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刚刚也看到了云氏殴打主子,吓得还没有缓过神来,心道自己伺候的这位毕竟只是一个外室,不是县侯府正经的夫人,自己这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是个出头之日。
尤其是见到了那么多的大人物,这小丫鬟第一次见到样貌那么优秀的人,羡慕就不必说了。
就是心里纳闷夫人那么普通的人,如何能生下永丰郡主那样国色天香的小娘子?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在叫你吗?”孙氏叫了这丫鬟好几声,小丫鬟始终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孙氏这个气啊!
刚刚被羞辱了一番,如今就连伺候自己的丫鬟都不听自己的了。
“啊,二夫……夫人,我,我刚刚走神了。”小丫鬟战战兢兢答道。
孙氏本是农家出身,却从小因为貌美心比天高,在同龄的孩子中一直都是很有心计的一个。
她一直都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样貌与手段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做了董长河的外室,但心比天高的她如何肯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将来又如何肯只做一个妾氏,在她心里县侯夫人的位置应该属于她才对。
所以平时的时候她一直都让身边的仆从叫自己夫人,只有董长河在的时候下人才叫她二夫人。
董长河第一次听闻只是愣了一下,并未阻止,因而丫鬟仆从也都如此称呼她。
董长河并非想要孙氏取代云氏的位置,只不过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心软,对待每个跟他有关系的小娘子,他都无法狠下心来。
孙氏柳眉倒竖呵斥道:“什么二,是夫人。”
她心里这个气啊,她自己的“窝”被占了,还让正牌的侯夫人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正是气不顺的时候,所以一听到二字她心里那火气就蹭蹭的飙升。
小丫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是,是夫人,可是,可是侯夫人她……”
孙氏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丫鬟计较的时候,随即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下不甘的内心,这才道:“好了,当着县侯与外人的面不要说漏嘴了,不然本夫人也救不了你。”
“诺。”
再说雪儿带着轩辕澈与轩辕漠坐在正厅中,丫鬟上完茶水,一个个像逃避似的离开,独留下三人他们身边的人。
轩辕澈偷瞄了雪儿一眼,见她的脸色一如既往,显然这样的情况她没少见,心底不由地生出想要早些大婚的想法。
他自小生在宫中,自是了解妻妾争斗会给子女带来怎样的烦恼。
雪儿是他要守护一生的妻子,他真的不忍心见她陷在这样的环境中,每日里应酬那些无畏的争斗与算计。
若是县侯与侯夫人能多疼爱雪儿一些还好,就今日的事情来看,他们对雪儿还真的只有诸多的算计,没有多少疼惜。
雪儿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在过去的十三年中她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呢?
轩辕漠低头不语,雪儿此刻的心情他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了。
他在感叹他们两个诸多的相似,可惜……可惜他不能为她做什么,甚至连安慰的话他都没有资格说。
他死死握着扇柄,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就连扇风都忘了。
雪儿抬眸见轩辕澈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见轩辕漠神游天外,心想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如今被这样的破事搅得二人没了心情,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遂她轻启朱唇云淡风轻道:“三哥、四弟抱歉了,连累你们不能出去遛马。若是闷了你们不妨出去走走,我留下来看母亲如何安排”
轩辕澈笑了笑,摆手道:“雪儿不必道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苦了你罢了!
我们不急,等侯夫人决定了,我们再一同离开就是。”
卧室内董长河安慰好云氏才道:“娘子,幽王与闲王还等在外边,你去亲自说一声,毕竟是客人,我们不能怠慢。”
云氏这才想起外边还有两尊大神,嘟囔道:“雪儿如今是有人给撑腰了,就连父母都不放在她的眼里了……”
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对吕姑姑道:“吕姑姑你留下照应一下县侯,我去去就回。”
吕姑姑这会儿也着急,见县侯想起来了,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轻声应诺。
从董府出来雪儿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她来自后世,对于小三小四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听得见得太多了。不管一夫一妻,还是一夫多妻在她看来都是正常的。
人的欲望是无休无止的,尤其是男人。
穷困潦倒的时候希望自己可以一夜暴富,摆脱窘境。
那个时候男人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之上,没心思想齐人之福。
即便有了外遇也不过是他生活的调味品。
他的注意力不会在这些女人身上。
等到有了金钱与地位,男人的关注点就变了,会抱怨妻子诸多的缺点,拿别的女人与自己的妻子对比。
当初陪他同甘共苦的妻子缺点会被其无限的放大。
他会想凭借自己如今的权势,当初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呢?
这样的不甘就化作了“动力”,猎艳的动力。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用眼睛看女人的,不像女人都喜欢用感觉去看男人。
在女人心里只要男人用心爱自己就可以了,哪怕陪着对方吃糠咽菜,哪怕陪着对方同甘共苦她也不会舍弃这份感情。
只要对方是真心爱自己的,女人就可以舍弃一切义无反顾。
而男人往往会忽略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没多少人会相信爱情。
在雪儿的印象中董长河是一个多情的,也是一个长情的。据她所知至今董长河仍旧没有忘记水家大小姐。
一次无意间她看到了董长河珍藏的一幅画,那上面还提着一首诗。
那画中的女子很美,身段婀娜,她知道那画中的女子就是水家大小姐。
董长河身边一直都不缺小娘子,但是水家大小姐却一直都是他心头的朱砂痣,被他深深的留在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