片后来是被薛子坤的工作室解释是他见义勇为,我在受伤的同时,薛子坤又让不少人路转粉。
我倒是难得有这样的休息,这几年没日没夜的上班跑业务,让我将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一般的旋转着,我总是提醒我自己,我必须努力,只有这样才能给我爸妈好的生活,才能给薛梦一个好的环境,我也清楚的认知到,年少时候的轻狂终究都是过眼云烟,那些浮华是抓不住的烟云,我在走了一遭之后,才知道平淡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
这样的领悟来之不易,而我这身上的伤口也在提醒我薛子坤存在事实。
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他还是他,我也不是那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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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院是五天之后,医生再三强调我还要在住两天,可是我真的躺不下去了,我从来都么有离开薛梦这么久过,心里思念现在大于一切。
期间谭鹤来看过几次,就是简单的询问,每次待十多分钟,我几次那些拒接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可能人来看我就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我主动说那些话,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出院的时候我特地去找了谭鹤,谭鹤当时在看诊,我等了一会儿他才见我,“你应该在观察几天的。”
“全好了,伤口基本都在愈合了。”我笑着说道,“谢谢你来照顾我。”
“不用客气。”谭鹤良好的涵养让他说什么都是彬彬有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了这样的伤,但是我知道你最近可能遇见了什么麻烦的事情,盛夏,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做情侣或者爱人,我也想跟你做朋友,从我第一次给你看诊的时候,我就想跟你做朋友。”
“为什么?”
“你看待事情很有自己的方法,你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也不是那种轻易会妥协的人,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会很简单,不用动脑子。”
谭鹤的华丽没有任何跟我要交往的意思,我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迫感,相反的,我甚至觉得跟他交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看见他笑意涔涔的眼神,我也说道:“其实我是一个耿直gIRL来着!”
我笑着看着谭鹤,主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的朋友。”
谭鹤跟我握手,像是很遗憾的语气,“不能相濡以沫,但求相忘于江湖。”
我点点头,“江湖再会!”
“对了,盛夏。”谭鹤见我出门叫住我,“在第一个晚上你发烧的时候,薛子坤来看过你。”
“是吗?”我愣住脚步,“可能是良心不安吧。”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吗,但是他一直陪着你来着,后来也来过几次,见我在,就直接走了。”
“这都不重要了,谢谢你,谭鹤。”
说完这些我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谭鹤说薛子坤来过,这又能怎么样呢?
我早就知道我翻不出他的五指山,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非要逃走的必要了。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看见了正在睡觉的薛梦,这小家伙的眼睫毛真长,长相是四分像我,神态跟眼神像极了薛子坤。
我妈想看我的伤口,我没让她看,我说没事了,我妈埋怨了两句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倒是也没说别的什么。
下午薛梦睡醒了之后要去看电影,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他不用上幼儿园,他说很想看一部动画片,我说让姥姥陪着,薛梦虽然不情愿,但是也说好。
其实我是看见了薛梦眼中的失落的,我也想跟薛梦多一点的时间相处,可是我手机短信提示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薛子坤报警了,说我撞了他的车,肇事逃逸。
我都是想过薛子坤说用什么办法让我痛一万倍,他不会杀了我,会慢慢的折磨我,而折磨的第一关键点,就是折腾。
我拿出抽屉里面的那枚戒指,这么大的钻石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这枚钻戒的意义,足够当我最厉害的武器。
那是薛子坤第一部电影的片酬买的,是我在他受枪伤的时候发现的,这枚戒指的意义在于,我们曾经相信天长地久,而却是抵不过命运,最后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态度倒是也不错,就让我去交管大队一趟,我换了件衣服就出了门,在交管大队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特别客气的跟我说着理赔的事情,我问他,“薛子坤让你来的?”
小助理回答,“是的,薛少让我代表他来处理这件事。”
“让薛子坤自己跟我来谈。”我拿着包就要走,小助理给薛子坤打了电话,没两分钟的巩固,薛子坤就出现在了门口,我心想,摆什么谱啊,人就在车上还不下车,装什么装!
薛子坤带着墨镜,进门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我问他,“你想怎么样?”
“行记录仪拍的很清楚,你的电动自行车撞了我的车。”薛子坤不摘墨镜,瞧着二郎腿,“警察同志,她撞了我的车之后还跑了,明显的肇事逃逸。”
“盛夏,你说说案发经过。”
“我是碰了他的车,我也留下了联系方式,是这位先生一直没有联系我,现在告我肇事逃逸,我恳求你们查清楚,到底是我肇事逃逸,还是他谎报案情。”
薛子坤一时语塞,说了句:“你的电话打不通。”
“你将我推进那堆碎玻璃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跟我谈赔偿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我看着薛子坤,不动声色的问他,“你看的行车记录仪也该拍到了你推我的画面吧,我是不是要告你故意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