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 腰斩引来是非
袖子在脸上来回扇了扇,文琪一脸打个商量的表情:“明日再继续?”
“不行!我们已经训练这些时日,也是时候了。燃?文
也就这几日,我们便要商议攻打山寨。
就算把你安置在县镇,我依然不放心,这次,不会在对你心软!”
哼,此包不报非鬼子,心里恨恨想着。
正想着,那边又丢来一个沙包,听他道:“想什么呢?别走神,认真点!”
此次文琪接过沙包,上下掂了掂,在沙包上动了些手脚,还不时向那边张望,双眼贼贼。
乖乖复站在那里蹲着马步。
时不时会从赵承眸方向投来一个沙包。
原因是,文琪撑不住过时会有些小动作,或为了省力,马步姿势就略有松弛。
文琪心道,我又不是君子,不用遵守什么君子之行,觑眼不着痕迹看了眼手上砂砾。
眼中露出坏笑,继而眉目生情:“阿眸,你过来一下。”
突被这样柔情唤着,赵承眸心神荡漾,手执狼毫笔慢慢走了过去。
就在赵承眸不防时,手上砂砾向他扬去,文琪借机踢腿向他攻击。
赵承眸唇角一勾,宽袖翻飞,向文琪身后绕过。
扬出去的沙子全被赵承眸的袖子给反了回来,嘴里呸呸着,双眼眯了起来,心情很是狼狈。
这都练了好些日子,如此使计为何还是连片衣角都伤不到他,心中落泪。
又觉脸颊凉凉,下意识去摸脸,前脚未收回,慌乱中,身体失去平衡,就要向前栽去,惊慌道:“阿眸,救我!”
赵承眸听不得文琪的求救声,只要是他紧张的声音,心里都会紧一下,伸手环他腰肢。
赵承眸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就看见小花猫脸上露出坏笑,双肩一紧,两人翻滚在了地上。
赵承眸道:“阿琪,你竟诈我!”
文琪骑在赵承眸身上,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美人计,苦肉计,如何?”
叹了声气,“阿琪,你太坏了!”
赵承眸顺着文琪的势,让他得逞,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文琪上下摩挲着他的下颌,眼中微有笑意,语气却是威逼,“还敢欺负我吗?”
赵承眸脸上现出绯红,闷哼了声。
笑看着文琪,一个翻身把文琪压在了下面,脸猛地垂下,用高高的鼻尖蹭了蹭文琪的鼻尖。
猛不防被压了下来,心中大哭,和男人斗法,吃亏的永远是自己,以后再也不来了,脸上也是绯红一片。
就在此时,赵承眸食指在文琪脸颊上蹭了一下。
文琪又羞又怒。
赵承眸反过手指给文琪看:“墨迹未干,会蹭到我身上的。”
羞中愠火,“你!”,身子扭动,反抗身上的赵承眸。
只见赵承眸脸上现出不自然的红色,轻声道:“别乱动,会走火的。”
文琪身子一僵,脸上滚烫,虽不太明白话中之意,也能猜出七八分。且怒且红,表情变换,一时慌不知措。
他身子略微颤栗了下,还是紧闭了闭眼,一个旋身急站了起来。又摆出一副君子模样,对文琪道:“投机取巧,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小脸不服气,也能一个鱼打挺站起来,只是站起来时,身子踉跄了下,“我一直在学在练,不信,你看。”
从赵承眸身上取下长剑,长剑未出鞘,学着那日赵承眸的样子,踩着他的步子,下
腰,刺剑,提脚,摆尾。
一身青衣,身姿清瘦,儒雅俊秀,一套剑法下来,赵承眸竟看呆了,不得不承认,阿琪确实是有武学天赋。
虽说剑法的强柔并济在他身上一点没体现出来,剑速更不沾边。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记全的,不能不说是奇人了。
这套剑法竟让他舞出剑美之感来,可惜只能赏美,毫无杀伤力。
不过真的挺赏心悦目的。
一套步子下来,文琪出了一头大汗,毫无做作之感,率性地用袖子向上试了试。
赵承眸掏出帕子给他试汗,叹了口气,“糟蹋了这一副美人胚子,咱可不是真的爷儿们!”
阴恻恻看着赵承眸。
赵承眸连忙道:“不是,我是说你舞得很美”...
亲其师信其道,喜他自喜他所喜,从开始的无视武学,到熟知,到一点一点积累中,文琪对其有了不同以往的认知,也愿接受并下苦功夫。
外力所逼,内身需求,推动了一个新星的成长,对某一类到底是爱好还是环境使然,是熟知造就了爱好,还是爱好造就了熟知,谁又能说得清呢...
鄣郡
傅淳的字典里没有怀柔这个词。
以公为心,以法为准则。
甚至不惜借用铁腕维护自己所要维护的人和心中的坚持,直到遇到那个少年,认知有所改变...
尊重人生的可贵,爱惜鲜活的生命,但骨子里的东西岂是轻易易换。
既然奸徒之辈敢铤而走险,好,别怪本王不客气,那就拿你立法,这就是瑞王。
一诺重千金,就算是犯人,傅淳依然能做到这一点,冷情而重诺言。依照他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能做到这样,其实内心已做出了让步。
既然应诺了盐犯,就不会再追究其家人,这才从盐犯口中换取来有用的信息。
惩罚告示贴在各城楼墙上,广而告之。
庆丰二十五年十月三十日,游行的街上,盐犯们头发散乱,双手绑在横木上,三人一组,光脚走在路上,脚底磨的血淋淋,所过之处,路上踩出几排血脚印,旁边不时有牛鞭甩响之声,痛苦呻吟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看热闹者有之,心生怜悯者有之,对血色恐惧又好奇捂眼者有之。
几百人虽是罪犯,可在大众心里并不认为这些是大奸大恶之徒,皆认为他们所偷不过是皇家之盐,反正皇帝有的是钱。
就算他们是罪犯,看到他们浑身血淋淋的,被虐成这个样子,心生不忍者不在少数,心中唏嘘,贱民如蚁,摇头感叹。
只知忙于自己农事的百姓哪会想那么深远,根本不会考滤公用的钱将要用在什么地方。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对于他们来说,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深意。他们所想到的不过是自己所能想到的,他们所认知的皆是身边之人之事,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今年收成多少,儿子、孙子...
李遇巾掩在人群,跟着游行的队伍而行,看着那个头发杂乱的男人,那个护下自己的男人,掩面小声啜泣,不敢声张,且行且哭。
李遇葛只觉有道视线直盯自己,抬起僵硬的头向那视线望去,看到是李遇巾,眼中露出着急、惊怕和不舍之色,做了口型,“快逃!保住李家香火,哥求你了,你得活着”,那个求字,说时眼中蓄有湿意。
长兄长这么大,流血不流泪,这最后一滴泪却是人生的终结,这最后一眼,日后便是李遇巾的梦魇,
缠其一生。
队伍渐行渐远,地上软着一位青年,双眼哀凄空洞。
远远的街道上站着一位老者,老者两脚踏在盐犯滴在地上的血脚印上,两手握拳,身子颤栗发抖...
庆丰二十五年十一月三日,吴市平安西街行刑场。
午时,刽子手磨刀霍霍,准备行刑,阳光下,刀宽一掌,反射着索命寒光,磨刀汉子嘴里咕噜了一大口井水,“噗”一口水全喷在大刀上,顺着刀身向下流淌,水星四溅。
外围民众众多,凡是看到告示的,不止有吴市周边的,范围波及到北凹村周边几十里范围之内的民众。
黑泱泱有十几万之众,鄣郡邱榛的两千亲卫军,外加傅淳一千亲卫军,共计三千亲卫军维持现场秩序,面对众民的哄闹之声,都显不足。
又从治安组里借调两千名侍卫才显出宽松。
五千侍卫皆长矛斜横,把拥挤的人群挡在行刑场之外。
拉上一批盐犯,鄣郡文吏口中一字一句念着这些人的罪行,监斩官一声令下,架在五十命盐犯脖子上的大刀手举刀落,惨叫一片,血流如注。
随着这一声刀落,群众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有的捂上了眼睛。
又拉上来一批盐犯,这批盐犯可是亲眼看完生命终结的全程,惨叫回响耳膜。
反正也是一死,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其中一名盐犯大喊:“上天不公,非我们一人所为,不止北凹村民众参与,还有我们熟知的石岗村、罗村、江村、陈村...村民均有参与。
殿下为何只对我们行刑,我们不服。”
说完发出一声死前激将,“有本事,把他们都拉来处死,你敢吗?”
随他一起行刑者,马上就有七八名附和。
下面的群众开始骚乱。
那名张狂盐犯死前的发问,无疑把矛头指向了北凹村周边几十里范围之内的村民。
凡是与切身利益相关的,内心震撼就不可同日而语。
前朝的文字狱,言论罪也不过百年前的事,做官的脸一沉,内心多转几个弯,阴晴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内心不免泛起嘀咕,这场血杀会不会面积扩大,会不会牵连无辜,一时嘈杂不断,若是有小人作祟,胡乱攀咬呢。
当然观看行刑的还有真正的盐犯,借势起哄,拉动全场民众于水火的大有人在。
傅淳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盐犯,最不屑地就是这种做错事还为自己辩解,你们凭何理直气壮,更可恨的是当众挑战律法权威,挑战皇家颜面,煽动民意相抗。
听着下面嘈杂的声音,多是些为官不仁的议论,看着下面十几万的嘴一张一合,傅淳耳膜嗡嗡作响,脑袋甩了甩。
愚不可及,本王立威不过是为了清吏风气,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这些银子最后还不是花在边疆防卫上,还不是为了护你们安心农事。一邦愚民,不可理喻,心中不免有些郁结之气。
本就不是一个圆融的性子,手举大刀架在那名发问的盐犯脖子上,“好呀!你这样的有罪之身,就算心服,本王都不屑听之。”
唇角一勾,轻蔑道:“服与不服,今日你都要血祭盛衍的律法,少拿那些话来挑拨离间,你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亲自来送送你。”
场外嘈杂之声扰的傅淳心烦意乱,对此人更是厌恶透顶,手起刀落,两截身子滚落在地,是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