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答应董长秋每年都会托人从长安等大城市,给董长秋带些新鲜的样式,供她参考。
董长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县侯府回三家沟了。
雪儿不是无的放矢,她回来后长安那边的柔佳郡主跟她时常联系,两人除了写信沟通以外,还会互相送一些礼物。
这点事若是求她的话,她一定会答应的。
翌日董长河有事没有回来用夕食。
母子四人与轩辕漠一同用罢夕食,云氏将雪儿单独留下。
两兄弟也感觉到自己娘心情不好,有些担忧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轩辕漠毕竟是外人,不好干预雪儿的家事,也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毕竟他不是傻子,云氏虽面上对他恭敬,与往常不差,但是看向雪儿的眼神很不善。
人都离开后开门见山的云氏直接没好气的质问:“说说吧,为什么将这簪花的手艺交给你二姑?”
雪儿眨眨眼问:“娘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阻止?”
“我能阻止吗?你已经教了,我如何阻止,我又能怎样阻止?”云氏是越说越生气,有点气急败坏了。
“娘是因为这手艺是县侯府独有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没有教二姨的原因,因而才生气的?”
雪儿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她一直都觉得云氏对自己人还算大方,这才没有提前跟云氏商量。
毕竟是自己想得简单在先,所以她很有耐心的问,并未因云氏的态度而生气。
“你……”云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或者两者都有吧!
“你知道如今簪花的生意每年能赚多少银子吗?你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你不要忘了你还没有出嫁,你也不要忘了你还有两个亲弟弟,你该多给他们留些家产才对!”
云氏顾左右而言他,甚为不讲理的辩解。
“我知道这簪花是你最先做的,本该由你带走这门手艺,当做出嫁的嫁妆。
可是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还要跟你弟弟们抢这点东西吗?
这些年做簪花的银子我只给了一点,你不当回事,是因为我贪了你的银子吗?你这是在报复我,报复这个家!”云氏越说情绪越激动,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云氏这个人有三件事是不许别人染指的,除了她的丈夫与两个儿子以外,就是她的银子了。
“娘误会了,我从未觉得这手艺该我带走,这个家是爹跟娘一手打拼来的,泽儿与成儿是我的一母同胞,我心疼他们不比娘少多少。”
想了想雪儿接着道:“家里的东西将来理所应当都是属于弟弟们的,我从未想过要带走什么,也从未想过有什么就该是属于我的!
将来即便我出嫁,家里的银子我也不会要,今上的那些赏赐,以及送来的聘礼就足够做嫁妆了。”
雪儿说话的语气仍旧没变,她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表明自己对家产不感兴趣。
她的话让云氏好受了不少,但是憋在胸口的那口气仍旧在:“好吧,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那手艺是属于县侯府的,将来是要传给儿媳的,你就这样教给了别人,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跟我这个做娘的商量一下吧!”
她的语气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说出的话仍旧生硬的很。
“对不起,是雪儿思虑不周。”雪儿不想与云氏剑拔弩张的吵吵,服软道歉。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云氏没好气的揪着不放,即便雪儿道歉了,她心里仍旧像是被挖了一块肉似的。
这几天她心里不好受,因为董长秋住在家里,晚上两姑嫂说话唠嗑,因而董长河抓住机会,每天晚上回来的都很晚,几乎都是三更半夜才一身脂粉味的躺到炕上。
那一身的脂粉味说明了什么?她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明白。
夫妻两个多久没做那事了?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还有酿酒的作坊,之前投资的银子闲王都退还给县侯府,说酒庄的生意只跟雪儿做,不会跟县侯府做。
如此这酒庄将来不成了雪儿的嫁妆了吗?此时她想问明白,却又有所顾忌,因为轩辕漠说那是幽王殿下的意思。
这些事都让她是有苦难言,有火没地方发泄。
习惯性的她直接拿住了雪儿的错处说事,为的也是让自己心中的郁闷得以排解。
雪儿习惯性的想到了董长河,心下了然。
为了让云氏想通,他解释道:“娘,这些年你太辛苦了,家里一大摊的事情都要你亲自处理,雪儿有时候时常为您心疼。
如今日子好过了不少,你亦是有诰命在身,无论是谁见了您都要尊称一声‘夫人’。
像簪花这样的小生意再由你亲自出面做,就掉了您的身份了。
二姑也好,二姨也罢,她们的日子与娘比是天差地别的,如今我们放手让她们做,对她们来说是一份大恩了。
再者二姑也说该县侯府得的分成,她会一分不少的给我们,娘就不要计较了。
如今我还能帮忙设计,将来我出嫁了,难道娘要自降身价做这些吗?
有人帮娘分担,挣银子,这样也不错,你说呢?”
云氏将雪儿的话听进心里了,雪儿捧得她很高兴,又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最终语气放软了:“你说的还算有道理。”
“娘明日也可以问问二姨,她愿不愿学设计,愿意的话也可以学,我会倾囊相授。”
雪儿松了一口气,顺杆爬。
云氏摇摇头:“算了,她不行。”
“这样也好,她的病也不能操心,二姑那答应每次的活都会分一半给二姨做,这样捡现成的做不用多费神,对她的病有好处。”
“嗯,你说的没错。只是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
“好,都听娘的,这是最后一次。”雪儿保证道。
只是云氏这个人是憋不住话的,想了想她还是问出口了:“那酒庄……”
雪儿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才是关键,原来开头这些指责不过是开胃菜,她在心底苦笑,为自己的想当然感到无比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