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河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自己理亏,又不能发作。
自从云氏生病之后,县公府的后宅之事都是雪儿处理的,如今她要处理这董府的事情,他还真的不好阻拦。
孙氏虽然心疼这些自己好不容易养熟了的下人,但是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捋雪儿的虎须。
“按说董成德已经记在母亲名下,当初也说了等孩子断奶之后,就带回县公府养育。现在母亲病重,这个家由我来接管,父亲觉得是不是该将成德接到县公府上了?”雪儿今日就要治一治这孙氏,彻底的让孙氏臣服。
若是孙氏是个老实的,她自然是不愿做这恶人,可这孙氏事儿太多,不是一个好拿捏的,雪儿就是要她今日看看,她这个郡主是不是有这个权力拿捏她一个外室。
孙氏吓得噗通跪下,这次脸上再也没有得意之色,满是焦急的讨饶:“郡主开恩,这次是妾身不对,是我没有照顾好德儿,今后不会了。
夫人现在正病着,郡主又要操持府上之事,三公子就由妾身先照顾着吧!”
自己的儿子已经记在了云氏的名下,名分已经坐实,现在云氏就要死了,她的侯夫人的梦想也即将达成。
将来能不能在县公府上站稳脚跟,她要靠的还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失去董成德。
“郎君,您帮妾身跟郡主求求情吧,德儿还病着,这个时候离开妾身,德儿如何适应?”见雪儿不为所动,孙氏又跪行到董长河面前恳求。
董长河又犯了心软的毛病,张口替孙氏求情:“是啊,雪儿,这次这事对孙氏也是一个教训,暂时就这样吧,丫鬟仆从的换了也就换了,孩子还小,离了亲娘也不能适应。
我们回家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墨拾玖处理吧!”
一直都看着众人的董成德这时候也听懂了雪儿的话,哭着张开胳膊要孙氏抱:“我要娘,我要娘……”
“娘?”雪儿讽刺的呢喃。
孙氏浑身一抖,冲着董成德道:“叫姨娘!”
董成德讪讪的拉起孙氏,将怀中的董成德递给孙氏。
雪儿对董成德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遂不再说甚,只似笑非笑的瞅着孙氏,直到孙氏感到浑身有种被扒光的感觉,她才收回目光。
若不是董长河做的过分,也不会有今日这事发生,雪儿也不想真的分开这对母子,舒了一口气,雪儿道:“县公夫人如今没有多少日子了,在这段时间里,孙氏你最好消停一些,不然不要怪本郡主下狠手。
你不要忘记了县公夫人可是本郡主的亲生母亲,我只会向着她,不会向着你。
说句不好听的,你是斗不过我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如果你肯老老实实的教导好成德,老老实实的做个妾氏,那么县公府也不差你们娘俩一席之地。
你若是个聪明的,该知道好好的教导成德成才才是正经。
本郡主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今后你再出什么幺蛾子,本郡主不介意让你今生都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说实在的本郡主好赖不及是未来的幽王妃,即便不是幽王妃,本郡主也是从一品的郡主,品级还在县公之上。
想要一两个人消失在这世上,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孙氏咬着牙唯唯诺诺道:“妾身知道了!”
“光知道没用,要记在心里,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不得翻身,哪怕顾及父亲的颜面,不处理你,本郡主也可以从你那个好赌的哥哥下手,就怕到时候就连父亲都救不了他!”
雪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直都钦着笑,就像那些威胁的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此刻大厅中就几个主子,雪儿不怕孙氏出去乱说,量她也不敢。
董长河更是震惊的盯着雪儿看,这样的雪儿让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一直以来雪儿表现出来的都是柔顺的一面,很多事她都能理智的去处理。
虽然他也知道雪儿一直都是一个有主意的,可这样强势的一面还他是第一次见到。
他既高兴,又有些惶恐。
高兴是这样的雪儿做个王妃最合适,惶恐的是雪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脱离了他的掌控,要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惧怕三分。
董长河虽贵为县公,但是他清楚自己这个县公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再加上董家人都有心软的毛病,所以即便如今的他在长海县也是一号人物,但是他还真的没有给谁使过绊子,手上也不曾有过人命。
他虽不相信雪儿能说到做到,但是他从雪儿的神色中看出了与轩辕澈同出一辙的威严,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直到此刻董长河才意识到雪儿是个不好惹的。
回家的时候雪儿一直都沉默不语,今日她放了狠话,也是被董长河跟孙氏气急了。
从孙氏的身上让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一味地善良跟隐忍,只会让别人以为你是个软弱可欺的。
必要的时候使用必要的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落雪轩雪儿给轩辕澈亲自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让他给物色两个差不多的小娘子,以备不时之需。
这件事之后,董长河安分了不少,也能静下心来在家里多陪陪云氏。
云氏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不再乱发脾气。
这一日雪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落雪轩,刚洗完澡出来,墨拾玖就来禀报,轩辕漠到了。
雪儿诧异的问:“四弟不是在铁州吗,怎么来这里了?”
据轩辕漠来信所知,他已经在好几个城市都开始建温泉山庄跟酒庄了,就连海鲜酒家也在几个沿海城镇开了好几家。
这个时候正是忙的时候,他如何会有时间到这里来?
“温泉山庄跟酒庄无事吧!”这段时间雪儿的心思都花在云氏身上,还要处理家事,更要注意关心两个弟弟,两个山庄跟酒家的事她很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