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格外寒冷,吹在人的身上,有种刺骨的感觉,慕容笑笑吃完午饭,便在绿桐的陪同下,慢慢逛着王府。
上午只顾跟着皇甫墨邪走,也没有好好欣赏这府中的景色,此刻放慢了脚步,才发现即使是如今的寒冬,没有任何添加色彩的王府依然壮观的让人暗暗乍舌。
假山流水遍布,湖泊静卧,雕梁画栋的房子,缕空的长廊玉柱,汉白堆彻的石阶,偶尔梅花几株,红梅绽放,虽然不及望月居的绚烂夺目,却也清香扑鼻,也独具一格。
“王妃,前面是正厅,一般是会客的地方,紧挨着正厅的是膳厅,左边那座楼是王爷的书房,西方一排院子是客房,有客人留宿是安排在那里,北面是下人们的住处,如果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便是住在各自的主子院子里,东南方是小姐的住处,而南面的是老夫人的住处,老夫人喜静,通常都是在屋里念佛经,对下人很和善。”
绿柚跟在慕容笑笑身旁,将府内的大概格局讲了一遍,在到达那天然形成的湖泊时,她又指着梅花盛开的对面说道:“那里是君老爷的住处,君老爷不喜欢任何人打饶,所以那里只有长生叔一人伺候着,没有他的同意,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慕容笑笑望着远处的美景,了然的点点头,看得出来义父是个清高之人,或许他选择独自居住在望月居,就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想到那双被毛毯盖住的双腿,慕容笑笑不禁若有所思,义父的双腿废了有十多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或许可以试试看。
一个能为百姓找想的人,定不会是个坏人,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很温和,让人感觉很舒服,她很喜欢那个儒雅淡然的男子。
君清扬对皇甫墨邪的疼爱,不是假的,从他眼中的涌动着温情就能看出来,他真心将皇甫墨邪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皇甫墨邪之所以会这么尊敬他,怕也是因为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数十年未曾享受的父爱。既然她嫁了过来,喊他一声义父,也希望君清扬能将自己当成女儿一般看待。
沿着湖泊往前走去,却在前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君羽诺,小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不得不说,她是美的,三千青丝柔顺的在背上铺展开来,紫色长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动如脱兔般伶俐。
君羽诺早已看到了慕容笑笑,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对这个莫名奇妙就扣上她大嫂头衔的女子,没有一丝的好感,想反的,还很厌恶。
“奴婢见过二小姐。”绿桐一见君羽诺,恭敬的福身行礼,跟随在慕容笑笑身后的玲珑与新儿听到绿桐这么说,也跟着行了个礼。
君羽诺傲慢的昵了两人一眼,不屑的轻哼一声。
“奴婢见过王……”她身后的婢女半弯着身子,正要向慕容笑笑行礼时,蓦地被君羽诺伸手给制止了,她恼怒的瞪了婢女一眼。
“谁敢行礼,立即逐出王府。”
她嚣张的一句话,让几名丫环面面相觑,身子半蹲着,站也不是,行礼也不是,心中很是纠结。
糟糕,小姐似乎很不待见这位王妃,小姐是王爷的妹妹,王爷自是捧在手里的疼爱,可是府中也传出王爷对王妃宠爱有加,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们当婢女的加在中间,真是很为难啊。
“大哥虽然成了亲,可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若敢承认这个女人的存在,我就扒了谁的皮。”君羽诺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她身后的丫环,出声警告着。
丫环们无可耐何,只能懦懦的应了一声:“是,小姐。”
她们是小姐的人,只能听命于小姐,对于那位新王妃,只好得罪了,希望王妃怪罪下来的时候,小姐不要一脚把她们踢开。
慕容笑笑淡漠的清眸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君羽诺,心中有些生气,这王府里的小姐怎么如此刁蛮不讲道理,是皇甫墨邪娶的她好不好,她还不乐意嫁呢,不爽也该去找皇甫墨邪才是,关她什么事?
“二小姐,就算你不承认我王妃的身份,可不代表我就是不存在的,若是看着我不满意,大可以去请你大哥将我休了,还有,无双城已经归顺了洛朝,你也是洛朝的子民,就算你有个当王爷的大哥,可你本身并无任何品级,我是皇上亲封的承欢郡主,你见到我不行礼,一点规矩都没有,成何体统。”
她唇角轻弯,笑容明媚动人,如三月春花,绚烂夺目。
慕容笑笑说的云淡轻风,君羽诺却听的咬牙切齿。
“哼,你别得意,大哥早晚会休了你,将你赶出去,承欢郡主又怎么样,这里是无双城,我才是这里的主子。”
她一定是仗着大哥才会如此大放撅词,她一定要让大哥休了这个女人,谁也不能抢她的墨邪哥哥。
在无双城里,她只是一个拥有王妃头衔的存在,若走在大街上,她就不信城中百姓会拥戴她。
慕容笑笑浅浅勾了勾唇,笑得漫不经心,眼底隐隐涌动着冷芒:“二小姐似乎弄错了,我既然嫁了过来,在王爷未休我之前,我才是主子,你早晚得嫁出去,可不是一辈子都属于无双城的,都说长嫂为母,你的婚事到时候是由我一手操办的,二小姐再过不久也快十五了吧,看来我是得跟王爷商量一下你的婚事了。”
君羽诺听罢,吓得脸色微微泛白,她怒瞪着慕容笑笑,指着她大吼:“慕容笑笑,你敢随意将我许配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大哥一向疼我,他不会同意你乱来的。”
在慕容笑笑未进门之前,她一心一意喜欢着墨邪哥哥,就盼着哪一天对得到他的回应,然后可以公开两的身份,她能够跟他白头偕老,从没有想过墨邪哥哥会有娶妻的一天,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才进门,就想着把她嫁出去。
“有何不敢的。”说到就做,慕容笑笑瞄了一眼君羽诺,对绿桐吩咐道:“绿桐,一会你去将城中名门公子的画像跟信息拿到我屋子里,咱们给二小姐好好挑个如意郎君。”
绿桐怯怯的瞄了满面怒容的君羽诺,硬着头皮说道:“奴婢遵命。”
“慕容笑笑,我跟你没完。”君羽诺狠狠的剜了慕容笑笑一眼,指着她的手气得颤抖,一咬牙,她拂袖而去。
绿桐望着气冲冲离开的君羽诺,神情有些担忧:“王妃,二小姐一定是去跟王爷告状了,王爷一向对二小姐疼爱的很,如果二小姐在王爷面前抹黑王妃,奴婢怕王爷一气之下会指责王妃你。”
虽然王爷对王妃的喜欢大家也看在眼里,可二小姐毕竟是王爷的妹妹,她们这些下人是在城主府建成之后才入府为婢,但三年来王爷对小姐的有求必应大家也都看到的,如果小姐跟王妃闹起来,王爷想必会更偏坦小姐吧。
慕空笑笑摊了摊双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要告就去告,我无所谓啊。”慕容映雪那样狠毒的女人她都见识过了,区区一个君羽诺,她还对付不过来?
玲珑跟新儿看着如此淡定的慕容笑笑,心里可愁坏了,好不容易她们觉得王妃在王爷心里是有地位的,可别因为这些小事让王爷起了反感才好。
何况王妃怎么能将休弃这件事当吃饭喝水来说,女人一但被休弃,面对的只会是指责与奚落,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几乎难以生存下去,王妃居然还能说的如此云淡轻风。
一勾残月挂在天边,散发着幽冷的光芒,风舞动着,树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里伸出了修长锐利的爪子。
一袭黑袍的皇甫墨邪出现在锦墨居的院子里,衣袍上没有半丝花纹,衬托的他沉静而内敛。
他冷着一张脸,碧如汪潭般深遂的眸中如海一般沉寂,丝丝危险的气息自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他推门而入,玲珑正替慕容笑笑将盘着的头发散下来,如墨的黑发如流水瀑布般倾泻而下,让她看上去多了一分温柔的娴静之美。
“参见王爷。”
屋里的丫环们一见皇甫墨邪到来,紧张的行礼道。
皇甫墨邪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慕容笑笑,抬了抬手,道:“都退下。”
“是,奴婢告退。”
听到命令,众人不敢多留,纷纷退了出去,踏出门口时不忘将房门带上。
慕容笑笑在见到皇甫墨邪进屋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颗眼珠子不安份的转动着,昨天虽然有幸逃过一劫,但她终究是嫁过来了,她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得想个办法可以让他不用进她的屋子。
感受着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意,慕容笑笑微微蹙眉,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生气,为什么?
倏地,她想到了白天遇到君羽诺的事情,莫非是君羽诺去跟皇甫墨邪告状了,所以他才会发怒?
如果是这样,皇甫墨邪现在是打算向她兴失问罪喽?
想罢,慕容笑笑心中没来由的恼火,她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看君羽诺嚣张的模样便想要吓唬吓唬她,让她记记清楚,这个府里从今往后是谁在当家作主,可现在皇甫墨邪居然要为了君羽诺跟她兴失问罪,那她干脆就把事情做实了,反正她有那个资格跟权力来操办君羽诺的婚事。
“如果你是要来责怪我插手君羽诺的婚事的话,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件事我插定了,就算你反对,我也会把她尽快嫁出去的。”放在家里,简直就是睹的慌。
这才第一天相处呢,如果以后天天都要跟她来上这么一出,君羽诺不累,她还嫌累呢。
慕容笑笑双环环胸,有些气愤的看着皇甫墨邪,只见他一话不说,向自己走过来,慕容笑笑的心里开始直打鼓,怎么样?他不会是想直接对她动手吧?
不怕不怕,皇甫墨邪的武功或许在她之上,可是她也不是弱者,何况她还有宝贝呢,咦……她的毒药呢?
慕容笑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发现空空如也,猛地想起来自己打算睡觉,换寝衣的时候把布袋放屏风后头了。
她一边戒备的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皇甫墨邪,一边盘算着如何安全的跑到屏风后面拿布袋。
正想着,身子猛然一轻,她整个人被皇甫墨邪抱了起来,而且他脚步不停的往床走去,吓得慕容笑笑脸色蓦地惨白了起来,两只手用力的推他的胸膛。
“皇甫墨邪,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皇甫墨邪的胸膛坚实无比,慕容笑笑只觉得自己用的力气根本就是替他挠痒痒的。
“你可以叫我相公,也可以叫我无双,就是不能叫皇甫墨邪,府里人多嘴杂,我怕被人泄露了出去。”皇甫墨邪看了她一眼,说道。
慕容笑笑一怔,接着抡起拳头便往他身上砸去:“谁管你叫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就算你把君羽诺捧在手心里当宝似的疼着,但我要给她指户人家也有错了么?”
皇甫墨邪在床沿上坐下,宽大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搂着慕容笑笑,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夺目,动人心弦,慕容笑笑感觉他的眼底有一轮漩涡,拉着她不停的沦陷,再沦陷。
突然,耳朵上传来轻微的痛处,让她猝然一惊:“你有病啊,干麻咬我的耳朵。”她恼羞成怒的瞪着她,刚刚被皇甫墨邪咬过的耳朵弥漫着绯色。
“羽诺跟我说,你求我休了你,有没有这回事?”
皇甫墨邪的质问,让慕容笑笑脑子有片刻的打结,恩?不是应该说关于君羽诺的婚事吗?怎么问这个?
从头到尾,只有慕容笑笑自已觉得皇甫墨邪生气是因为她跟君羽诺的争执,而她也自发的觉得皇甫墨邪来此是为了替君羽诺问罪来了。
“……”
面对皇甫墨邪的质问,慕容笑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去。
见她沉默,企图逃避,皇甫墨邪心中的气更来了几分,节骨分明的手指弯屈,他轻轻弹了慕容笑笑光洁的额头一下,带着一丝愠怒道:“今天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以后若再说出要我休了你这样的话,可别怪我下狠手了,你一天是我的妻,便一辈子是我的妻,你别想要逃离我。”
皇甫墨邪紧拥着慕容笑笑,波光潋滟的眸中柔情四溢,里面的执着与认真让慕容笑笑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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