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临走的时候,冯县令再次安排衙役随行,董长河跟冯县令顺道还给他带了很多长海县的特产,还有董家的特产---水果罐头。
当然还有一封冯县令的奏章也一并由曹大人带给幽王。
已经快满一周岁的董成泽现在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不过让云氏吃醋的是,自己的儿子最先会说的竟然是“姐姐”。
好在这孩子是个开口早的,会叫姐姐后,爹爹、娘亲也随之会叫了,如今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
或许是体质好,董成泽现在也会走路了,虽然走的踉踉跄跄的,偶尔还需要身边的人搀扶着,但是跟雪儿当初比起来,他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十一月,大地早就换上了新的外裳,每天早起都会看到整个村子就犹如那冰雪的世界,树梢上、枯黄的草枝上、地面上如碎银似的一粒一粒、一片一片的霜花,闪闪耀眼。
早几日下了一场大雪,银装素裹的世界让董家村这个小村庄分外的美丽。
还不等积雪化去,董家迎来了董成泽的周岁宴。
这一年董家搬入新宅,经常跟官府打交道,前几天又卖了四千罐的水果罐头。为了不再那么惹眼,董成泽的周岁宴董长河没有大办,只请了相熟的几户邻居,再就是两家的亲戚,跟几个交好的朋友。
别人不说,冯县令全家跟水庄主这次都亲自登门,还有董长河唯一的舅舅跟二姨也亲自上门祝贺。
如今两头的亲戚都知道董长河与新任的冯县令交好,因而对于他们一家能登门道贺,并不感到意外。
雪儿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舅爷跟二姨奶。
舅爷身高与董长河差不多,长相比董长河还要凶,一身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身上没有商人那种唯利是图的精明样子,反而像是上位多年的官员似的。
他是个话不多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面上不苟言笑,却是个极其疼爱孩子的,给雪儿和董成泽送了不菲的见面礼。
二姨奶则恰恰相反,长的是三姐弟中最普通的,由于腿脚不好的关系,手里拄着拐杖走路。
她总是一副笑呵呵,和蔼可亲的模样,还跟雪儿说了许多话,看上去比秦氏更加的像一个祖母的样子。
不过由于年轻的时候受了太多的苦,两鬓已经生出了华发,穿的戴的都是最好的,却也难掩沧桑感。
宴席上,这位舅爷一改冷酷的形象,与冯县令和冯师爷相谈甚欢。
在这个时候,雪儿才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商人的精明与长袖善舞。
宴席用完后,一些客人已经离开,只有两家的亲家还未离开。
前院的书房内,冯县令与董长河对坐于炕道上,冯师爷坐在书桌的椅子上,三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商量事情。
冯县令言道“贤弟,幽王来信了,这是殿下的信函,你看看。”
董长河没有伸手接那封信,而是犹豫道“学生可以看吗?”
这毕竟是幽王的手书,他又不是官员,如何能看幽王的信函?
“贤弟可以看,其实这封信即是写给本官的,亦是写给贤弟的。”冯县令依旧保持递信的姿势,笑着言道。
董长河这才放心的双手接过信笺,拆开认真读起来……
寿康院的火炕上,云氏与秦氏跟云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
丫鬟金梅将洗好的葡萄跟冻梨放到炕桌上,然后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云老太太多年不曾离开荷花村,这次登门也是有事跟自己的女儿商量。
她和蔼的瞅着在一旁玩耍的董成泽,笑呵呵的对秦氏道“亲家好福气,如今已经有三个孙儿了,长的还都是一表人才。嫡孙也考上了秀才,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秦氏笑道“亲家母也是有福的,子女都孝顺,小孙子也健康。我也就是多生了几个儿子,这心啊操的也多,不如亲家坐着享福。”
“多子多福,在这乡下能如亲家这样,儿女个个都出息的也没几个,这可都是亲家的功劳!
我若是可以多生几个儿子,哪怕要我操心,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云氏笑着回道。
她一直都是个性子平和的,但是说不羡慕秦氏也是假的。
秦氏抿嘴笑着,她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也是满意的,虽然目前还没有一个儿子能步入仕途,与她的期望相差甚远,但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伸手抱起一边不老实的董成泽,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说道“他们小的时候也都不是那么顺当的,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发烧的。
当初若是没有婆母帮衬着,没有婆母的医术,我也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把他们几个拉扯大!”
“也是,顾家的针灸之术当初也是远近闻名的,当年的顾家不知救了多少人!可惜了……”云老太太感叹道。
想到自己那几个早夭的孩子,云老太太也没有心思绕圈子了,她转向自己的女儿云氏道“三丫,听闻女婿找到两种新的作物,明年是如何安排的?”
秦氏留下了也是想知道这件事,于是也希冀的看向云氏。
云氏已经私下里被自己的丈夫叮嘱过了,她笑盈盈的搪塞道“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不说冯县令这一年来派人时刻盯着,单说已经就藩的幽王,也是亲派官员前来。
目前这两样作物郎君还说了不算,具体的章程也得等远在上京的幽王示下。
当然只要幽王那里给出了章程,到时候给自己亲戚一些好处,郎君还是能办到的,所以……”
云老太太跟秦氏都是聪明人,虽然格局不够,但也知道事关官家,这事就不是小事!她们是想让自己孩子们也跟着沾光,但是也不会不顾云氏跟董长河的生死安危不是?
“事关官家,谨慎些是对的,娘不是那不懂道理的,就当我没问过。”云老太太拍拍云氏的手,善解人意的帮自己女儿找台阶,生怕秦氏跟自己打一样的主意,不管不顾的牺牲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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