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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当作是假的

世宦 也耳 4448 2022-11-04 14:57

  最好的……打算?

  她竟然把他当成算盘来打!

  “阮妙菱,戏耍本世子,你很得意?”江逾白目光恨恨,“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为什么不用,你不是一向喜欢最坏的吗?”

  还会有人不喜欢好的,独念坏东西的吗?润香咬着一小片下唇,安远侯世子总共没见过几次小姐,从哪里得来的论断?

  坏的,人吗?

  江逾白是不愿直说“窝囊”两个字吧,阮妙菱心下笑了笑,她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包括人。m.

  江采芙稍微一想,明白了哥哥话中有话,袖里的手悄悄扯了一下江逾白的衣角,“哥哥……既然三小姐已经做到了,就不要为难她了。”

  果然妹妹出声,作为哥哥的江逾白立即变得和颜悦色,一面和妹妹说话,一面不悦的扫阮妙菱一眼。

  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嗔骂道:“真是没用!”

  阮妙菱面色不变,像孩子目送父母出远门,嘴上恭敬客气说着:“世子教诲,牢记于心。”

  出了这个门,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

  ……

  看徐家姐妹一个浑身哆嗦,一个神魂出窍钻进马车,江采芙回身拉住正要翻身上马的江逾白。

  “跟着哥哥去汝阳的小厮都说,从前哥哥唤三小姐‘菱妹妹’,可是真的?”

  嘴没个把门的,江逾白心里暗骂,嘴上安慰妹妹道:“都是胡说,哥哥只有你一个妹妹,回去我就撕烂他们的嘴!”

  江采芙拉着江逾白的袖口,抚摸着上面有些硬邦邦凸起的菱花纹路,眼泪突然啪嗒啪嗒掉落在上面,洇湿了菱花的花蕊。

  江逾白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神色慌张,替她擦着眼泪,嘴上不停的说着“都是那该死的阮妙菱,害你又勾起了伤心事!”

  “哥哥往后不要再提三小姐了,好吗?”

  “你释怀了?”

  停留在江采芙面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原来哥哥还没有察觉啊。

  两个小人不断的在江采芙脑子里争吵,吵得她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欺骗了佛祖!

  她舍弃了修行已久的悲悯之心,无法原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江采芙抓着手里仅剩的一根稻草,努力挤出眼眶里妨碍视线的泪水,盯着和她长得很像的脸,“我放下了,所以哥哥也放下吧。”

  面对最疼爱的妹妹提出的要求,江逾白有生以来第一次认为自己做不到放下。

  她伤害了他最亲爱的妹妹,几度和她打交道,她都隐瞒自己的身份,还一直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这让他怎么能够放下!

  什么狗屁的“菱妹妹”,她就是个贼,世上最喜欢偷奸耍滑的贼!

  江采芙轻叹。

  “咱们回家吧。”

  ……

  送走满心愧疚的曹沁,阮妙菱回到院里,暮色已是四合。

  穿过碧纱橱就听到屋里有换衣裳的声音,她快步进去,不料撞见徐元背对着屏风在换药,桌上搁了一套簇新的衣裳。

  上次替他缝伤口,只剪开了一块衣料,而且当时血肉模糊,她也没仔细打量徐元的身材。

  “这么早回来?”

  徐元扎好结,飞速穿上衣衫。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阮妙菱却看清了他宽阔的后背上有几道颜色已深的疤痕,不用手去触摸,也能明显的看到疤痕比周遭的肌肤要高一些。

  穿上衣衫的后背乍看并没有很宽阔,反而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十足的文人身子。

  就近在桌旁坐下,见徐元穿好了衣裳又去蹬鞋,阮妙菱隐隐想到了什么,嘴上问道:“大晚上的不到哪里去,你穿鞋做什么?”

  腹部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徐元只弯曲了一会儿上半身,就已经面色通红。

  “我该回去了,汉王只给了我五天期限。”

  “他开始放手让你做事了?”阮妙菱想到这几天他躺在床上,总是本不离手,原以为他是在看书。

  徐元点头,“想必我是皇上指派的,汉王比较放心,这也是好事。一些站在汉王阵营,或准备站在汉王阵营的人,都希望巴结我,这阵子学进收礼收到手软,跟我诉苦,想把金亭叫回来。”

  “金亭算账功夫了得,云南的矿山转手得也差不多了,是该让他回到你身边做一做其他事。”

  徐元有更远的目标,可堪大用的人就是金亭,且不说金亭是自己人,论能力和应变能力,金亭都在学进之上。

  “那你准备把香巧召回来吗?”徐元反问。

  当然想,但是没必要。

  阮妙菱笑了笑,“香巧名义上还是你的丫鬟,到时候她回来跟谁?她眼下跟在谢敏身边,还能替你把控方向,回来就是大材小用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徐元学着她的样子笑了一下,“秦指挥使一日不回京城,说明还会有变化,等风头过去了,再叫他回来不迟。”

  ……

  兔月把徐元这几日在这里换洗的衣裳用天青色软烟罗包了,趁着天黑人少,站在门边候着。

  “那天你和娘在屋里都说了什么,这几天她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有时候话到嘴边又不肯说。”

  正在铺床的徐元闻言愣了片刻,“既然公主不愿意说,定是觉得时机未到吧,而且你知道了也不会高兴伤心。”

  阮妙菱轻轻“哦”了一声。

  徐元也不肯说,两个人都有心瞒着她。

  “这几天都不见你戴着金镯子,是不喜欢?”徐元说着,从常枕的枕头下抽出受伤那晚摸到的嵌绿松石的金镯子。

  阮妙菱恍然,怪不得她找了好几回都没找到,问了兔月和问儿,她们也都说没看见,想是掉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

  她忙去夺过来,把上面的几颗绿松石检查了一遍,好在没硌坏,微微吐了口气。

  徐元慢慢靠近,问道:“很值钱吧?”

  阮妙菱想也不想就点头,醒过神来脸皮大热,没脸去看徐元。

  人家把这当礼物送她,她却只想着将来遇到难处了,拿去典当,兴许能解决温饱。

  “还是戴在手上吧。”徐元踱步往外走,忽然回头对她道:“就当我送你的是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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