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想忍痛割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放着一座肉山是什么心情?
莫小豆现在体会到了,这心情就是,感恩,然后,她要去弄死私藏粮食的晋阳县令。有这么多的粮食,这货竟然还鼓动全县的百姓怼上荣棠?你想死别拉上全晋阳县的百姓一起死啊!
“东三哥,快来看!”莫小豆站在库房里喊。
东三小哥才带着东四,东五这帮小哥将守库房的衙役们干倒,本来对付一帮衙役,东三一个人出手就可以了,可是他们今天不准备要人命,所以动起手来技术难度上就高了很多。
“小豆儿怎么喊成这样?”听见莫小豆喊,东五小哥小嘀咕:“这是被人揍了?”
哥儿几个一起看东五,全是一副看傻瓜的表情,就莫小豆的那样能被人打?她打死别人有可能啊!
东三推门就进了库房,然后东三小哥也呆住了。
见东三进库房半天也没个动静,东四小哥们着慌,也顾不上看被他们踩地上的衙役了,一起冲进了库房。
然后小哥们就一起呆住了。
“我,我去叫三少爷过来!”东三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东三往库房跑去。
秦涵对着晋阳县令已经过了破口大骂的阶段,进入拔刀要砍了县令大人的阶段。
师爷不怕死的护住了自家大人。
秦惑小哥头疼无比地拦着自家少爷,他们是来取粮食的,不是来杀人的啊,啊喂啊。
“三少爷!”就在这个时候,东三一头冲了进来,也不看秦三少拿在手里的战刀,开口就喊:“您快点随小的来!”
进入县衙之前,一帮人已经分好工了,秦涵带着秦惑小哥去找县令撕逼,吸引县衙众人的注意力,莫小豆和暗卫小哥们去找粮食。这会儿听东三喊,您快点随小的来!秦三少就明白了,粮食,找到了!
秦涵也不将刀归鞘,提着刀就跟着东三跑了。
被留下了秦惑小哥看了县令大人一眼,转身他也跟着跑了。
县令大人还迷糊着,问师爷:“他们这是又要干什么?”
师爷一拍大腿,他知道事情是哪里不对了,“老爷!”师爷冲县令大人喊:“县衙的库房里放着冯家送来的五十大车粮食啊!”
这真不怪县令大人没想起来库房里的粮食,县令大人心里没鬼,粮食是他堂堂正正地接受的,跟他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抱着问心无愧的心度跟秦三少撕逼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联想到,库房里的粮食?
呆了半晌,县令大人才迷迷瞪瞪地说了句:“他,他们不会这么厚颜无耻吧?”
“这个不要脸的货!”秦三少这会儿站在了县衙库房里,接着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姓项的不是个东西,这孙子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粮食!”
“全是大米!”莫小豆这时已经验货完毕了,一脸确定地道:“没有一袋是陈米,全是新米呢!”
“老子宰了那孙子去!”秦三少提着刀又要回头砍晋阳县令去。
秦惑小哥把自家少爷拦下了,说:“少爷,现在先想想这里怎么办吧。”
秦涵说:“这还能怎么办?搬走啊!”
秦惑小哥指指面前用米袋子垒成的小山,言简意赅地道:“我们人手不足。”
秦涵扭头看看,发现他们的人手是够,更重要的,这么多的米都用车拖吧,他们没车啊!
莫小豆也在反省错误,原先觉得扛六袋面粉能费多大的力气,她一个人就能扛着走了,所以她这次喊了秦涵,秦惑,还东三,东四,东六,东九,东十,东十五,东十六,连带她一共就十个人。这要是她一个人来,事情也好办,收进空间,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咋办?
“我们去找车吗?”东三小哥出主意道:“县城里一定有车马行,我们去租车好了。”
“我没钱,”莫小豆马上就声明道,租车一定得要钱啊,开玩笑,她哪儿来的钱?
暗卫小哥们身上都带着私房钱,可是这都是自己全部的家当了,拿出来租车?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秦涵。
秦三少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跟秦惑小哥说:“那就去租车。”
秦惑小哥看着自家少爷没动弹,他身上带着点钱,可看看面前的米山,他估计得把晋阳县令所有车马行的大车都租下来才行,他钱不够。
“给钱啊,”莫小豆喊:“租车得不少钱吧?”
秦三少愣了一下,说:“得多少钱?”
秦惑小哥说:“至少三两银子吧?”
三两银子对寻常人家来说,是个不小的开销了,秦家虽然也不是有钱人,可好歹是个将门,三两银子,秦三少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得出,于是秦三少开始摸自己的兜,然后秦三少僵住了。
“你不会没带钱吧?”莫小豆一针见血地问。
秦三少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人是怎么当上将军的?不对,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莫小豆脸上的嫌弃已经不加掩饰了。
“走得太急,我,我忘带了,”秦涵为自己分辩了一句。
“反正我没钱,”莫小豆懒得听秦三少的解释,一口咬定道,她已经舍出去三个菜肉包子,一两面粉,外加一个结实耐用的麻袋了,谁也甭想再从她这里抢走任何东西了!(没人要抢你的……)
东三小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没办法了,大家伙儿拿钱先凑吧。
于是你十几个铜板,我十几个铜板,他再来十个,秦惑小哥是最有钱的人,掏出了整整一两银子,可是……
“还差五十个文,”秦惑小哥数了钱后,头疼无比的宣布道。
十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将军,结果他们连三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他们竟然还有脸出来见人?”晋阳县令站在库房门外喃喃自语道。
衙役们深有同感,别看这帮人揍人牛逼,可没他们有钱!莫名的,被东三们狠揍了一顿的衙役小哥们,心里不憋屈了,他们舒坦了。
师爷都没眼看身遭人了,现在是感叹里头那拨人穷的时候,里头那拨人摆明了要把冯家赎命的粮食一粒不剩的连窝端啊,你们都不着急这事吗?!
就是师爷心都要操碎的时候,库房里的十个人已经被三两银子逼的,彻底放飞了自己。
“实在不行就不给钱!”
“那是在硬抢啊?”
“不行,这么大米呢,我们就是把车子抢来了,我们还需要人赶车吧?”
“那就连人一起抢呗,车都抢了,再抢人又能是多大的事?”
“那抢来的人不听话呢?”
“打一顿就听话了。”
“那就这么办了?”
“那就这么办,现在问题又来了,你们谁知道车马行在哪儿?”
“都看我干什么?我是来这破县城一次,可我没事找车马行干什么?玩吗?”
“话说三少爷,我们到底能指望你什么哦!”
“我,回头我砍了姓项的那个孙子去!”
“我们还是先说车马行的事吧,这么多大米,得抢多少车才够啊?”
“有多少抢多少呗。”
“那万一还是不够呢?”
“你说你这心操心的,哎呀!哎,不对,为什么我们要去抢车?这不应该是晋阳县令负责的事吗?”
……
“对啊,他私藏粮食就是死罪了,他还想装死不动送粮食去军中?”
“三少爷……”
“我说了别叫我三少爷!”
“哦,秦三哥啊,你先别急着砍死县令了,等他忙活完送粮的事,你再砍吧。”
“嗯,我听小豆儿你的话。”
门外,大家伙儿一起充满无限同情地看自家大人,那帮货不但要抢粮,还要逼着他们大人运粮,到了最后,他们还想砍死他们大人,这是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那我去找那孙子去,”门里的那位将军又说话了。
“我陪你去,”这回说话的是个姑娘声音,“揍人这事我在行。”
“你们等等,”就在衙役小哥们考虑,看在县令大人平日待他们不错的份上,他们要不要拼死保护县令大人的时候,门里那帮货被一个听着就稳当的声音拦住了,“我们应该都冷静冷静。”
“我们很冷静啊!”异口同声的声音。
“这事儿我是这么想的,”库房里,秦惑小哥一手拽着他家少爷,人还站在莫小豆的跟前拦着路,很是认真地道:“我觉得这事,我们得派个人回去禀告殿下。”
“怎么说?”秦涵问。
“粮食太多了,先不说车马的问题,我们要怎么把这些大米运出县衙?运出县衙后,我们又要如何把这么多的粮食运出晋阳县城?这里的百姓你们白天里也看见了,为了口吃的,可以不要命的,万一他们又被县令挑唆了,要跟我们拼命怎么办?我们是杀人,还是站着等人杀?”
东十五小哥不解道:“我们不杀人,我们可以打人啊。”
“一县百姓啊,”秦惑小哥说:“一起冲上来,光打,就凭我们几个,还要护住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能是护住自己的命,还是能护住车中的粮食?”
大家伙儿:……
看看秦涵,再看看秦惑小哥,东宫暗卫们一致表示,惑哥,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跟着三少爷这么一个蠢主子,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