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宗要私盐贩子干什么,莫小豆和暗卫小哥还有隐哥们的想法不一样,暗卫小哥和隐哥们的第一个反应是,贩卖私盐的幕后主使其实是长生宗?所以长生宗把人救走了,弄了几个穷苦人来替死?而莫小豆呢?莫小豆的第一反应就很末世风格,长生宗把身体好的私贩盐子拿去做药物试验去了?
林间这一片空地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东宫一干人等都盯着犯人看,虽然目光各不相同,但还是看得这犯人又瑟瑟发抖起来。
“那就是救了也没用了?”过了半晌,林涟小哥突然开口道,这位一根筋,救人就是为了打听藏私盐的地方,现在这人根本就不是私盐贩子,他不是白费劲了?至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的,林涟小哥表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贩卖私盐在哪个国家那都是死罪,要救什么?
众人又一起看林涟小哥,觉得也难为这憨子了,大家伙儿都在想长生宗的时候,这位还在想私盐呢。
莫小豆站着想了想,一脑门官司地说:“那么问题又来了,劫法场的这拨人又是谁呢?”
长生宗总不能在救了私盐贩子后,又想救替死的这几个吧?那长生宗就不是邪教,这是慈善组织了啊。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事想不通。
“皇帝的眼皮底下都能出这种犯人替死的事,”隐大冷声道:“这北原的官场也烂。”
大家伙儿就又:……
老大这个也用得略微妙啊,这是不是咱们崇宁的官场在你心里也挺烂啊?
“烂不烂的就这样吧,”莫小豆说:“咱们现在要干嘛呢?”
“弄不着私盐,那我们回去?”林涟小哥说。
“你们,你们也是私盐贩子?”犯人这时问了一句。
“啥私盐贩子啊?”莫小豆马上就说:“你这是想我们也死上一死?我们是干活宗的人。”
犯人呆住了,干活宗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干活宗,”莫小豆跟犯人说:“不提畅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我们提畅劳动致富。”
犯人看着还是在发呆,长生不老他是不指望的,没看他已经准备好死了吗?可劳动致富?他之前也是天天干活的啊,脏活累活他都干,可他们家还是穷啊,劳动要怎么致富?
“以前是不是天天干活都没赚着钱?”莫小豆问。
犯人点头。
“加入我们干活宗,”莫小豆趁机宣传他们干活宗:“包管你以后能吃饱肚子不挨饿!”
看看莫姑娘这话说得多严谨,多滴水不漏,发财什么的,不保证,可我能保证你吃饱不饿死,这种人类生存的最低底线,我保证你啊!
犯人有些心动了,这听着不错啊。
“所以告诉姐姐,”莫小豆说:“私盐在哪儿呢?”
大家伙儿:……
姑娘你扯了半天干活宗,扯着扯着,你又扯私盐上去了?私盐这个槛,我们是不是过不去了?
犯人说:“我,我不知道啊。”
“不确定,你也有可能听说过吧?”莫小豆又问。
犯人不确定道:“在都城府衙?”
“好的,”莫小豆说:“知道了,都城府衙。”有个地名就行啊,等她往外拿盐的时候,就说是都城府衙的官给她的。至于为什么人北原的官,要给她这个崇宁人盐,莫小豆也想好,就说这人是慕诤的人,讨好她这个未来的四爷夫人呢!
“小豆儿?”莫冬白在这个时候找了来,看见莫小豆和东五,隐大这一干人等都没事,莫冬白这心才放下来。
“这是我们救的人,哦不对,是林涟哥救的人,”莫小豆指一指犯人,跟自家大人介绍道。
莫冬白看林涟一眼。
林涟小哥摇一下头,说:“冬白哥,他不是私盐贩子,他是个替死的。”
莫冬白不相信林涟会因为同情这犯人,才出手救人的。不是说在他这里,林涟是个没有同情心,冷血无情的人,而是说他们东宫暗卫都是以荣棠的利益为上的,在北原都城外的法场劫犯人?这不是给他们主子爷找麻烦吗?这绝不是东宫暗卫会干的事啊。
“私盐就是钱呐,”莫小豆这时跟她哥嘀咕:“周大人这个门主了,光说没用,要往外送东西才好拉人头呢。”
莫冬白说:“所以你们打算送私盐?”这是什么神奇到要命的想法?贩卖私盐是死罪,你们往外送私盐,这不也是死罪吗?
“有这个打算,”莫小豆点头。
莫冬白心都梗了一下,顿时就觉得周明山这个北原奸细,这是想借私盐,将他们们一网打尽,全都弄死啊。周明山这个人到底还能不能留了?莫冬白在心里犯了嘀咕。
就在冬白哥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抢先下手,把周大人弄死的时候,都城城门这里突然间就又有了变故。
一员大将骑着马,带着近千的兵卒从城门里冲杀了出来。
守在荣棠身边的众人一看这架式,马上警觉起来,兵刃全都出鞘,护卫在了荣棠的身边。
“怎么回事?”姜川大声发问,总不至于他们圣上这就要杀了荣棠吧?
“是纪将军,”礼部官员说。
这员将官荣棠也认识,沙场上交过手的老熟人了,北原上将军之一的纪养廉。
正乱着的法场,被纪将军冲兵这么一围,一冲,无关人员瞬间就消失了一个干净。这下子荣棠等人看清了,法场上临斩的官员死了,府衙的衙役也死了,两个刽子手倒在用来砍人头的,给犯人放颈子的木桩子那里,也死了一个彻底。
一个校尉骑马往荣棠这里来,没到跟前,就被焦安带人拦下了。校尉下马跟焦安说了几句话,随后这位就又上马走了。
焦安回来禀告荣棠说:“主子,方才那个北原校尉说,他家纪将军让他来告诉主子,他们是来抓叛贼莫六的。”
“什么?”荣棠还没说话,礼部官员先慌了神,急道:“莫六到了都城?”他没听说莫六带兵打到都城的事啊!
焦安看这位一眼,说:“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你们北原的事,你问我?
“主子,”林清小声跟荣棠道:“纪养廉带兵往南追了。”
劫法场的那帮人是不是往南跑了,这个荣棠没看见,不过方才北原人四下里奔跑,难保这些不混在人群里,往南跑了。只是莫六方才在场?荣棠轻轻拧一下眉头,迈步往法场走去。
姜川要跟着荣棠走,被礼部官员一把拽住了。
“又有何事?”姜将军实在是不耐烦了,文武不同谋,这位怎么老有话要跟他说?
礼部官员神情古怪地道:“他们这是不管公主殿下了?”
一群人去看死人了,你们忘了姮娥公主还在城门口的车里坐着了吗?还是说,礼部官员的神情越发的古怪了,还是说荣棠跟姮娥公主兄妹感情其实不好,这位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妹妹?
“公主殿下那儿不有人守着吗?”姜川不耐烦道。
礼部官员往公主车驾那里看,一眼就看见胖总拎着只鸡站在车旁边。真好,礼部官员想,谁能想到弄到最后,公主殿下的安危,是由这胖太监负责的呢?
法场上,荣棠在看尸体。
尸体都是身中数刀,监斩官的尸体更是尸首分离,脑袋离身体有三米多远,瞪大的眼睛正好盯着自己的脖子。荣棠在监斩官的尸体前蹲下身,盯着这尸体的脖子看。
林清警惕地四下里又看了看,才跟着荣棠蹲下身,随后林清小哥就惊道:“这人的脖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监斩官的脖子像一颗脱了水的枯树枝,活人的脖子不可能长成这样,死人的脖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变成这样。
“这人是中毒了?”林清猜道。
荣棠摇头,道:“不像。”
监斩官脖子看着怪异,但肤色还是正常的,这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姜川这时也到了监斩官的尸体跟前,看一眼这位的脖子,姜将军也惊道:“他脖子是怎么了?”
荣棠站起了身,道:“所有的尸体里,只有他的尸体是这样的。”
方才纪养廉特意下马看的尸体就是这具,所以这人是莫六亲手杀的,确定了这一点后,纪养廉才带着兵马往南追下来了?
“纪养廉亲自带兵去追,”荣棠低声跟姜川道:“那位莫六公子不会有事吧?”
姜川道:“不好说。”
姜将军是听莫六公方的名头听了很多回,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要他说出个有关莫六公子的所以然来,这就太难为他了。
“将军对莫六公子竟然一无所知?”林清不相信道,你的主子慕诤跟莫六都私下有联系呢,你说你对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成名之时,这人还只是莫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姜川突然就有了怒气,咬牙道:“本将军为何要知道他?”
我跟莫六的地位根本不一样,我以前都不用正眼瞧这人的,懂吗?!
礼部官员这时踉踉跄跄地赶了来,强忍着要吐的心,这位大人跟荣棠说:“太子殿下,我家圣上让你进城去。”
“哎,”姜川这时冲这官员道:“你刚才听到了?莫六到都城了。”
礼部官员摇一下头,说:“没亲见其人,我无法相信。圣上命人将他生母挫骨扬灰时,这叛贼都没往都城来,他这个时候到都城来做什么?”
荣棠:……
东宫众人:……
把人生母挫骨扬灰?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