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璨很不愿在兄弟面前非议彩彩公主,因为实在不想和彩彩公主有瓜葛,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定亲,可平日彩彩公主只爱黏他一人,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认为他是内定的驸马爷。
这让秦璨很不悦。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秦璨一脸苦相,态度却无所谓,秦臻推秦敏的胳膊,眼神示意,秦敏撇嘴,他很无辜,关心弟弟的姻缘还错了?
“璨哥儿,哥哥们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若是无意于公主,就趁宫里还没动静早些和人家说明白,当然你若是有意思呢,也该和父亲讲明,母亲哪里也好早些准备聘礼。”
秦臻是过来人,见过婚后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也见过两口子跟转世仇人似的闹的家宅不宁,他自然希望尚未成亲的弟弟们能慎重择选。
阮妙菱听秦家公子们揪着九公子秦璨的婚事说了许久,一直留意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七公子。
白云极言他善言辞,是十位公子中最能言善辩的,被秦大都督拿住错处的时候,他只需三言两语就能哄得秦大都督开怀大笑,怎的今日这般沉默?
秦将明俶尔坐正身子,险些撞翻丫鬟刚添满的茶水,袖口沾了些许水渍,丫鬟着急拿帕子擦拭,秦将明摆手示意不用,支开丫鬟,问秦璨:“这阵儿没见彩彩公主出宫找你玩,莫非你已经慧剑斩情丝了?”
“十三皇子之前外出游历了不是,彩彩公主因为没有哥哥陪伴在身边,这才来找璨哥儿。眼下十三皇子回宫,彩彩公主好奇京城以外是何风光,哪有空闲想起璨哥儿。”
八公子秦钊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低了头,攥着衣角道:“我听云升说的……”
问儿弯下腰悄声在阮妙菱耳边笑道:“奴婢以为秦家的公子个个都大马金刀,不想还有八公子这样的。”
阮妙菱笑着推了下捂在耳边的手,嗔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秦阶恐九位哥哥以为这是瞎编,补充道:“皇上召我进宫后瞧见的,彩彩公主不避讳咱们家的人,你们是知道的。”
添第三回茶水的时候,一个穿酱色掐牙背心的婆子疾步到门外,一脸急色望向五公子秦琎,不时跺脚。
秦阶坐在最末,正巧对着那婆子,对秦琎喊道:“五哥,奶宁枫的婆子找你呢。”
“对了,妙菱妹妹还不知道宁枫是谁吧。”离阮妙菱最近的秦臻道:“宁枫是你五哥哥的次子,去年中秋生的,白白胖胖足有八两重。”
秦琎喊婆子进来,“枫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一屋子的目光都齐聚在婆子身上,婆子倒不慌乱,只对秦琎说道:“少夫人晨起喂枫哥儿喝了半盏蛋羹,本来好好的,方才却吐了,已经请了大夫,少夫人请您回去看看。”
“母亲那儿有人知会没有?”秦琎问着,人已经离开太师椅。
婆子道:“吴妈妈已经去过了,只是老夫人正和老爷在书房,不方便走开。”
秦琎颔首,先是对阮妙菱说声抱歉,几位兄长忙催他去看。
阮妙菱对问儿说了几句话,问儿退出去跟着秦琎一并过去。
“咱们也别一直坐在这里,没的冷落了妙菱妹妹。”秦臻率先起身,“云升你陪着妙菱妹妹去园子里转转,昨儿钊哥儿说池子里的鱼比去年肥了一圈,干脆你领妙菱妹妹钓鱼去,我们几个到如意馆坐坐。”
秦敏亦跟着道:“咱们几个成家以后,如意馆去的也少,难得你嫂嫂们不在身边,就算多吃几杯酒她们也不知……还有哪个愿意去的?”
四公子秦淮摇头,“我回院子里看看,好些日子不在,有些人的名字对不上脸了。”
秦敏笑着拍了拍他厚实的臂膀,“只别连生你的都忘了。”
“怎么会——”秦淮一面说,拉着六公子秦沨往外走。
秦臻和秦敏叫上秦钊、秦钰两兄弟去如意馆吃酒作诗,兴致勃勃头也不回。秦淮、秦沨甫一出去,两人一左一右搀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正巧秦将明和秦璨也有人来接,院外花红柳绿站了一堆人,笑的,抹泪的,却没有半点嘈杂。
阮妙菱看见秦敏在和其中一个拉着手说了两句话,没等秦珏和秦钊挤进去,火急火燎拉上他二人跑远了。
秦阶低头瞧见阮妙菱震惊地观察难得一见的场景,两只珍珠般柔滑白皙的手紧扣在一起,眼珠飞快的扫过那些人,不禁发笑。
“秦大哥为什么笑?”阮妙菱看秦阶一眼,“他们都去,你怎么不去?莫非因为你是‘冷面阎王’,那些人不敢靠近你?”
秦阶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隙,“方才拉着二哥秦敏说话的是艾姨娘,二哥的生母。”
他指着立在蔷薇花下捻帕子抹泪的女人,“那是闵姨娘,秦钰和秦钊的生母。闵姨娘跟前发笑的是七哥和九哥的生母,欣姨娘。”
“你们兄弟十个……原来并非一母同胞啊。”阮妙菱讶然。
那么秦淮和秦沨挽着的那个女人应该也是一位姨娘了,秦阶似知道她所想,说道:“陶姨娘和秦淮秦沨好久没见上一面,这会儿估计去陶姨娘那儿拉家常了。”
阮妙菱喃喃:“怪道我只觉得大哥哥和五哥哥与你长得最像,因为只有你们三个是秦夫人所出。秦大哥不必介绍的那样详细,几位姨娘我连样子都没记住,下次再见没准一个都认不出来。”
丫鬟果真取来了鱼竿,秦阶接过先出去,转身道:“记不住无妨,我只是想说给你听。”
“我们真的要去钓鱼?”
阮妙菱亦步亦趋走到甬道上,问儿已经从秦琎那边回来了,暗暗朝她点头。
秦阶瞧了眼渐渐毒辣的日头,在屋子里不觉着热,站了一刻像是站在冒热气的蒸笼里,立即道:“园子里的荷花榭凉快,不如去那里坐坐,离父亲书房也近。”
“听大哥哥的语气,如意馆像是个好去处,不过我应该去不了,不如我们也出门玩一玩?”
问儿一下就猜到阮妙菱的心思,欲言又止被阮妙菱严肃的眼神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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