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的小院虽然已经打扫过了,但是雪都堆积在四周。
葡萄藤早就在下霜之前用秸秆跟土掩埋了,如今上面也堆着厚厚的白雪。
整个董家小院整洁质朴,给人一种安宁舒心的感觉。
麻雀找不到吃的,叽叽喳喳的围在猪食槽跟鸡食槽边捡拾谷粒。
屋檐下的冰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屋内几桌宾客相谈甚欢,不时地传出屋外。
冯县令也是一个相当讲究的,给在座的孩子都送了见面礼,只不过都是普通的银锞子,打造成花朵的样式,很漂亮。
直到下午很晚,客人才一波波的先后离开。
云氏夫妻也没有吝啬,客人离开的时候都送了猪肉、血肠、萝卜干作为回礼。
这种回礼在杀年猪的时候是最常见的回礼。
给冯县令的回礼差不多有半头猪了,不过人家给董家带来的礼物可不止这个价值。
孙婶跟吴婶两家一直帮着董家收拾好一切才离开。
不说董家这里,单说冯县令一家在回程的马车上,冯县令见自己的儿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俊山,为父不想你失望,但是近日为父不得不如此做。
你可知为父的意思?”
冯俊山没有立刻回答,倒是冯灵儿言道:“爹,雪儿是个好丫头,她不但善于女红,小小的年纪竟然读了很多书,就连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真的是个难得的儿媳人选。
我猜爹爹没有送出玉佩,不是对其不满意,而是没有把握吧!”
冯县令欣慰的点点头:“嗯,为父自是知道那丫头是个难得的。可惜啊……那丫头如今就是如此样貌,长大后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这样的女子我们冯家如何能守得住?除非……”
“除非什么?”冯俊山急急地问道。
冯县令摇摇头,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后悔了,今日他不该带着自己的儿女来董家做客,不见就不会产生念想,如今该如何打消儿子的想法?
“除非俊山你以后成为一方大员,或者有一日立于朝堂,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冯师爷接话道。
冯县令难以出口的话他可以代为表达。他深知自己堂弟的担忧是对的。
他看人向来很准,董家董长河不是池中之物,而董雪儿更是难得的美人坯子。如今董雪儿还小,养在村子里还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容貌也会逐渐的呈现出来,若是家里再着重培养,那将来除非董雪儿不以真实的样貌示人,否则必然被人觊觎,那很难说是福是祸了。
董家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待到意识到了就怕晚了。
除非董长河的身份将来可以提高,高到在长海县没人敢惹董家,否则他的担忧很快就会成真。
冯俊山握紧拳头,在心里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努力读书,他将来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那个女孩!
虽然自己的父亲跟堂伯父不看好他跟雪儿两个,没给他们二人定下婚约,但是他有信心改变这一切,改变他们的看法。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就是一生,无论最终能否得到,他都会成为你心上的朱砂痣,不是你刻意相忘就能忘记的。
冯灵儿暗自握了握自家弟弟的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朝他笑笑,姐弟两个很有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知道自己弟弟没有放弃,而冯俊山则明白长姐这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会帮助自己的。
董秀才一家四口与董长湖一家是最后离开的。
离开前在书房中就董秀才与三个儿子。
关上书房的门,董秀才先开口道:“老二,冯县令不是没有看中雪丫头,他是担心他们冯家保护不来雪丫头。
今后雪儿会越长越出色,尽量不要让她出门了。你不要忘记你的大表妹是如何嫁给现在的丈夫的!”
董秀才所说的大表妹,就是自己的小舅子秦三儿的大女儿秦子衿。
秦子衿是秦家女子中长的最美的一个,今年不过花信年华,却早早的就嫁人了。
当年秦三儿在商场上打拼,固然需要人脉,但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出卖自己的女儿。
可秦子衿太美了,一次出门买东西被当时的邹家大少爷看上了。
邹家在长海县是一户相当有根基的大户,其家中的子弟都很霸道,虽不至于欺男霸女,但也没有几户人家敢去招惹的。
当时这邹家的大少爷就已经是县衙的县丞了,看上秦子衿之后果断的休妻,以三媒六聘之礼硬是娶了当时还是二八年华的秦子衿。
虽说后来帮助秦三儿这个岳父良多,但这门婚事并非秦三儿跟秦子衿所愿。
这一切的根源所在就是秦子衿的美貌。
见董长河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董秀才接着道:“雪丫头的样貌现在看来就比你的大表妹要更为出色,想以冯县令的地位都不敢保证能护得了,更何况是我们董家!
这丫头的样貌要是利用好了,固然会给我们董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反之亦然,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啊!”
董长湖也肃然道:“二哥,咱爹说的不无道理。雪儿现在还小,大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等到雪儿大了,走出这家门都会让人担心!
二哥以你现今的能力找个婆子打理家事,买几个下人也不是负担不起。
我看你还是赶紧要雪儿就坐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今后就尽量不要出门了……”
董长河良久之后才道:“嗯,今年家里开了荒,虽雇了短工,但是不是长久之计。
本来我打算晚些再盖房子,到时候再买些下人,现在看来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量力而行吧!今年你已经如此高调的开垦了三百亩荒地,若是短时间就盖房子,买下人,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董秀才忧心的言道。
“二哥,不行再等三年,到时候四弟我考上了举人,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董长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迫切的想要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