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前那个被徐姝盯得浑身起栗的参赛少年郎,虽然吓得不轻却不像其他人需要送至后院喝苦兮兮的药,故而坐在考场内观战。
“本公子看好这百花温酒盏,灯能照明酒能醉人,一举两得,试问天下谁能想得出这样绝妙的点子?”
少年郎跨越两间考场快步到阮妙菱面前,徐元忽然闪到少年郎身前弯腰捡东西,阻挡了少年郎伸出欲握阮妙菱的手。
“三姐做得百花灯真漂亮,比皇……皇城的还要美,你打算卖多少价钱,我买!”
“李麟!”
监官高声喝道维护闹哄哄的秩序,“这是赛场,有话私下说!”真是的。
“好嘛。”少年郎李麟不情愿的努努嘴,歪头对阮妙菱嘻嘻一笑:“等下我们细谈,要等我哦!”
徐元直起身颀长的身体遮挡了他的视线,李麟不罢休两手并用意图推开徐元和阮妙菱约定,“三姐你答应我嘛,好不好?”狗刨一般挥动两只胳膊奋力游向阮妙菱。
这个高大的男人真是讨厌!他和三姐说话,干嘛老挡在中间?
“她不会卖给你,百花灯柿蒂纹还有玉佩皆归聚玩社所有,你要买得问过徐巍公子的意见。”徐元拎鸡崽似的将李麟搁在一臂之外。
“骗人,百花灯分明是三姐做的!”
徐巍见场面一度混乱,只得出面解释道:“李公子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聚玩社的规矩,凡是在赛会上用聚玩社提供之物造出天下闻名的玩意,买还是卖全由聚玩社决定。”
“三姐向聚玩社索要这些物品之前,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亮睿智的眸子看向阮妙菱。
“但凭徐巍公子做主。”阮妙菱不辩驳。
李麟似受了巨大的打击,不解的眼神一遍又一遍落在阮妙菱这边。
“为何?”
这些东西以三姐的身份完全可以自带,为什么偏要用聚玩社的,如果东西卖出去她根本不能获利。
为你啊李麟,阮妙菱在心中默念。
李麟,皇叔祖的十四子,年十岁,好玩,和她娘宝贞公主同辈。
如果没有他,这场比赛来与不来都毫无意义。
“好了都坐回去,后面还有比赛呢,天色不早了!”监官满脸威严拍了三下惊堂木。
仆从涌进来撤去罩布随即涌出,下一位参赛者上场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监官以及外面围观的人不由松了口气,顿觉心累腰背累腿累脖子累,一个个揉着发酸的肩头扶腰坐到圈椅中,再无精力去看后面的比赛,眼神空洞望向宁静柔和不满彩霞的天,喧嚣好像都离他们很远很远。
徐元和阮妙菱坐回原位,比赛时限为一日,中途婢女会添茶送水每人送一碗熬得细腻的红豆粥,有参赛者一日未进食捱不住端起碗狼吞虎咽,在外需谨记的礼仪早被跑到九霄云外了。
问儿不知从何处弄到了一套聚玩社婢女的衣裳,无奈穿不下只能便宜了兔月,将自备的吃食摆在盘中混在一众婢女中蹭到阮妙菱桌前。
两个丫鬟有心,阮妙菱高兴便歪着身子和兔月声说着话解闷,徐元则在后面不知在和婢女说些什么,幸而监官和参赛者的声音洪亮盖过了下面的嘈嘈切切。
“……还是换一碗,她不能碰红豆。”
即便如此徐元的声音还是拨云散雾清清楚楚贯入她耳中。
大意了!
宽衣大袖的婢女飘然而去,徐元转身,一双探究的眸子一动不动打量他。
“三姐这样看我,不知道的以为你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思正事,净顾着想情情……”徐元絮絮叨叨说着,突然瞳孔一震。
他方才让婢女替她换一碗粥!
因为阮妙菱不能吃红豆,一吃全身就会起些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事他知道不奇怪,毕竟一起生活七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听到了会是这样的神情?
霎时间从未思考过的一件事猛然敲击着他的大脑,他忘了,忘了自己能回来,阮妙菱为什么就不能回来!
震惊的不止徐元一人,阮妙菱虽然面上并未表露太多,心中却犹如汹涌的江水滚滚不绝。她曾经试探过,用一万两黄金试探徐夫人的态度,当时徐夫人只字未提徐元的态度,她便以为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徐家长辈的意思,徐元如果重生了,根本不会容忍这种事再发生。
“姐,徐姑爷,你们……”
兔月顺了嘴说错话,忙低头双手捂住嘴巴,姐和未来姑爷之间的气氛好怪异,似乎要生吞活剥了对方……好可怕。
“徐元?”
“菱菱?”
两人同时唤道。
果然!
“哥!你看看他们两个!”徐姝跺脚使劲晃徐巍的长臂,压着哭腔威胁道:“你再不帮我,我明儿剃了头做姑子去!”
徐元和阮妙菱互看的眼神一看就不对劲,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到他们之间有猫腻。
“都是你乱指挥!”徐姝急得落泪,眼珠子一直瞪着对视不说话的两个人。
徐巍此时没了闲心观战,拉起徐姝从第二间考场离开,直到一路上没什么人经过才停下竖眉道:“姝妹你太不懂事,徐元和咱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你可以嫁阿猫阿狗,就是不能嫁他,你懂不懂!”
“哥不帮忙难道是不疼你?从到大除了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哥哥哪件事没帮你办成过?可这件事不能,也不可能!徐元和咱们可是血亲!我宁愿明儿你剃了头做姑子,也不做这种不自重的蠢事!你听哥哥一句劝,另找一个心仪的人嫁,娘那儿我去说。”
“呜呜呜……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徐姝扑进徐巍胸膛奋力捶打他的胸口,嘭嘭嘭发出闷响。
考场外,一双凤目沉着冷静的观察场内的徐元,视线掠过他白皙的额头,浓密的眉,鬼斧神工雕琢棱角分明的双目,巍巍耸立的鼻峰……
“善!”
身旁的人以为她在欣赏阮妙菱新做的百花灯,得意洋洋问道:“可是觉得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她颔首,自信满满道:“我要得到他!”
对坐的两人终于忍不住腿脚酸麻动了,仿古就该大家一起仿,凭什么监官和陆堇他们就有椅子坐,参赛者只能跪坐?
“菱菱……”徐元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果阮妙菱还是上辈子的阮妙菱,那他这辈子岂不是翻不了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宦》,”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