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将军可是一员战场上的老将,不会如此主次不分的!玉砚这样自我安慰着。
轩辕澈心下一突,看来他算漏的就是这件事,他高估了舅父,低估了安平郡主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想来这次的大战最终只能靠他自己了,好在他心里一直不安,在战前还留了一手,不然他这次真的会栽的。
算算日子雪儿就在这个月临产,他一直都没有收到飞鸽传书,可见还没有生产。
若是他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或许他还能赶得及回去陪着雪儿生产。
想到雪儿,想到即将出世的儿子,他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挥起手中的长槊,眨眼间又解决一个敌军。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了,大军在雨中作战本就不易,援军迟迟未到,战士们都有些吃不消了。
轩辕澈见此身先士卒,振臂一呼:“杀啊,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大熙朝万胜,万胜!”
大雨遮挡了视线,当然它也是公平的,两军都陷入泥泞的苦战中。
轩辕澈这边不好受,敌军那边也不好受。
他们接连的战败本就士气低落,如今又被幽王带军打到了老巢,这最后一搏又遇到了如此的天气,不是他们的可汗与其一起并肩作战,估计早就溃败了。
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雪儿这还没有要生产的迹象,秦氏有些着急了,好在羊水没有持续破,这会儿只是阵痛。
雪儿自己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云氏当初两次生产,她可都是在场的。
知道生孩子没那么容易,听说生三天三夜的也有。
她不知道的是人家是先出血,即将生产的时候才破羊水,与她的状况不同。
秦氏与墨拾玖以及在场的产婆都明白这一点,可她们都是用眼神交流此事,没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个问题。
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哪怕外面风雨交加,时不时的雷声滚滚,但这不妨碍大家都情绪高昂,焦急的等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雪儿已经疼得麻木,浑身也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
诗味做了牛肉面,让李太医检查过后端入产房。
赵氏将雪儿扶起,诗味要亲手喂她,雪儿摇摇头,皱着眉道:“我还好,自己用。”
她嘴上说的好,真正拿起筷子,就感觉连手都是麻的,平时用一碗面不过一会儿的事儿,今天却是吃到天荒地老似的。
忍着疼,好不容易将一碗面吃了个七七八八,又漱了口,新一轮的疼痛又来了。
秦氏几个也趁此机会。轮流用了点膳食。
如此反复镇痛,直到夜半,宫口仍旧没有要开的意思,期间雪儿已经因为疲累都睡了好几觉了。
屋外的大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天地间笼罩在茫茫的烟雨中,大殿内等着的几个人心不在焉的用了点茶点,瞪着眼睛翘首以盼,困的不行,却没人提出去休息。
刚开始是董成青撑不住气,转着圈在屋内踱步,后来是董成泽心里没底,跟着弟弟转圈,哥俩走累了,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轮到董长湖转圈走着。
唯一一个还算安静的就董成琼,就连白公公也是急得不行。时不时站起身,在那跺着步子。
圣旨他已经请来了,就等幽王妃顺利生产,得知性别后宣读。
可这位小主子可真的能沉得住气,到现在还不出来。
这幽王妃也是一个能忍的,虽然外面的风雨声有点大,但他也没听到王妃的呼痛声。
见过别的妃嫔生产,哪个不是歇斯底里的呼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想来也是因为幽王殿下不在,没人心疼,所以幽王妃这才忍着的?想到这白公公还真的有点怜惜她了。
东面战场上,经过一日的厮杀,轩辕澈这边落了下成,主要是他这边兵力只是对方的一半,说好合围的援军又没有到。
到了傍晚,轩辕澈这边的军队已经被对方分割成好几块了,轩辕澈为了合拢大军,深入敌军,最后被包围在一座小山坡上。
夜已深,雨还在下着,虽是夏季,但湿衣裳黏在身上也不好受,一阵风吹来,让人不自觉打着哆嗦。
下雨无法生火,军士只能啃着为数不多的干粮,这还是雪儿当初发明的军粮,说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若是赶不及生火做饭食,可以顶饿,现在就用上了。
嘴里吃着压缩的干粮,心里却想着雪儿,轩辕澈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她。
分开已经几个月,思念越发浓重,不知她可安好?
“殿下,你的干粮可够?”玉砚没舍得将自己的干粮都吃了,有些担忧的问。
“本王够了,你也多吃些,明天本王留得后手就会赶来,到时候我们这里突围,他们那里在外围收割敌军,本王有信心定可将敌军彻底消灭!”轩辕澈攥着拳头道。
“还好殿下另有安排,否则这次我军危矣!”墨砚心有余悸,这一仗打的太险了。
下半夜这边的雨有些小了,黎明就要来临。
雪儿这里到了下半夜疼痛越发密集,羊水再次破开,宫口开始慢慢的打开。
几个懂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秦氏跟墨拾玖。
雪儿只觉得从头到脚都不是她自己的了,除了痛以外,她感觉不到其它。
原来再累害的作家,再丰富的语言,也描述不出这其中的痛苦。
女人生孩子真的不容易,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一点也不假。
她再也忍受不住,嘴里不停地呼痛,浑身上下早就不知出过多少次的汗,尤其这还是在夏天。
身有洁癖的她顾不得这些,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肚子上,盼望肚子里的孩子能知道她的不易,早点爬出来。
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疼到麻木不仁的雪儿迷迷糊糊的就要挺不住了,其中一个产婆高呼:“王妃已经开了九指,跟着我的话做,来吸气……使劲……好好……吸气……用力……”
雪儿嘴里死死地咬着毛巾,两手死死抓住绑着手腕的布带,跟着产婆的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