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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硬着峻脸的小哥带走了嫂子,濮阳梨很生气,瞄到老爹亦被大哥的行为气地脸都发青了,她又担心地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爹,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妮妮,我没事!”濮阳源敷衍地摆了摆手,转头就对着濮阳梁怒吼:“梁生,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你亲弟!”
“亲弟?爹,你别再做梦了,濮阳渠已经进继到大房了!而且,栾氏如今强势,又有大娘在,你以为他还可以回到大房?不可能,就算娘她失忆一百次,他都不可能回到三房来!”他亦不许!
濮阳梁不忿地反驳,瞧着老爹和小妹的面色都青白难看,他内心一直压抑的情绪也暴发了:“爹,妮妮,你们别以为濮阳渠还能跟旧时那样,事事顾着大家庭!他现在就是大爷的嗣子,何况有栾氏在,他怎么可能还听我们说的?!”
瞧着老爹的目光晃动,他更是哼了一声,点醒他爹道:“爹,你自己想想看,你在京城这么久,渠生他有过来吗?还是栾氏过来?你还在心里痴心着什么?”
濮阳源被长子的话怼地后通一步,黝黑皴皱的面容哆嗦了下。
“爹,你还不如多想想,当初他得知栾氏受委屈回了娘家,他是如何对待娘她的?就算事情是娘她做地不对,江氏她恶毒,可他当初居然将娘推进湖塘里,他就对了吗?他为了栾氏,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亲人!”
“你胡说!”濮阳梨摇头,朝着濮阳梁大声又失望地反抗:
“大哥,你不能一概而论!小哥根本就不是要伤害娘她,那不过是小哥为了能让娘明事理,并不是故意要折磨她的!你回头看看,又有几个做婆婆的,能做到娘她这种程度?!要是天下所有婆婆都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嫁!”
“行了,你们不用吵了,梁生,爹虽然老了,可是还没到达眼瞎心盲的程度,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心里也有数。你可别忘了,三房还轮不到你来当家!”
濮阳源很失望地望着长子,虽然他人不在老家,可是老家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大哥在来探望老妻时,也没少跟他说事。
老家要征收,不管是他还是大哥,都是不同意的!
有地,濮阳家才能传承下去,若是连祖宗老宅都卖了,他们这是在忘本!
而且,青溏村靠近大山脉,风水好,山景更不错,为何要这般眼浅地卖出去?濮阳家是大族,旁系几房不少有出息的子侄,真要开发老家,凭什么便宜外人?!
“爹!”濮阳梁忿然怒张地情绪瞬间一收,面容内疚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针对渠生,而是我人还没有看到娘她,就听到渠生这样对爹你说话,我能不生气吗?那到底是我跟他的亲娘!”
瞧着老爹的面色好看了些,他低下身子,“爹,不说他了,我和妮妮来了这么久,孩子们也没有看到她们奶,先进病房看看娘她。”
说着,濮阳梁招手让两位姑娘上前,哄着老爹先进病房看望老娘先,至于老家的事情,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对,爹,咱们先看看娘她。”濮阳梨也是惦记着老娘,扶着老爹走向病房,感觉到手中的腕骨好象是缩小了,她心疼地说道:
“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都说了,你年纪大了,娘她又只能躺着不动,你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地来,要不,我们还是请个护理工吧!”
因为长期躺着,家属是要给病人按摩之类的,要不然筋络和肌理都会萎缩,这是一份细致又要坚持的工作,对于自家老爹,说实话,濮阳梨真不怎么相信。
只是老爹不听她的——
“娘?”濮阳梨不敢置信地盯着病床上蜷缩着,又瘦削地不似人形的老妇人,直接用瘦骨嶙峋都不足以形容!
她人还没有靠近上前,眼泪就先一步掉了下来,一只手已经用力捂住自己的小嘴,怕自己太大声吵醒了明显入睡了,仍不是太受用的老太太。
瞧着闺女这样子,濮阳源有些心虚,但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昏睡地璩美英,这种心虚又转眼消逝。
“爹,娘怎么瘦地这么严重?”之前有病时,那也瘦,但是那会儿璩美英是从肥胖到小胖,还没有到瘦的程度,而现在,那是瘦到皮包骨的程度!
好象连人都萎缩似了,形容枯槁。
瞅到三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表现,特别是濮阳渠那个如同指责般的神色,濮阳源老脸越发绷紧,目光一沉,恼嗤道:
“你们以为你们娘是躺在床上睡觉吗?她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一躺就一个月了,没断气就是她命大了!”
濮阳源粗声粗气地说着,听到他这粗嘎的声音,原本就没有睡好的璩美英自然就被他吵醒了。
一醒来,就听到老头子这样子咒自己,璩美英皴皱脸一沉,身子艰难地动了一下,一下子就被濮阳梁和濮阳梨发现了,他们兄妹大步靠近病床,也没有心思管老爹话了。
“娘,你如何了?”濮阳梁关切地道,濮阳梨动作不如他快,落在后退一步,再加上璩美英的目光一点儿也没有分给她,只见璩美英疑惑地望着凑上前来的青中年,迟疑地地唤道:
“梁生?”
除了更高壮黝黑显老外,濮阳梁这十年的变化不大,因此璩美英高兴地唤着。
“诶~娘,你怎么样,身体好一点没有?”濮阳梁立马回道,瞧着老娘一下子苍老成如此,他内心波动及大——他没有想到,他娘居然在治好病后,身体居然还会衰弱成这个程度!
到底是亲娘,心里也是很难受。
反倒是璩美英虽然全身不舒服,骨头还有钝痛感,也掩不住她在醒来没多久,就看到长子的兴奋激动感,她眼眶含泪地说道:“梁生,你来看娘啦!”
余光,却对着凑上来的濮阳梨发懵,不解她为何也看着自己,满脸眼泪湿答答地激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