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青的霸道性子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小时候就是这样,与云氏那霸道的性子差不多。
“当然了,你与泽儿都是姐姐的乖弟弟,姐姐不对你们好,对谁好?”雪儿安慰小家伙道。
孩子还是太小了,有些事这个时候真心理解不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记恨董长河,否则对他们没有好处。
一个人心里若是存着恨,会活得很累。
“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今后还是什么样子,父亲终归是父亲,生养之恩要永远记在心里。”最后雪儿只能如此嘱咐。
“娘那……”董成泽心思复杂,怕云氏气出病来。
他也是听闻二姨得了不治之症,都是被表姐气出来的,他在害怕,同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知道娘偏心他们兄弟两个,对姐姐不是很好。
如今还要姐姐帮助娘亲,董成泽说不出口。
雪儿俯身拉起他的手笑道:“泽儿的意思姐姐懂,娘那里有姐姐帮忙,你不必担心。不管她曾经对我如何,她都是生我养我的亲娘。”
董成泽低下头思索良久,才怯怯地抬头,磕磕巴巴的小心翼翼的问:“娘,原先……对姐姐,姐姐都是,都是那个样子吗?”
这件事在他心里存了好久,他没有人可以问,今日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
他眼中神色莫名,心里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这……”雪儿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她还以为董成泽并未将当初的那件事记在心里,如今看来是一直憋着的。
董成青也一脸忐忑的盯着雪儿的脸色,那件事他也没有忘,毕竟娘当时的恶劣态度太让人震惊了。
即便是现在想起也是心有余悸。
想了想雪儿笑了,出言道:“都言子不言父之过,但是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让我们顶撞父母,父母做错的时候,我们私下里是可以劝诫的。
姐姐暂且不说娘当初做过什么,是错是对。毕竟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初的事情姐姐也不想再提起,毕竟爹娘有他们自己的不得已。
可姐姐可以告诉你们娘当初经常那么对姐姐,爹也不大关心我。
主要是因为姐姐是小女子,不是男儿身。这个社会普遍就是这样,一般的父母都有些重男轻女的。”
“姐姐,泽儿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会。”董成泽握紧雪儿的手,用无比坚定的语气保证。
姐姐说的话他都懂,一点点长大他明白男女之间的区别,他也多少看过一些这样的例子,所以姐姐的话他完全相信。
心里一疚一疚的疼,他能做的就是一直对姐姐好。
“青儿也是,一辈子都会对姐姐好。”董成青也保证道。他虽不能完全明白,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姐姐。
雪儿心里感动,但是两个弟弟如何懂一辈子有多长?
她再次摸摸两个弟弟的头笑道:“好,姐姐相信你们。”
与两个弟弟谈完心,雪儿与两人一起学习,顺便辅导二人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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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院里,没让云氏等太久,董长河就踏着夜色回来了。
与孙氏温存了整个下午,他也有些倦了,如今事情已经摊开了,他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
但是为了三个孩子,为了家和万事兴,也为了能让孙氏顺利的进门,更为了董成德的嫡子身份,董长河必须哄好云氏。
所以他晚上没在孙氏那留宿,被孙氏缠着用完夕食才回来的。
云氏独自坐在房间里,什么也没做,炕上摆着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穿着的嫁衣。
衣裳八成新,全是折痕,时间久了褪色了不少,但是这件嫁衣她一直都很宝贝,是她为数不多的压箱底的衣裳。
每年在她出嫁的日子,云氏都会拿出这件嫁衣看一看,回顾当年出嫁的场景。
董长河回来的时候,她正流着泪抚摸着衣裳。
看到嫁衣董长河的瞳孔中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来,不过稍纵即逝,云氏并未注意到。
“回来了!”出乎董长河的意料,云氏没有哭闹,也没有用家里的物什丢他,只是擦干眼泪平淡的问候一声。
其实董长河对云氏的感情是复杂的。
在她最失意的时候是云氏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那么多年。不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云氏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他。陪着他同舟共济,患难与共。
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云氏,且在他心底还一直藏着一个秘密,是他多年都打不开的一个结。
这件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云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时候他不懂,云氏大婚当日没有多少落红,因为第二天早上他看到那方白色的锦帕上的血明显是刚刚蹭上去的。
他以为是云氏的血量太少的缘故。
刚开始他没有在意,等到他与别的小娘子有了关系,看到其他小娘子的落红,他才知道云氏当年骗了他。
这也是为何后来的他对云氏的付出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从不在乎其感受的原因。连带着对雪儿这个女儿也多了一份厌恶!
董长河不在乎云氏,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带着绿帽子过活,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没有去查云氏的过去,只是后来在别人嘴里方得知云氏曾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
因而他认为云氏早就与她的青梅竹马有了首尾,人家跟着家人奔前程去了,抛弃了云氏,云氏这才退而求其次嫁给自己。
若不是那青梅竹马早早的就离开了长海县,董长河都会认为雪儿并非他的亲生女儿。
好在那青梅竹马早早的就走了,而雪儿又长得像董家的人,不然董雪儿会过得更惨。
董长河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漫不经心道:“拿这嫁衣做什么?”
“没什么,妾身只是想起当年……”
“行了,为夫知道当年你跟着我没少吃苦受罪,可扪心自问比起大多数的乡下小娘子,你已经得到很多了。
如今为夫已经是县侯,而你也是正式敕封的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