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笑不爽的将覆在她头上的手给拿了开来,语气不佳的说道:“你说娶我就得嫁,凭什么呀?”
“你三年前就被我订下了,难不成你还想耍赖?”皇甫墨邪垂头凝视着慕容笑笑,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覆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如玫瑰花般的红唇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说的理所应当,慕容笑笑听得心突的一跳,不服气的说道:“那是你自已认为的,我可从来没有承认。”
皇甫墨邪当初想娶她是因为秋嬷嬷喜欢自己,听起来就有那么一点不爽。
“没关系,我承认就好了。”他低低笑道,如烈酒般醇厚的嗓音清越优雅,说不出的好听。
慕容笑笑两颊不由的气得鼓起来,怎么想她都是吃亏被动的一方,如果皇甫墨邪不来这么一招,她现在还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突然,皇甫墨邪转身往一旁的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一只长方形的盒子,递到了慕容笑笑面前,看到她眉稍轻挑,他温柔的说道:“打开看看。”
慕容笑笑睨了他一眼,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只不过心里对皇甫墨邪存在着一口闷气,所以她打算置之不理。
脑袋一偏,她将无视进行到底。
皇甫墨邪无耐的摇了摇头,眼底是数不尽的宠爱,径自将盒子打了开来,手一偏,再次将盒子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下,慕容笑笑想看不见都难,只一眼,她便惊的目瞪口呆,猛的转头,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墨邪:“这……这该不会是七色海棠吧?”
她在医书中见过七色海棠的模样,最特别的就是海棠的花瓣有七种不同的颜色,而此刻躺在盒子里面的植物,不是七色海棠又是什么?
他们遍寻不到的七色海棠,皇甫墨邪居然有,只要有了七色海棠,医治姨母所需要的药材就齐全了,只要待忧果成熟就能配药了。
惊愕过后,便是无尽的狂喜,慕容笑笑忽地扯出一抹笑,笑的水漾清浅,出尘的容颜上,光华绽放,皇甫墨邪几乎看痴了去,宠溺的柔和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看到她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的心里就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恩,是七色海棠,不过不是新鲜的。”
七色海棠极其珍贵,他也是在出动了所有的人搜索之后才打听到它的下落,因为她急需,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她找到,虽然是花重金买的,不过能看到她如此开心的笑容,不管多少价,也值了。
“我……我……”慕容笑笑激动的看着盒子中的七色海棠,七色海棠就在眼前,她没有理由放弃将它拿到手的机会,不管皇甫墨邪出于什么理由将七色海棠拿给她看,但他既然拿给她看了,如果她开口问他买,应该不会太难。
“皇甫墨邪,这株七色海棠能不能卖给我,我需要它救命。”她忽地抬头,波光潋滟的黑眸闪烁着灼灼光华,那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皇甫墨邪勾了勾唇,将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送给你,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这么大方?”面对他眼都不眨一下的慷慨,慕容笑笑戒备的眯起了黑眸,怀疑道:“你有什么条件?”
皇甫墨邪真想把她的小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看上去就那么不是好人么?新婚之夜送妻子礼物需要条件的吗?
可看她一脸“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模样,皇甫墨邪嘴角暗暗抽搐了几下,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如果你能不生我的气,我就将七色海棠送给你。”
“就这样?”
“恩,就这样。”
慕容笑笑犹豫的看了眼七色海棠,不是她没有志气,实在是七色海棠的诱惑力太大了,何况,他提的条件也挺苛刻的,让自己对他做的隐瞒不生气换七色海棠,他应该是赚到了。
“好,成交。”慕容笑笑重重的点头,答应道,话落,她便将盒子自皇甫墨邪的手里抱了过来,护得紧紧的,如碧波湖水的清眸中一片欣喜之色。
皇甫墨邪见她心情好转,便转身自桌上拿起两只酒杯,重新面对慕容笑笑时笑道:“咱们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他的话,让沉浸在喜悦中的慕容笑笑身子猛然一僵,脸色倏地变了一变,她怎么忽视了,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即使新郎是皇甫墨邪,依旧抹不去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本来她是打算用自己布袋里面的药先将那无双王爷迷晕,过了今晚再议,实在不行每一次他进她屋的时候她都把他给迷晕了。
不过现在,她照原先的计划执行不知道是否可行,或许她可以直接跟皇甫墨邪商量一下,以后在府里相敬如冰的过日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甫墨邪端着酒杯,看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的慕容笑笑,眼中扬起一抹兴味:“笑儿,你在想什么?”
慕容笑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往后跳了一大步,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想什么?”
“给,拿着。”皇甫墨邪薄唇轻扬,笑容俊美迷人,他将酒杯往前递了递,直到慕容笑笑将它拿在手里,才满意的勾过她的手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笑笑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他的动作将杯中的酒喝下去,直到口中传来辛辣的感觉,才将她游走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乌黑的瞳眸转了转,眸中精光一闪,她狡黠的勾了勾唇,抬头道:“皇甫墨邪,你先出去一下,我把七色海棠藏好。”
“我背过身不看就是了,何必要出去。”
“不行不行,七色海棠这么珍贵,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藏的时候偷看呢,你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有必要藏好。”
慕容笑笑一边说,一边推着他往外走去,皇甫墨邪刚想向她郑重保证自己绝不会偷看,人已经被她推到了门外,只见她手脚利索的将门关上,然而,他在听到那一声“咔嚓”声时,脑子里顿时有种不好的念头闪过。
“笑儿,你干麻把门锁上。”不就藏个东西嘛,至于这么计较,他人都被她关门外了,这会还上了锁。
慕容笑笑在确保了锁的牢固性后,重重的松了口气,唇边泛着得意奸诈的笑容:“王爷,我不生气是一回事,不过你欺骗我实在是过份,所以今晚你去书房睡吧,更何况,我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为了不伤到王爷,所以只好请王爷出去了,府中这么多屋子,相信王爷找间住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皇甫墨邪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顿时僵硬了,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眉角不停的抽搐。
他的新婚之夜,居然被妻子给关门外了,他没想过要对她做什么,能抱着她一起睡觉已经很满足了,在她没有真正接受自己,爱上自己之前,他不会强来,他爱她,所以会尊重她的意思。
还有,早知道她会这么生气,他就不隐瞒了嘛。
皇甫墨邪悔的肠子都青了,在心里欲哭无泪,人家是春霄一刻值千金,他却成了被赶出新房的那一个,看得到吃不着也就算了,现在连碰都碰不到,真是憋屈。
门上的人影晃动,似乎是往床上走去了。
慕容笑笑将七色海棠收好后便合衣躺在床上,心里顿时如释重负,在看到皇甫墨邪的那一霎那,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的庆幸,庆幸她嫁的人是皇甫墨邪,而不是陌生的人,对以后王府的生活,她也没有了太强烈的排斥。
唇角轻弯,连她都没有发现,她的笑容里面,多了一丝甜蜜的味道,脑子里蓦地跳出皇甫墨邪说的话。
“慕容笑笑,你若要嫁人,就必须嫁给我。”
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坚决。
窗明几净,阳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而入,淡淡的,洒落一地的金黄。图腾精美的地毯似被围罩上了一层金纱,更加的华丽。
喜房外,早已守候着数名丫环,显然是昨日在新房里伺候,后被慕容笑笑赶出去的那几个。
新儿,盼儿与天巧默默的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忐忑不安的望着房门,今天早上,王爷叫人把洗脸水端去了书房,显而易见,王爷昨晚上是睡在了书房,那么王妃呢?是不是因为王妃惹王爷不开心,所以王爷留下王妃独守空房?
“夜央姐姐,王妃怎么还不起?”忽然,一名绿衣小丫环娇脆的声音响起,她问着人群中一名娇艳动人的丫环,是昨天态度傲慢的那一个,也是向王爷打小报告的那一个,新儿后来打听了,她本是伺候王爷的,后来被指给了王妃当大丫环。
果然,她是个在王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丫环,昨夜定是因为她那翻话让王爷对王妃的行为充满了不悦,若是她往后隔三差五的去王爷面前打小报告,那王妃在府里的日子可怎么继续过下去。
夜央像女王般站在人群里,双手环胸,不屑的昵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唇边的笑容慢慢延伸:“这还用问,肯定是昨夜王爷冷落了她,新王妃独自伤神,这回躲在被子里羞于见人了呗。”
新儿,盼儿,天巧愤怒的瞪着夜央,却不敢造次了,就怕夜央再去王爷那告一状,连累了王妃,三人的心里也替慕容笑笑担忧不已,王爷扔下王妃走了,肯定会让王妃掉面子的。
“奴婢也听说了王爷昨晚睡在了书房,王妃受了冷落,一定很伤心吧。”另一名穿着粉衣的小丫环轻轻皱眉,说道,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同情之色。
夜央昵了那粉衣小丫环一眼,说道:“秋灵,别忘了这个府里谁是主子,王爷都没说话,你瞎同情个什么劲。”
名叫秋灵的小丫环不满的嘟了嘟嘴,却碍于对方是大丫环的身份,又是以前伺候王爷的,不敢多说什么。
“就是,王妃明面上是王爷的妻子,实际还不是皇上用来交换无双城的工具。”又一名丫环站在夜央的身旁,轻蔑的讽刺道,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她跟夜央两人是一个鼻子出气的。
最先说话的绿衣小丫环绿桐有些气恼的看着说话之人:“挽月,你怎么说话呢,王妃即然嫁给了王爷,那就是咱们的主子,你怎么可以对主子不敬。”
新儿再也忍受不了别人对慕容笑笑侮辱,几个大步走了上来,盼儿与天巧紧随其后,对着几名神色讥诮,明显护着夜央的丫环怒目而视:“原来王府的丫环就是这等的素质,对主子不敬,出言不逊,王妃身份尊贵,岂是你们能侮辱的,难不成这王府里连尊卑都不分了吗?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也敢在王妃头上作威作服,你好大的胆子。”
有人站出来推了新儿一把,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可不算我们王府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对我们大呼小叫的?”
“你……”新儿气结,终日沉静的脸也被这些丫环给气得铁青,她觉得她们既然是初来王府,安份守已是最佳选择,可实在是府里丫环太过份,王妃刚进门就敢给她甩脸子,一点都不避讳的在房门口议论王妃的是非,实在难以叫人不生气。
新儿刚要继续骂道,忽见那夜央顿时敛去了跋扈之色,浅笑盈盈,与先前的叛若两人,新儿正在迷惑之间,只见夜央半弯着身子,福身行了个礼,娇声喊道:“奴婢参见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丫环们一听夜央的声音,忙紧张的行礼,只有夜央的脸上是带着喜色的,其余人都没有她那副轻松的表情。
新儿,盼儿与天巧听到夜央的话,浑身打了个激灵,呼吸猛的一窒,惶恐不安的转过头来。
“奴……奴婢参见王……王爷。”新儿把头垂的低低的,皇甫墨邪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寒意,比这大冷的冬天还要冷上几分,冷到了骨子里。
盼儿与天巧跟着行礼,两人的脸色也变的煞白,她们丝毫没有怀疑,新儿刚刚那翻话被王爷听了去。
皇甫墨邪如黑耀石般闪烁的瞳眸冷冷的扫过新儿,盼儿与天巧的身上,随即收了回来,落在了夜央的身上,凝视良久,他蔷薇般的唇轻轻一勾:“夜央,很好。”
一句简短赞美的话,让夜央轻了顿时心花怒放,艳美的小脸染上了绯色,娇羞动人,她轻轻一福身,细语道:“谢王爷。”
夜央的心里喜出望外,她想当然的以为王爷一直想给王妃下马威,她刚刚那番话正好说中了王爷的心思。
沉浸在自个思绪里的夜央,没有发现皇甫墨邪沉寂如潭的黑眸中,点点无情的杀意若隐若现。
很好,居然敢在门口说笑儿的不是,当真是长了她的狗胆。
新儿三人听了皇甫墨邪对夜央的赞美,脸色更是如死灰般,心中升起一股股凉意。
皇甫墨邪的目光向紧闭的大门望去,银色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众人从他轻抿的唇中暗自揣测王爷是否因为王妃到现在还未起,所以生气了。
夜央心里一乐,在皇甫墨邪的注视下,对着房门敲了起来。
“啪啪啪啪。”没有节奏的敲的很急切,一点恭敬之意都没有。
皇甫墨邪眸中精光一闪,晦暗不明,看来这府里不识抬举的废人是越来越多了。
等了半晌,才听到屋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上的锁被撤掉的声音,夜央刚要上前推门,皇甫墨邪出声道:“夜央,退下。”他视线一转,落在了新儿身上:“你去端热水给王妃梳洗,其余人都退下。”
“是,王爷。”众人领命,自觉的远离了门口,却不敢懈怠,在院子里恭敬的站着。
皇甫墨邪推门而入,就见慕容笑笑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子边喝茶,身上的嫁衣已经脱了,换了件红色的烟罗团花绸衣,腰间系了金丝腰带,显得那腰盈盈一握。
“她们在外这么说你,你居然还能坐的住,一点都不生气?”皇甫墨邪唇角轻弯,露出的笑容魅惑至极,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慕容笑笑轻昵了他一眼,云淡轻风的说道:“我不过是皇上用来交换无双城的工具而已,怎么敢跟贵府的丫环置气,何况我是个被冷落的王妃,该躲在被子里自哀自怜,怎么有脸出现在别人面前呢。”
“这可怪不得我,你昨晚不把我关在门外不就没事了。”皇甫墨邪听着她没心没肺的话,脸上一片温柔,与站在门外的冷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至于屋外的丫环,你是我的妻子,便是这府里的主子,这个府里的事务都由你掌管,想怎么处置都随你的便。”
“那叫夜央的丫环可是很得王爷的满意,连王爷都赞叹她很好,我要随便动了,岂不是惹王爷的不快。”慕容笑笑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大早就被门外的声音给吵醒了不说,居然还被她听到了如此气人的话,士可忍孰不可忍。
“笑儿,有必要叫这么生疏么?我不过是见她守规矩,做事沉稳,便调过来给你使唤,以你的聪颖,岂会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他以为笑儿喜欢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别人得罪了她,也是喜欢几倍的还回去,莫非他猜错了?
慕容笑笑有些无语的暗翻白眼,这也叫守规矩,做事沉稳,不是皇甫墨邪的眼睛有问题,就是这府里的规矩有问题。
她哪里知道,在皇甫墨邪的眼里,府里的丫环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只要低头做事,井井有条的就是不错的,夜央先前是在书房里替他端茶送水的,不多话,没有逾矩的行为,他便觉得给笑儿当大丫环应该不错,哪知道才换个地方,这人就变成这副得性了。
“不过你带来的那丫头倒是个忠心的,我拔给你的人如果不喜欢,你大可以调走,赶出府也可以,就是千万别误解我。”皇甫墨邪挪着凳子向她靠近了几分,清冷的眸中光芒闪烁,透着一丝紧张,如果因为几个下人而让笑儿对自己心存芥蒂,那他就太冤枉了。
“咳……咳咳!”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慕容笑笑冷不丁被水给呛住了,皇甫墨邪一急,忙替她拍着背:“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事?”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薄唇紧抿,担忧不已。
“我,我没事。”慕容笑笑耳根子没来由的一红,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爷,王妃,热水来了。”新儿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对皇甫墨邪,她心生畏惧,更深知王妃的未来撑握在他的手中,更是不敢造次。
皇甫墨邪挺了挺身子,冷声说道:“进来。”
慕容笑笑狐疑的目光射向身旁的男子,实在是被他突然散发的寒意给怔住了,他的周身,摄人的气息萦绕着,让人忍不住低头,那种睥睨天下的气质,充满了霸道的意味。
这样的皇甫墨邪,慕容笑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三年,让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只敢懦懦的眷缩着身子任人揍的六皇子已经不在了,如今的皇甫墨邪,怕是只有他揍人的份,没人有胆子揍他吧。
思索间,房门被人推了开来,新儿端着冒着热气的铜盆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却被皇甫墨邪制止道:“免了,过来伺候王妃梳洗。”
说罢,他又转头,那双格外明亮的瞳眸中,是数不尽的柔情,这样快速的转变,着实让慕容笑笑又是一怔。
“你准备一下,一会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
慕容笑笑顿时一头雾水,哪里冒出来个老夫人?
皇甫墨邪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对她温柔的笑了笑,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新儿战战兢兢的伺候慕容笑笑梳洗,因为王爷只指了她一人端洗脸水进来,盼儿与天巧想进屋又碍于皇甫墨邪的威严而只敢候在门口。
以前在慕容府手脚很麻利的新儿,此时却变得笨手笨脚了起来,一边替慕容笑笑梳妆,一边偷偷打量着皇甫墨邪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不过好歹能从下半边脸得知个一二。
慕容笑笑自铜镜后看到了新儿失慌意乱的表情,也看到了她时不时瞄着皇甫墨邪,表情中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当下便明白了几分。
“王爷,能否请你出去一下。”他呆在这里无形中给新儿带了来压力,如果不出去,新儿这头怕是半天都梳不好。
皇甫墨邪身子晃了一晃,显些没有坐稳,他可没说什么让她生气的话啊,怎么又被请了出去。
新儿被慕容笑笑大胆的话给吓得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也顺带扯了慕容笑笑几根头发,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奴婢该死。”新儿慌乱的跪了下去,小脸惨白惨白的,王爷会不会因为自己伺候不好王妃,而将她赶出去,她不要离开王妃啊。
皇甫墨邪听到慕容笑笑的抽气声,心蓦地一紧,转身,当看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的新儿时,也瞬间明白了几分。
“我在门外等你。”
他淡淡的说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屋子,如果他再留在这里,那丫头怕是要把笑儿的头发都拔光了。
新儿见他走了出去,整个人大大的松了口气,以往最稳重的小脸上一片纠结:“王妃,怎么办?王爷会不会惩罚奴婢?”
“新儿,快起来。”慕容笑笑转身将她扶起来,柔柔笑道:“别紧张,在慕容府怎么做,在这里还怎么做,王爷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何况,我也不会任人随意惩罚你们的。”
如果今天她嫁的不是皇甫墨邪,她也绝不会任人欺负她在乎的人。
新儿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感动的望着慕容笑笑,她的话,无形中给了自己一股坚定的力量。
“帮我梳头吧,既然要拜见老夫人,时间拖太久就失礼了。”
果然,皇甫墨邪出去后,新儿的手脚变得麻利了很多,没多久便替慕容笑笑将发髻梳好了。
很快,慕容笑笑便走了出来,皇甫墨邪回头,唇边的笑容绽放如花,眼中的光芒煜煜生辉。
三千黑色挑了几缕挽成了一个妇人的发髻,斜插着简单的珠钗,折射着绚丽璀璨的光芒,额间的花钿挑出美丽的风情。
“王爷,可以走了。”慕容笑笑盈盈一拜,卑谦有礼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夜央有些错愕的看着皇甫墨邪唇边的那一抹笑,即为之失神,又心生不解,王爷几乎不怎么对人笑,更何况是如此迷人的笑容?
为什么,不是说王妃被王爷冷落,不受王爷的宠爱吗?王爷怎么还会对着她笑的这般醉人,莫不是做出来的戏?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夜央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恩,走吧。”皇甫墨邪牵起慕容笑笑的手,在多数瞠目结舌的眼中领着慕容笑笑离开。
夜央一口气差一点没有提上来,怔怔的望着那交握的两只手,脸上闪过嫉妒的神色。
其余人都纷纷不可置信的望着皇甫墨邪,心中诧异不已,怎么跟她们以为的不一样呢?王爷不是对王妃冷落的吗?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太像。
新儿先是一怔,接着便是涌出欣喜之色,与盼儿,天巧相视一望,三人都显的有些激动。
或许昨晚只是一个意外。
慕容笑笑气恼的瞪着眼,想将手给抽出来,却无耐皇甫墨邪握的太紧,她那微不足道的力气跟他连可比性都没有。
“皇甫墨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拉着我走。”走出了院子,慕容笑笑气愤的低吼。
“嘘。”皇甫墨邪微微垂眸,说道:“在这里,我不叫皇甫墨邪,何况我牵着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府里对昨晚的谣言传得太过,如果我不做些什么让他们明白,岂不是让你在府里受委屈。”
听着他的话,慕容笑笑的心底划过一丝暖流,手不再挣扎,任由他厚实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明明寒风吹在人脸上刺骨的疼,但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却让她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王府很大,慕容笑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才在一座偏静的院子前站定,抬头,便见安然居三个字挂在院门前。
“这里就是老夫人的住处,她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心肠很好,很容易相处。”
皇甫墨邪突然说道,接着便带着慕容笑笑走了进去。
慕容笑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她家的祖母已经是个很精明的人了,不知道现在这个老夫人又会是个什么样难缠的角色,对皇甫墨邪嘴里的很容易相处一点也不相信。
“奴婢见过王爷。”
一进院子,干活的丫环们便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行礼。
皇甫墨邪双眼直视着前方,不作任何回应,径自牵着慕容笑笑往前走去。
身后响起丫环们的议论声。
“她就是王爷新娶的王妃吗?”
“好像是的,不然王爷还能带谁来安然居,想来定是给老夫人请安来了。”
“不过府里不是传王妃不受王爷的待见吗?可两人手拉着手又是怎么回事?”
“府里人多嘴杂,难保不会乱传,若王爷不喜欢王妃,何必千里迢迢去京城迎娶王妃呢。”
“恩,有道理。”
“快别多话了,小心被王爷听去了责罚。”
厚实的帘子被人掀开,慕容笑笑走进去,帘子放下,隔绝了屋外的寒冷,也隔绝了屋外丫环们的讨论声。
屋里布置的很简单,最前方供奉着一尊小的金佛,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蒲团上面,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佛经之类的,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着。
看摆设,的确是个信佛之人,就是不知道她的心是否真如菩萨般和善,慕容笑笑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老人的身旁,还跪着一名紫衣少女,似乎听见了声响,回过了头来,脸上顿时绽放出如花的笑容来。
女子很美,肌肤似雪,吹弹可破,樱唇泛着光泽,娇艳欲滴,慕容笑笑估摸着,她的岁数应该跟自己不相上下。
只是,那甜美的笑容,在少女晶亮的目光扫到她的身上时,立即敛了下去,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看错,那里面带着满满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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