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衙出来,罗大有面容憔悴。
妹妹阮三夫人回娘家央求他帮帮忙,全然忘了当初对他的冷漠。
“谁让出事的是妙仪呢……”
外甥女如花似玉的年纪,正翘首以盼嫁给徐亨,眨眼有一阵没见,鲜花枯萎了。
“请问……”
罗大有皱眉瞪向撞到自己的人,瞪圆了眼:“妹夫!?”
阮延哲抱着一叠纸,颧骨突出脸上的肉少的可怜,揉了揉眼:“是大哥啊,您这是从府衙出来?”眼睛看向身后的府衙。
“咱们找个地儿慢慢说。”
罗大有就近挑了家茶楼,辟了间阁子,两人坐着好一阵儿不说话,就面对面坐着观察对方的神采。
“大哥消瘦了。”阮延哲言语间满是疲惫。
罗大有瞪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去!”
当初就不该把妹妹嫁给这人,这几年过得都是什么操蛋日子!
“抱的啥。”
阮延哲嗯嗯啊啊几声,“是妙仪的画像……府台大人说缺少人证,我……”
“你就在街上挨个问?”
罗大有捏拳头,“这个时辰在街上问得出来才怪了!”
阮延哲吞吞吐吐道:“白天得顾着母亲,妙仪出事后她老人家就没起来过。”
“大哥您打听到消息了吗?”
罗大有摇头。
或许真应了之前阮妙菱说过的话,害人者人恒害之,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妙仪怎么不晓得收敛呢?
“大哥,我今日见到一个人,可以当作人证。”阮延哲眼下找不到可商量的人,不得已跟罗大有倾诉。
“此人曾见过妙仪去了西府,之后坐着西府的马车出门,再然后就……”
罗大有一听西府,阮妙菱的那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由道:“你不要信他的话,三丫头绝不可能是凶手。”
“可是妙仪害过她许多次。”
“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妙仪害了她,她就得以牙还牙才对吗?如果真要报仇,她犯得着亲自动手?别忘了,阮延良身边的亲随古仁可就在平阳。”
那些人护短得很,阮妙菱一有个三长两短,不等她开口,他们随时可以先斩后奏。
“别去招惹三丫头,她娘虽不在家,有的是人替她撑腰。”
贺芳年,徐二公子,哪个不是如此?
“将军酒楼关闭后,大哥到何处高就?”
“李员外开了家酒楼,请我做掌柜,工钱待遇都不错。”
李员外家的酒楼,就建在原来的将军酒楼的地皮上,自从将军酒楼关门后阮延哲很少往哪儿去……若是见到了不得气得吐血,罗大有三思过后咽了回去。
“大消息!”
两人下楼,下面的茶客面红耳赤交谈,茶博士拎着茶壶挤过两人往二楼走,不时伸出脑袋询问情况。
“到底卖了多少?”
罗大有拍拍茶客的肩头,“大伙儿在讨论何事如此激动。”
“聚玩社今年排名第一的百花温酒盏今日开卖,听说价钱贵的吓人!”
再贵能贵到天上去?
茶客不再理会他们,扭头钻进人头堆里叽叽喳喳嘻嘻窃笑。
“李员外明年年初不得赚个钵满盆丰,火风筝加上百花温酒盏,啧啧!”
李员外竟然买下了百花温酒盏?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谁想买啊,谁买就得被冠上败家的称号。
“这东西贵在一个‘奇’字,举世无双自然能博人眼球,拥有它的人虽不能升官发财,名声定是要远播的。”
……
“李员外大喜啊!”
东大街的富贵之家纷纷携礼上门拜访。
后院库房内,平平安安仰头欣赏爹爹新买的一棵树。
“漂亮!”
“娘,树是爹爹买给我们玩耍的吗?”
李夫人抱着儿李岁叮嘱两个女儿心仔细,不能碰倒了酒盏。
“这是你们爹爹要送去京城的玩具,有很多官伯伯商人叔叔要买的,磕坏了爹爹会生气。”
姐妹俩嘟嘟嘴,牵着手坐在马扎上仰头欣赏,烛火亮起来的一刻太过耀眼,连李岁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咿咿啊啊想往酒盏那边去。
“娘,今年咱们家都要去京城吗?”
“对啊。”李夫人温柔的拱了拱岁岁的下巴,岁岁咯吱咯吱发笑。
平平指着灯盏下的柿蒂纹,问道:“娘,爹爹说这是阮三姐姐想的妙点子,那三姐姐也去京城吗?”
她们的爹爹已经从阮三姐姐手中买下了两件很好看的玩具,可是她们连阮三姐姐都不曾见过。
“阮三姐可不像你们一样调皮,可以丢下娘到处跑。”
两个人闻言立即跑来抱住娘亲的腿,声音甜甜:“三姐姐的娘也和娘一样好看,一样对三姐姐好吗?”
“嗯,但是阮三姐的娘如今遇到困难不能回家,阮三姐只能一个人等着娘回家,所以哪里都不能去。”
岁岁突然呜呜抽泣,平平安安瘪嘴两眼尽是泪水。“三姐姐没有娘疼,也没有爹爹,娘,我们把三姐姐接到家里来,让爹爹和娘做她的爹爹和娘,好不好嘛……”
李夫人啼笑皆非,只得连连道好。
百花温酒盏上灯光闪烁,火苗暖着杯中的茶水源源不断散发热气,李夫人望着酒盏几不可见摇头。
这孩子不容易。
……
“姐,书呆子来了,凶巴巴的。”
问儿话音刚落,徐亨人已经冲进院门,双目含怒,“阮妙菱你真是阴险狠毒!”
“说话留一口,我哪里阴险狠毒,你得拿出证据。”
既然来者不善,阮妙菱不会一味退让,外面流言蜚语都说她害了阮妙仪,徐亨应该听人说了不少。
“你让妙仪给你下跪道歉还不够,非得置她于死地!我派人查过了,那日来找你时,妙仪来过西府!”
问儿扇袖挡开徐亨的唾沫星子,“什么叫来过西府,她连门都没进。你责怪我家姐为何不先自省,那日二姐亲眼见到你兴致勃勃从西府离去,任谁见了都会瞎想。”
“可是徐大公子您呢,往常到这儿必然先去东府见二姐,上次竟然直奔西府,居心何在?”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徐亨下巴抬起,耳后发红。
他的居心阮妙菱早有察觉,阮徐两家的亲事搁在那儿就是为了徐亨,其实阮妙仪死了,徐亨心里很不好受,硬装出来的坚强……
“我害没害人自有官府定夺,徐大公子当以学业为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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