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批官奴里有两个年轻的护院小子,无家无根的。
他们两个人长得比较周正,目光清澈犀利,且有些武功底子。也是经过原来主家调教过的,因而董长河也就顺势买了回来。
两个人都是舞象之年,也没有婚配。当初进入主家的时候还年幼,根本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所以用着也安心。
进入董家后,董长河重新赐姓名董福、董禄。
三名长工管事与两名护院一起安排到东厢的长工房居住。
董长河一起买回来的还有二十套的被褥铺盖,还有一些现成的布匹什么的。
这十几个下人一起认主之后,董长河敲打了一番,简单说了一下家里的要求。这才由着云氏将这些铺盖跟布匹分发下去,亲自领着这些人下去安排住处。
不说董家这里,董长江一家经过一天的调整,今夜也不平静。
董秀才的私塾今年考上童生的有三人,而最终取得秀才功名的却只有董成义一人。
一家四口这两天也很是疲乏,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有秀才功名在董家不算什么稀奇,但在这十里八乡的却是难得。就好比在现代的七八十年代那时候,在乡下谁家要是出一个大学生,那绝对是这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尤其是董长江夫妻两个,这两天高兴的嘴都没合上。
董长江自己考了多年,却因为资质有限,只是个童生。
而蔡氏家里条件还行,自己亲爹曾经是一个赶大车的车夫,生的儿子也读过私塾,希望可以改换门庭。
可惜读了多年,却是连童生都没考上。
如今自己生的儿子却考上秀才,这在蔡家也是头一份,估计娘家那头亲戚知晓了,也会欣喜若狂的。
至于董云儿心里也兴奋,自己的亲哥哥有了功名,将来自己的婚姻会更上一层的,即便是嫁到婆家,看在自己娘家的面子上,婆家人也不敢欺负自己。
四个人中最淡定的要数董成义了,他自小就开蒙比别人早,一直住在祖父家,由祖父督促着学习。能考上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心里虽然有些小骄傲,但还能稳得住!
蔡氏开心的言道“郎君明日到三家沟跟爹娘商量一下,看看我们家什么时候请客?我们家里没有多少银子,看看爹娘能不能帮帮忙!”
还不等董长江说什么,董成义听了这话脸马上就由晴转阴了,他不满道“没有银子就不要请客,没有银子我也不必再读书了!
祖父那要供四叔读书,还要给小姑攒嫁妆,这些年读私塾我们没有给祖父一钱银子,如今就连请客的银子都要祖父帮忙?还请什么客,读什么书?”
蔡氏没想到自己只一句话,就引来儿子如此不满,她也不想这样啊,只不过家里这些年积攒的银子还真的不多,到时候还要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
公爹那里若是不帮一些,将来怎么办?
但是儿子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她不敢跟儿子对着干,只好干笑道“娘这不是留着银子让你上书院用吗?还有将来要给你盖房娶亲,这家里的银子不得省着点花嘛!”
“既然银子不够就不要请什么客,要是让儿子知道,我读书院的银子也要祖父祖母帮忙,这书我铁定是不读的,到时候我回家跟父亲一起务农。”董成义十分严肃的直言道。
董长江见儿子如此决绝,这才出言道“请客就算了,上书院的银子家里也有,如果成义能考上了举人,娶亲的事情就不着急。
至于将来盖房子有他二叔帮忙!关键时刻,老三也不会干看着的。”
蔡氏心里很不好受,尤其是看到二房的大院子,看到二房最近又是买牲畜,今日又买了好几个下人。他们家如今就连请客都要算计!
人家二房不说盖那么大的院子,就说这次请客吧,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席面是最好的,别人家办事是十六个菜顶天了,二房是十八个菜。别人家是女眷操刀,二房单独请了两个大厨。别人家是有四个大菜就顶天了,人家二房大菜就占了一半。这对比起来,蔡氏的心里如何能平静下来。
董成义跟董云儿各自回屋睡下后,就剩下董长江两口子,蔡氏爱叨咕的毛病又犯了。
“儿子到书院去读书,一年的学费就得五两,住宿加上吃饭的银子加起来又要四两。
我们家一年的收入顶天就是这些了,供儿子读书,我们一家人还要不要吃喝了?要是住宿跟吃饭的银子能省出来就好了!老三家距离书院不远吧,不行让成义住到老三那。
反正老三的院子当初买的时候,也是爹娘出银子的!”
“这件事为夫可以去跟爹娘和老三商量一下。但是别人那好说,我就怕他三婶会有意见!还有成义,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若是他三婶撂脸子,成义那脾气肯定会受不了!到时候他若说不读这个书了,你能劝阻得了?
今天娘子也看到了,他说那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书院里老四常年住着,也没见他去老三那,为的也是不想老三夹在中间难做!”
董长江当然希望家里可以少花一些银子,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还是耐着性子跟自己妻子解释。
丈夫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蔡氏也知道儿子的脾气“算了,都说养儿防老,还是住书院吧!有他四叔在,也有个照应。
银子花了,还可以再攒,儿子若是不读书了,我们将来还有什么指望?
不过这次成义考上秀才,在我们董家也是一件大事,他二叔他们不能不给送些银子吧……”
这两口子如此说了大半夜。
翌日,董长河一家都早早的起来了,今日董长河请了一天的假,他要安排家里新买的这些下人。
两口子昨晚制定了一些家规,当然这些都是针对下人的家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董长河深知这个道理。别看他自己是个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却是个深谙驭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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