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哥哥开导文琪
文琪道:“尚在吃奶的孩子,蹒跚学步的小童都是一刀毙命,这让我心惊、胆寒。圣徒舍云子说过,未开语的孩子阴气最重、灵性最精纯,他们虽不是我杀死,却也算是因我而死,瑞王是历鬼,他们不敢迁怒正主,会不会找我撒气呀!”
闻言,文奉苦笑不得,文琪是一个两端的人,有时勇敢到什么都不在她的眼里,有时却胆小的让人心酸,可能是因为母亲早逝的原故,下意识的相信世上有生死轮回之说。文奉道:“子不言鬼力乱神。”
文琪道:“我又不是君子,况且君子是不言而不是不做,上古有占卜之说,现在有观星测国运之说,民间更是纷支繁杂,只知烧香,都不知拜的哪一佛,比如说我。所以说从古至今,从上到下,言不由衷。不管有没有,只要出在自己身上的事,疑从心中生,那便是有鬼神之说了,我便是如此地相信那些轮回必是存在的。”眼睛看向天空,似是在看某个人。
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胆小的人,我就自己骗自己,有时候自己都能把自己骗到。虽然有点滑稽,却很有效。”
听的文奉心里有点憋闷。却并未出声阻止。
又听文琪道:“我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快乐的人,努力让哥哥宠爱我,不要像母亲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一个充满喜感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我想哥哥也不会免俗吧,我努力让自己做一个自己设定的人,果不其然,时间长了,我便真的成为一个让身边都充满笑声的人,一度自己都认为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不是一个弱者,我不是一个累赘,我是一个有用的人。”
文奉心道,一个聪慧的人是一般人努力便能努力到的吗,一个一激动就飞扬的人是努力便能努力到的吗,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是努力便能努力到的吗。文琪只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未经人事,一经手便是如此掉脑袋的大事,有些语无论次也属正常,况且读圣贤书读多了都有点文人病,洒脱如妹妹也不能免俗,难免活在自责、愧疚、自怨自艾的情绪不能自拔,以此来惩罚自己。此时文琪能打开心扉把负面情绪吐露出来,那便是一个好的开端,人在成长中跌跌撞撞是难免的,只是出在自己妹妹身上,文奉心疼的恨不得能全替妹妹承担,可这也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开解。文奉学着文琪往日的调侃道:“你以后的成就必在她之上,让她在地下遗憾去吧,你知道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文琪噗呲笑出声来,文琪道:“我和一个不在的人较什么劲!”
文奉道:“那你和林府的人较什么劲,不要再如此惩罚自己了,难道瑞王就应该如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不成。你想过没有,谋害瑞王的人心思有多歹毒,成,砍掉庄王的臂膀;不成,夷三族,这是给庄王树立了多少政敌呀。瑞王如此振慑一下,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朝堂诡谲,利益得失又怎么会如表面这么简单,弱者未必就那么干净,况且这些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你常说,力所不及的事就不要给自己寻烦恼。”顿了顿又道:“那些烦恼的事丢给那些喜欢自寻烦恼的人就好。我差小路子去请了缘大师府中一叙,为无辜者超度亡灵,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怎么样?”
文琪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文奉似是想到了什么,对文琪道:“过几日,哥哥带你去晋州散散心,听说圣徒舍云子正在晋州的青鹭寺讲经,到时,你有什么疑问也可向他求教,真正的圣者可不会什么神神叨叨的。”
文琪笑着点了点头。
文奉开导文琪一番后,文琪开始好转,只不过她对于那些不能幸免的稚童一直耿耿于怀,即便笑着,眼中也少了往日的风采。文奉看文琪已无大碍,便给师叔又回了一封信,不用来回奔波,阿琪已经没事了,又写了一些与师傅、师叔之间的日常便飞鸽传书了。
这几日,等到文琪移居别院消息的赵承眸,不知不觉中还有点挂念他,给文奉下过几个帖子愿上府探望文琪,都被文奉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