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瑞王归来
边与大胖平话家常,边从怀中掏出弹珠,一个一个掷向对面木杆上绑着的稻草人,“砰砰”几声,木讷的稻草人弹动后再弹动,给这平常又不平常的深夜增添了短暂的小巧与调皮、娴适与恬淡的氛围。?燃文?
看似不经意的耍闹,其实颗颗都正中稻草人要害。
身旁的大胖很安静,不会因为你做的好而喝彩,也不会因你做得烂握肩鼓励。
看了眼大胖,文琪又笑了,人世间才是真的斑斓千彩,自然神奇。
虽然他很笨拙,内心却是天然雕饰,活得不起眼,泯然于众,却能在平凡之中安得一份自在,他的不言不语,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耳朵动了动,惊觉二十步的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下盘有力,下脚的轻重皆随心控制,一听便知是一个丹田之气驾驭很好的高手,一个机灵,心提了起来,不会反被算计了吧?
我方算计端人老窝,是走漏风声了吗?屏住呼吸,身子一紧,从怀中掏出一颗弹珠,扭身间,弹珠已射向那人胸部,接连又从怀中掏出四玫弹珠,两手两玫同时发力,左手左右掷法,挡住来人左右闪避。右手上下掷法,直掷来人咽喉、神阙穴。
弹珠抛出去的那一刻,看到来人正是瑞王傅淳,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继而眼睛紧闭,嘴里抽了口凉气,心想掷中会不会很痛,又是以下犯上,好奇怪,他不是在鄣郡吗?他怎么来了?
...瑞王走过来之时,正好看到文琪偏头与一个胖子说着什么,恬静的气质,亲切的气息,瘦瘦小小的影子,岁月静好。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有他在,便如平凡空气中飘来几缕淅新竹香,便如黑白灰单调的色彩中增彩六色。
脚如注了铅,近乡情怯,心中眼中全是他,驻足凝神望着他的身影,于玉之来说,随手可得。对于自己来说,可贵不可求。
他随手玩着弹珠,并未在意,仔细看间,傅淳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两个月不见,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一玫一玫下去,全中稻草人要害。唯一不足的便是力道太弱,不由向上提了口气,脚步放轻缓,慢慢向他那边移去。
正当全部目光都锁在他一人身上时,迎胸而来就是弹珠凶器,两臂张开,脚踏地面,向后倒退,后腰翻转,躲过当胸一击。两脚刚站立,又迎面射来四玫弹珠,攻势凶猛,暗叫不好,上下主攻要害,左右堵截退路,何一个刮目相看了得,真乃杀一步,想两步,思之缜密。
左右上下均有弹珠,避无可避,傅淳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悸跳动,这要是反弹回去,非要了他半条命不可,哪舍得他受半点委屈。
也就瑞王这样的高手,若是修为低一点的,不是伤着文琪就是伤着自己。
只见瑞王袖子翻飞,兜住了上下攻击的两玫弹珠,足尖一点,借力向上一个纵跃,身子翻转向前。
闷哼了一声,弹珠力道虽有减缓,袖子内的弹珠撞动间,还是撞到手腕上了。
唇角一勾,来了兴趣,把袖子弹珠向文琪方向掷去。
只觉一股强大劲风向面门袭来,文琪一咬牙,这是要惩罚自己了!
浑身紧绷,两玫弹珠擦着文琪耳际发丝而过,松了口气,后背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算翻篇了吧!
此时傅淳已移步至文琪身旁,满眼压抑的动情,正此时,眼前出现一堵厚墙,正是大胖。
就在两人交手间,反应迟钝的大胖来回观战,看那人身法凌厉,挺身挡在了文琪身前,并伸出两手卡住了来人的肱骨。
一股大力搭在双肩上,傅淳胳膊翻转,竟一时压制不住他,此人竟是天生神力,皱眉,运气丹田,再次发力,再翻肘间,
已把大胖的大手抚开,呵斥道:“尔是何人,放肆,休怪本王不客气。”
就听大胖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大胖,退后,他是瑞王,自己人。”
再度发力欲阻拦傅淳的大胖收了手,只是如一堵墙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傅淳皱眉,这个大胖竟如此碍眼。
不亏和赵承眸是表兄弟,对大胖的看法默契到高度一致。
从大胖身后探出他小小的脑袋,两眼弯弯,喊道:“五叔!你不是在鄣郡吗?”
熟悉而调皮的问候,一揽他入怀,把他的脑袋向自己胸前按了按,愿意怎么唤便怎么唤吧,都随他。
两个月来的辗转反侧,直到这一刻,那颗跳动不安的心,终于得到抚平。
没有挣脱开他强劲的霸道,文琪只当是两个生死搭档再度重逢,还拍了拍傅淳,安抚他再见的情绪。
千言万语,傅淳此时竟不该知何开口,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嗓音竟有些沙哑,“两月未见,你武学竟进步如此神速!”
还点评了一下,“臂力不足。”
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武学吗?”
挣脱他的怀抱,文琪摇了摇头:“我不想拖别人后腿。”
一句话傅淳一阵心酸,这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危险,才把他逼成这样,不想拖别人后腿。
可你不曾知道,我宁愿你是一个拖后腿的人,给我一个接近你的借口。
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算薄弱的后背也可以坦露,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尽情人世间,只要你回头,便可看到你的背后有我,我会以死相护。
若把这些说给你听,只怕你会推我更远。
舍不得对你用强,舍不得你日后有一点忧郁。
我是多么多么想站在你眼睛所能视的地方,可你眼里从不曾有我,我又何必给你增加负担,给自己连接近你的机会都要断送,就这样也挺好,至少能正大光明看你一眼。
人生之路漫长,我对你的心,终有一日会在你不如意时,你会看到,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站在我身边。而我只能在未知中等待,等待这一个机会。
在自己所爱面前,铮铮男子汉,冷面瑞王内心竟如此卑微地想着。
平复了一下情绪,傅淳问道:“山匪伤着你了?玉之没有护好你吗?”
在一个白身面前自称我,在他面前,他不愿做王爷,而只是一个男人,虽然小巧的他也是‘男人’,以瑞王霸道的个性,自是要做保护的一方。
提起赵承眸,文琪辩解道:“和他没有关系,当时,他也是脱不开身,那么多条性命。
他虽心系我,我更能体谅他的担当,这次不怪他,是我自己没用”,一脸自责与懊悔。
为他竟然你可以屈节这样,心中顿生烦闷、还有火意、不甘,“你就这么护着他,他当真如此重要”,说着这些话,扎着自己的心。
心中还牵挂着赵承眸的安危,没有理会傅淳的情绪,文琪一拍脑门,看了眼傅淳,眼中闪过亮光,激动地捉着傅淳的胳膊。
傅淳一惊,正沉寂在他如此璀璨的表情时。
就听他道,“殿下,可不可以帮帮我们,赵兄攻打山寨去了,情况危急,我真担心他会有危险。”
又左右看了看,身边也无一侍卫,眼中亮光暗淡下去,“殿下出来没有带侍卫的吗?”
傅淳看着文琪紧张赵承眸的表情,心里如针扎般难受,没有听文琪继续说,而是逼问,此时的傅淳已失理智,感情迷失了自己,什么亲情在他眼里都没有一个情字搅的人心里难受,“若换成我,你也会如此惦念我,找人解救我
吗?”
文琪还真认真想了想,“还记得水灾那次吗?本来我可以丢下你去逃生的,可我最后还是扛起了你,我这人狠不下心来,不顾别人。”
轻轻扯了扯傅淳的衣袖,这个王爷,脾气阴晴不定,现在不是激怒他的时候,“殿下有人手吗?”
傅淳也想到了那段生死经历,缓和了一点。无论如何玉之都是自己表弟,现在也不是情长之时,先解决眼下之事再说,“我随身有三百精兵,你先说说具体情况。”
..
等文琪把双方的情况以及制定的作战计划合盘托出时,傅淳听了后也暗叹妙,“此计甚妙!玉之虽心思活络,如此环环相扣,他还没有如此缜密的思路。”
文琪讪讪摸了摸后脑勺,“大家集思广益嘛!”
深深看了眼文琪,想不到竟是出自他手,每每都给人不同的惊艳,如此的你,叫本王如何能放手。
平复心境,傅淳道:“如果不出意外,玉之应该已经得手了。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文琪想着自己去了也是个拖累,虽然赵承眸也说他现在自保是没问题,可并不想在关键时刻,给他们分心,摇了摇头:“我去了,只会给你们添乱。”
傅淳轻扯唇角,“见证一下欺负你们的贼子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样,亲手报当时他们伤你之仇,岂不大快人心。”
文琪还是摇了摇头。
傅淳一拦文琪腰肢,足尖一点,向外跃去。
空中传出文琪的惊叫声。
看了一眼身边人,左心温热,声音低沉,傅淳道:“怕什么,你身边有我,天下还没有我护不住的人。”
保护文琪的人在她身后紧跟,前方传出傅淳磁性的男中音,“你们都回去吧!护好后方,有本王在,你们的青衣鬼子便会无忧”,青衣鬼子几字咬得比较重,还侧头睨了一眼文琪。
“五叔,连殿下也学会打趣人了。”
傅淳脸上显出难得的浅浅笑意。
刚也听到沈公子唤他瑞王,兵丁们也就止住了脚步,唯有大胖步步紧跟,穷追不舍。
无奈,傅淳只得带上这个碍眼的厚墙,奔向嵩山..
青龙洞中的石风正软玉在怀,听到哨匪通报后,抓起身上的女子丢到了一旁,女子一声“叮咛”,缩在角落。
石风一个鱼打挺就从床上站了下来,边大手捞起床侧衣服,边吩咐:“先通知聚英洞内岗哨,吹动号角。另去西山通知老林”,从桌上拿起盾牌,交给这名哨匪,“老林有个习惯,睡觉太沉,又脾性不定。”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压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拿着,机灵点。”
(聚英洞,即文琪、赵承眸入山时,看到的能纳二千多山匪的大洞穴。老林,也就是与赵承眸交过手,以双锤为兵器的光头)
哨匪一脸懵愣,通知林哥,拿个盾牌做什么,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眼中露出忧惧之色。
石风看他还未动,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点!真要让奸人们把咱们一锅端了不成。”
“林哥咋了?拿这个做什么,什么习惯”,哨匪边摸着被踹的屁股边低头哈腰地问道。
石风露出一个无奈,少有的悲悯看了一眼哨匪。
哨匪更紧张了。
石风抄起桌上的鞭子,“还不快去,你怕什么,就,就踹两脚而已。”
指着床上的女子,对他道:“这次你的功劳不小,等把奸人逼退后,柔柔就是你的人了。”
哨匪向帷幔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都直了,屁股上又挨了一脚,捂着屁股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