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顿时傻了眼,“薛子坤,你说什么?”
“这个孩子暂时不能要。”薛子坤低垂着眼眸,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得听他说道,“现在这个阶段,我没办法.......”
“我有办法。”我用力的推开他,完全不顾自己受伤的手掌,“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动摇了你的决定,但是孩子我可以自己带,薛子坤,你混蛋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韩国的时候发生哪些事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现在,我也不会原谅。”
“夏夏,你听我说。”薛子坤也急了,他从我身后抱着我,脸贴在我的头上,“我不在你身边,你带一个孩子会很辛苦,而且......我是军人,结婚的事情我恐怕不能自己决定,再者,若是让薛家知道了你有这个孩子,你会深陷危险。”
“我会有什么危险?”我笑了,“你不过是给你不想负责任找个借口罢了,孩子的事情没的商量,我要他。”
薛子坤不说话,就那么抱着我,我用力挣脱开他,“别碰我。”
“夏夏,你别这样。”
“我别哪样?”我闭着眼睛,两行清泪划过脸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不用你费心。”
“夏夏,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孩子以后我们想要就会有,你等我稳定稳定之后,我会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到时候我们生几个都没问题,但是现在真的不行。”薛子坤吻着我的脖子,很细,很轻,“他来的不是时候。”
“那我是不是也出现的不是时候?”我伸手擦了擦眼泪,手上的绷带因为我剧烈活动的关系已经渗出血迹,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间特别想笑。
“你流血了。”徐子坤也看见了我手掌上面的血迹,他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而卧则是淡漠的看这他,“流血了,流血了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医生来的很快,因为很多药不能用的原因,我的伤口愈合的不是很好,加上那天刀子是刺透了整个手掌,伤口很深。
伤口还是一片血肉模糊,医生做了清洗,洒上了一些可以缓解疼痛的药物。
“不要沾水,不要乱动。”医生再三嘱咐,跟薛子坤说道,“病人比较特殊,因为怀孕的关系很多药物都不能用,只能这么挺着,你们家属多多照顾。”
薛子坤眉头紧皱,等医生走了之后,问我,“我现在不要孩子的原因,是因为我还不能保护你,夏夏,你非要我在你面前承认我不能保护你,我没有那个能力吗?”
“我不用你的保护,我自己也没问题。”
“这不是你该任性赌气的时候。”薛子坤将我搂在怀里,“我不能冒一分失去你的危险。”
“你曾经失去过,薛子坤,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就在刚刚,我是打算跟你求婚的。”我哭了,眼泪越发的不听使唤,“不结婚就不结婚,也没什么,单身妈妈我也认了,可是你什么态度?这是你的孩子啊,你说不要就不要?”
“我........”薛子坤第一次哑口无言的看着我,他一定是心理有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反常,我想到了他要回部队的事情,冷着脸说道,“你还是回部队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夏夏,”薛子坤将我紧紧的抱着,“你原谅我,原谅我还没有薛子旭那样能脱离薛家的能力,我还要管我妈,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夏夏,总之,我爱你,但是这个孩子,现在真的不能要。”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挣脱开他,侧身躺倒床上去,薛子坤也跟着上了床,在我身后搂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很久很久,我的眼泪沾湿了枕头,而薛子坤一记长长的叹息声,让我又越发的委屈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我爱的薛子坤不是无所不能的人,他之所以完美,是因为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给我编制了一个梦幻一样的爱情,而没有了那个世界,他也是一届凡夫俗子。
在这个孩子面前,薛子坤的一切变得那么无力,我也突然觉得,我对爱情的盲目,解决不了我们之间的根本问题。
爱情,婚姻。
泡沫,现实。
我爸曾经问过我,愿意做薛子坤背后的女人吗?一个不会被他承认的女人,不能带到人前的女人?当时我怎么说的来着,我说我不在乎。
现在想起来,真是啪啪打脸。
天蒙蒙亮的时候薛子坤先起来了,他吻了我的脸好一会,就出门去了,我一夜没睡,眼睛酸涩肿胀,我翻了个身,做起来,准备去洗手间。
洗手间离门不远,我听见了楼道有人说话,声音很低,“做决定了?”
“一会儿我跟你走。”
“如果被你妈知道,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毕竟还有曲曼。”
“行了,我的事你少操心。”
“半小时后出发。”
“嗯。”
声音虽小,但是我也能清楚的分辨是薛子坤跟薛子旭在说话,他们昨天还剑拔弩张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有商有量的?
曲曼?这件事又关曲曼什么事?
外面安静下来,我转身去了卫生间,接着我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我掩饰好内心的情绪,小便还没完事,卫生间的门就被推开,薛子坤站在门口,惊慌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
我除了卫生间,薛子坤正在床边坐着等我,桌子上面摆着粥跟包子,他没抬眼睛,轻声说道,“吃饭。”
我也不说话,坐在他面前,薛子坤将筷子放到我面前,“我一会儿要走,孩子的事情薛子旭会帮你妥善处理好,我们的那个房子不要回去了,我让薛子旭给你安排了别的住处,我给你的卡里转了一笔钱,这样你.以后的生活不用那么辛苦,还有,我会尽快回来”
我没有动筷子,没有了食欲。
薛子坤用勺子喂我喝了一口粥,我突然间恶心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就去了卫生间,薛子坤跟在我身后,一脸焦急的问到,“怎么了,怎么了?”
我漱口之后平息了不少,“没事,怀孕的正常反应罢了。”
“夏夏,这个孩子......”
我回头对着薛子坤笑了,“我懂你的意思。”
薛子坤抱住了我,他的鼻息窜入了我的脖颈内,手在我的腰际上面来回的抚摸着,“夏夏,我爱你,很爱,很爱。”
要是以前,这样动听的情话早就让我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可是现在,我突然特别反感,一个嘴上说爱我,不能娶我,还要我打掉我孩子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塌地?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薛子坤一愣,吻了吻我的眉心:“好好的去薛子旭安排的地方等我,我尽快回来。”
我点了点有,没心没肺的笑了,“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薛子坤依依不舍的出了门,而我,靠在门板上觉得脑袋特别晕,眼睛闭上之后,面前都是薛子坤说不要这个孩子的场景。
他走之后,我拿着包就出了门,外面楼道站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拦下我,特礼貌的问,“薛先生吩咐,您不能出去。”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心想着一定是受到了薛子旭的掌控,之前这里的黑衣人是四个,但是自从薛太太来闹过之后,人手增加到了十个。
我有些理解不了,这是保护,是监视?还是控制?
我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薛子坤让我什么都听薛子旭的安排,薛子旭的手段我还是见到过的,既然不让我要这个孩子,他们就算是捆着,也会把我捆上手术台!
我当即觉得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唐宴来的时候见我哭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他在房间找了一圈,“那家伙呢?”
“走了。”我靠在床上,没气没力。
“我操,这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啊,他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啊!”唐宴急了,“那你哭什么?”
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用近似于哀求的语气跟唐宴说道:“唐宴,帮帮我,我想离开这里。”
楼道里面有薛子旭的人看守着,唐宴是得到过特设的,可以随时进来。
“那家伙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了?”唐宴急的来回转圈圈,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转院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唐宴一股风似的跑了出去,没十分钟,拿进来一个轮椅,“走吧。”
“外面那些人怎么办?”
唐宴特别神秘的一笑,“交换我,我从小就逃学,逃生技能满分!”
我上了轮椅,刚出了房间就有人拦住我们,唐宴拿出一张纸在黑衣人面前甩了甩,“我们去做检查,护士通知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像是做不了主一般,唐宴急了,“我们就是去楼下做B超,我还能害她?”
“薛先生说,她不能离开这里。”
“薛先生说是你爹,他也是你爹?现在盛夏有些不舒服,必须要B超检查,要知道,她肚子里面可是你门薛老爷子的孙子,出了点事你们谁担待?”唐宴说的很邪乎,“靠边,靠边。”
黑衣人不死心:“那我们跟着去。”
“女人做B超你跟着去干什么?我都进不去。”唐宴摆了摆手,“你们薛先生有吩咐,说盛夏做B超你们也能看?”
黑衣人不说话了,唐宴冷哼了一句,“让开。”
黑衣人没有跟上电梯,我看着唐宴,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个真棒的手势,唐宴沾沾自喜,“哼,我就说吧,威逼利诱这件事,我最擅长了。”
我们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唐宴让我上了车,他吹着扣好看着我,“你现在有没有一种出笼的小鸟一般的畅快?”
我看着方向盘,“你好好开车,我们娘俩的命在你手里头呢。”
“你现在搬哪去了?”
我想到了薛子坤说的话,他说让我不要回之前住的地方了,我真的是没打算回去,我怕我在那个有我们甜蜜回忆的房子里面会疯掉,“我得租个房子。”
“租房?你这样?”唐宴摇头叹气,“算了吧,还是我代表月亮拯救地球吧!”
唐宴带我来到了一个很离市中心稍远的小区,这周边虽然设施不是那么完善,但是空气很好,唐宴打开车门:“走吧,你住这里。”
“我先暂时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之后马上搬出去。”
“别逞能了,你现在自己怎么找房子,走吧!”
这是特别简单的两室一厅,房子不大,但是装修的很别致,整体风格是田园风格,穗华窗帘,碎花桌布,碎花床单,让人感觉很舒服。
“装修是你做的?”我四处看了看,“少女心爆棚啊!”
“一时兴起设计的,还不错吧!”唐探对自己的设计很满意,但是转身就要出门,“你先在这里整理一下,我出去买些东西。”
“买什么?”
“一孕傻三年吗?当然是吃喝了,难道要你这个半残疾人出去买?”
唐宴出去之后,我看着那关上的门,心里暗自感叹,我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了,让我有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这房子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我移植后不能动,另外一只手用擦布简单的擦了擦,一边擦一边想到了薛子坤,我就暗自叼着眼泪。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在心爱的男人身下,会软成一汪水,被心爱的男人伤到的时候,会哭成泪人.....
大约两个小时的功夫,外面想起了敲门声,我猜唐宴一定拿了跟多东西没法开门,也没多想什么,直接打开了门。
谁料,站在门外的,是曲曼。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听说你怀孕了。”
我点头,“是。”
“阮姐想见你,”曲曼笑着,“还有她的孙子。”
曲曼笑的莫名其妙,我有些害怕,便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间,曲曼拿出一块儿毛巾放到了我的口鼻处,只是几秒钟,我便意识混沌,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