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大帮手
秦光见康氏那里行不通,就转头看向江青山:“青山,唉!你看这事怎么个说道,秦三狗只是做事混账,好在没什么后果,你嫂子又是为你家孩子才失手伤人……要不这事你多担待一些,我再找几个人加快修房,眼看雨水就要来了。”
江青山听出秦光想要江家妥协意思,再看一眼自己儿子,虽然脸上满是泥,他还是看出没有大碍。
现在正是修房子的时候,这季节也是说下雨就下雨的,还是得先忍一忍,赶快修好房,也就不用自家姑娘在路上走来走去。
江青山点头:“都是一村的,大嫂也是为护我儿才伤人,这钱我出。”
康氏对这个一向老实的小叔子也是看不上眼的,可江青山把事揽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她这个当伯母的也尽责了,所以也没有反驳。
秦光心中一松,康氏一向少出门言语,可也是要强的主,现在有江家老二出面圆和,自己再说几句,这事也就搁下了。
可是,秦光想的是怎么把事解决,有人却是不答应。
江青山的话音一落,地上的秦三狗却哼哼唧唧起来:“这事可没完,我啥也没干就被打瘫,地里的活谁干,姓江的要赔,至少一石麦,十两银子。”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顿时炸开锅。
刚刚迫于村长压力息声的人又咋咋呼呼起来:“秦三狗,你可真能说,你怎么不让江青山给你养老。”
十两银子!都够买下你那两亩地了,还带里面这季麦子。
也有人不惧秦光的呵斥,给秦三狗出谋划策:“三狗,江家在修房,你去那里躺着,别在这路上。”
这是要搞事情,坏自己的风水。
听到这些话,江青山是又气又急,康氏也开始骂人:“我家这还躺一个,这可是要考状元的,你打伤头了,就问你秦家赔得起不!”
江景文躺着不起,也给康氏提供了对峙的资本。
秦三狗的家人也赶到了,自然是要多的钱。
一时间众口纷杂,乱成一团,江青山身后姓秦的都分出两派。
以秦奇为首的几个在指责这是故意讹人,丢脸。
同样也有人阴阳怪气,江家修房造屋有的是钱,多给几个又如何,说秦奇几人是捧臭脚的。
这一下,就连秦家自己人都差点打起来,秦光连吼几声都压不住,话语间就要江青山多拿银子才能摆平的意思。
江团冷眼看着,看来江青山修房子的事,真的戳中这些人的眼窝了,现在连秦光也有些不想管了。
她悄悄起身,又回到老宅中。
外面的路上,躺着的还是躺着,骂人的还在骂人,江青山急得满脸是汗,江景文也不再装了,小少年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秦家人现在空前团聚,似要把江青山这摊事给弄大。
只有秦奇几个人还在据理力争,不过他们也很快被当成秦家叛徒给推到外面。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秦光的态度,这么久他都没拿出一个手段来,看来他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江青山和江景阳都站到康氏左右,两房人同仇敌忾,势要跟秦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从人群外晃晃悠悠挤进一个人来,光洁的棉布长衫在这一堆葛衣短褂的泥腿子里格外醒目。
江南山见自己到了都还没有人表示关注,他就挤到秦光面前,还没有开口,就被秦光拉住:“江夫子,你还不拦住你媳妇,她也太厉害了!”
这时候,康氏正舌战群雄,骂得周围一杆姓秦的狗血淋头。
江南山见到这情形也头皮发麻,想想江团的话,还是走到康氏,放缓声音道:“淑娘,你歇一会,这种事还是让为夫来。”
那句“淑娘”一出口,正面目狰狞与人对骂的康氏如同被人点中了穴道,顿时哑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南山。
她的名字本来叫“翠花”,嫁给饱读诗书的江南山后,就另外取了名字叫“淑兰”,这也是两人新婚燕尔那段时间的闺房之乐。
只要心情好时,江南山就会叫她淑娘,可是好景不长,几年两相生厌,这句“淑娘”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过了。
此时本来正是康氏热血上头时,也被生生喝住。
“你,你说什么!”康氏也不是容易感动的,很快就从震惊中回神,冷着脸道。
只要一句开口,接下来的事就容易了,江南山摸了摸自己那几根胡子,摆出清高模样道:“淑娘,你站一边去,且看为夫护你周全。”
康氏楞楞,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有何本事”咽进肚子里,还真的站到一边,只是目光中满是狐疑。
她是对江南山这个唯唯诺诺一辈子的男人,突然表现出男人担当和气概表示怀疑。
江南山对今天康氏的听话表示满意,他转头看向秦光:“秦村长,欺负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对这种道德败坏的痞子,你可有何说法?
如果非得要粮要银,在下就去镇上拜访几个同窗,顺便也问一问同明兄讹诈诬告是何罪名。”
对这个在村学教了十几年没一个出头弟子,连孩子都管不住的夫子,秦光礼貌有之,恭敬就谈不上。
尤其是他的脑袋都吵疼的情况下,话也失了客气:“哪啥,江夫子,你还是赶紧把那你婆娘领走,说啥同窗不同窗的,都是些酸人,现在还是说赔多少钱吧。”
他心里嘀咕,这是啥时候了,还君子所为,跟一群泥腿子说君子,谈同窗,真是读书读傻了。
见自己的话好像没人搭理,江南山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他遇事一向躲在屋里,这次是被江团扯着衣襟硬拉出来的,说的要他赶紧救伯母。
康翠花还需要别人救?
他表示怀疑,甚至都能想象自己一露面就要被口水洗脸的场景,可被硬拉着他也不得不来。
这个丫头片子啥都不管,自生有一儿一女,以前的景秋景祥可没这样不懂规矩。
看一眼周围同样疑惑不解的乡人,江南山一抖长袍,露出恍然大悟道:“哦!我倒忘了,你们肯定不知道同明兄是谁,其实你们也都听过何启明,就是我的同明兄。”
“何启明!同明兄?”秦光在脑中飞快想着,他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多想几次,他的脸色就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