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擦擦嘴,漱漱口。”
浣珠将两样东西递了过去,看着面前的秋未晚好不容易缓过来漱口,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终于是落下了。
第二口,秋未晚将那杯水喝进去了两口,随后便伸出拿着帕子的手,挥着,拒绝了浣珠继续递上来的水。
回房休息的夏婉清不紧不慢的在长青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面容上带着一丝丝的抑郁的走出来,却正好看到了不远处桌子前面,秋未晚正弯着腰,在一旁的痰盂里面吐着,紧紧皱着的眉毛一下子牵动了夏婉清的心,担心不已的快步上前。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娘亲~”秋未晚有些难受,可还是忍住了心底还要继续呕吐的感觉,抬起头,甜甜的笑着:“女儿吃东西,突的觉得不舒服,母亲可是刚起来?正好,浣珠,多备一双碗筷……”说完,还转头继续笑道:“母亲陪女儿吃点,女儿这些吃的,还真是吃不下呢。”
秋未晚有些难受的又有些反胃,刚才还说着话,如今就又转头开始吐起来。
这么一看,夏婉清才突然知晓,女儿这有些反胃的举止,原来是怀孕到特别时候就会有的行为,当即看向了长青嬷嬷。
吩咐道:“嬷嬷,去准备干的陈皮片,两三片足矣。”
“是。”
长青嬷嬷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不过很快的,便听从夏婉清的话跑到了偏房去拿。
长青嬷嬷刚离开,就看到夏婉清当即伸出带着粉色镯子的纤纤细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晚晚,深呼吸两口气,等会儿缓过来了,便冷静一下,你这反应,母亲怀你的时候也有,只是那个时候我的娘亲告诉我一个方子,将陈皮片含在舌下一刻钟,便可以缓过来的。”
“真的假的?”秋未晚有些吃惊,因为干呕而起的反应也让喉咙显得有些沙哑。
“当然是真的了!晚晚,虽然你外婆他们已经逝世,可是从小到大,你外婆可是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说到这里,夏婉清的双眸里面流露出了一抹悲伤的神色。
这一刻,秋未晚才知道对于自己的母亲而言,这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外婆,其实是一个对母亲而言非常重要的人,但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母亲也是名门贵族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当年的事情似乎很严重,以至于母亲的一家除了母亲以外,其他均被灭族。
好不容易从孕吐缓了过来,将长青嬷嬷递过来的陈皮片给含在了舌底下几刻钟,便终于是缓了过来。
一侧的夏婉清看到女儿如此放松的姿态,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是放下了。
“现在没事了吧?”夏婉清关切的问着,甚至还时不时地看着秋未晚那个表情,好在是没有其他的神态,这么说来,自己的女儿和她当初的那个姿态,还真是一模一样。
秋未晚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用旁边浣珠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巴,随即摇了摇头,轻笑道:“还真是和母亲一模一样,含了陈皮片倒也没什么事情了。”
说话间,秋未晚突的注意到了夏婉清纤细的手腕上带着的粉藕色的手镯,顿时抓住了母亲准备缩回去的手,皱紧眉头问道:“娘,这是何物?是谁送你的吗?”只见夏婉清的脸颊一红,突的低头笑了起来。
她摆了摆头,稍稍的将手缩了回去,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前,笑了笑:“这,是那个人送给我的。
不过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晚晚,母亲身子不太行,若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你可一定要替母亲好好和他说一句:今世未能如愿,愿来世,我的心愿可以达成。”
说着说着,夏婉清的双眸便透露着一股纷纷的暧昧。
母亲这是怎么了?秋未晚有些不解,甚至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长青嬷嬷,可却并没有获得什么答复,这才有些抿嘴,可突的一想,连忙问着:“娘,这人,不会是你所喜欢的人吗?”这句话刚说出,那夏婉清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子捂住了秋未晚的嘴巴,皱着眉摇了摇头,小声说着:“千万不可大声宣扬!这件事情,乃是你母亲我未出嫁前的秘密,我连其他人都未告诉,你可别把我给供出去。”
夏婉清这急急燥燥的模样看的真是叫人心里一喜。
秋未晚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将母亲那小手给抓了下来,轻笑道:“娘~人人都有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这又没什么好丢脸的!而且如今委扬在这儿,你又担心什么隔墙有耳这个破道理?还有啊娘,女儿知道,您一直觉得您的身体挨不到那个时候,但是女儿坚信,女儿这辈子一定会为您找到最好的神医给您医治,您莫不是忘了,前不久太后还让身边最亲昵、最信任的沈太医来府中为您把脉呢。”
这话说出来,就好似甜蜜一般,流入了夏婉清的内心。
她轻笑出声,摸了摸秋未晚的脑袋。
“你这丫头,甜言蜜语都是和谁学的,真是和以前的模样不一样了。”
对于夏婉清来说,她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时秋未晚要出嫁,她为她梳着头发,嘴里面还念叨着:嫁到李府,可千万要听婆婆公公的话,千万不可忤逆,如今却……哎,计划倒也是赶不上变化。
如今女儿,就是要成为王妃的人了,她还在这里想什么呢?“那娘亲,女儿这般不好吗?娘亲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
母女俩一来一去也就抱在一起。
在外面的委扬,却突然有种异样从心底划过。
有一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委扬倒是没有太多的顾虑,不过嘴角还是带着一抹轻微的笑容。
能被信任的感觉,还真好!心里有些欣喜,可一想到秋未晚如今有些孕吐,便当即离开了晚茗阁,急匆匆的朝着王府而去,当纪则修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当即就表示明白,且没有任何表示。
委扬不懂,刚想要出声就被郭成给拉住了手。
他疑惑转头,刚与面前的郭成一对视,便看到对方下意识的摇着头。
郭成将委扬拉到了门口,随即下意识的说着:“先别说话!今日王爷在朝堂上被人参了一本,如今心情不大好。”
“可是我看王爷刚才脸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委扬有些懵逼。
他只记得往日在王府生活的时候,王爷若是在朝廷之上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后,纪则修通常会大发雷霆以此来泄愤,可是如今却为什么……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委扬这心底是懵逼的,可面前的郭成却笑了一声,继而解释道:“你这个笨蛋!如今你是因为秋姑娘而来,王爷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去生气呢?而且前不久虽秋姑娘已经有了孕吐,可如今加重,王爷自然看起来是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心底在揪着法子想要让秋姑娘好过来呢。”
这句话说出来,委扬才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门内传出了一声吼。
“委扬,还不回去?”声音充满质疑,很明显,是王爷!这委扬也不可能在拖沓下去,连连急匆匆的回了一句就离开了。
临走时,还和郭成来了一个最终对视,他们两个人自从上一次在妙音阁里面的默契相助,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就算是见面,郭成也会提点他两句,反而不会像以前那样故意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