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中是出奇的闷热,杜师繁狠狠地盯着秦素素,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轿子外面的小红在紧张地倾听着里面的声音,那满心满脑的紧张已经侵袭了她,叫她半步也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素素砖头看了一眼杜师繁,虽然只是那么一瞥,可秦素素立刻转过了头去,她害怕,害怕自己被压抑的情感决堤而出,害怕自己被包裹的内心此刻溃烂。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才短短数日,就将我们过去的恩情一笔勾销了?秦素素,我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杜师繁冷嘲热讽的语气叫秦素素觉得分外的好笑,明明背信弃义的那个人是他,明明有始无终的是他,可现在,他倒成了无辜的一方,来这里兴师问罪了!
想到这里,秦素素不禁冷冷的一笑,“杜公子这句话问得真是好笑!不过我和杜公子也有同感,这才短短时日而已,难道杜公子就已经将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吗?难不成这一段时间里,杜公子得了失忆症了吗?忘记了和钟家小姐的婚事?忘记了逃难离开的日子?忘记了攀附蓝家的下场?”
秦素素从来不这样直戳人的痛处,这也是杜师繁能够如此丧心病狂的原因,可现在,她毫不留情面的将杜师繁的过往都说了处来,虽然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外面的人不一定听得清秦素素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在杜师繁的心里,这些都是不能说得秘密,尽管人尽皆知,可他宁愿掩耳盗铃,只要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就可以当这些事情全没有发生!
如今,秦素素,一个卖艺的女子竟然这样无情地嘲讽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刚刚放开的魔抓瞬间攥在了一处,那手被和手腕处的青筋清晰可见,那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秦素素看着那穷凶极恶的表情,她没有退缩,她没有躲闪,她一双同样带着愤怒寒冷冰霜的眼神迎向杜师繁那喷火的目光,他们注定是冰与火的交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相遇,现在,是应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秦素素!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像是在给秦素素最后的机会,杜师繁咬牙切齿道,双眉已经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那是因为他们还有想活下去的心思,而对我而言,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分别,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活着比死更受折磨。”秦素素给了杜师繁一个轻蔑的眼神,她现在对他没有任何的忌惮,如果自己有那样的实力,她恨不得亲手了断了他的性命,可惜,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她能做得,也只有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本以为杜师繁听到这样的话会发怒,可没想到他的怒火却在此刻烟消云散,凶狠的神色换成了满面春风的笑容,仿佛就在那么一刹那间,他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贪婪的眼中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他攥紧的拳头忽地放松。
“你想死?”杜师繁捏住了秦素素的下颌强行将她的脸扭转了过来。
“你想置我于死地?”秦素素淡淡地道。
“本来我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是你刚刚提醒了我,你想死,我偏不叫你死!我要看你生不如死!”杜师繁的奸淫的笑意挂满了脸上。
“那或许你要失望了,我不是想死,我只是不怕死!虽然活着更受折磨,那也不过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慢慢地从活着当中找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乐!”秦素素无情地一笑,杜师繁的牙齿都在打着哆嗦。
“这位爷,我今天是有约了的,人家高老爷出了大银子叫我去捧场的,我不能叫高老爷失望了。如果你只是想和我来叙叙旧的,那我奉劝杜公子还是大可不必了,不过你要是想在我秦素素身上花银子的话,那我在凤雅斋随时恭候杜公子的大架!不过,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还是提醒一下杜公子,现在的我今非昔比,这不光光是我的身价涨了,更重要的是我还很忙,你要真想和我约时间,估计要等到一个月以后了。”秦素素挑了挑轿帘儿,外面的小巷里空无一人,她又掀开了轿子侧面的帘子,小红正满是紧张的朝着这边张望,一张小脸儿已是惨白。
“你是我杜师繁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
“我谢谢杜公子了,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如果换做是过去,保不齐我还会怯怯欢喜一阵子。可现在……杜公子……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我不在乎我是谁的女人,我只在乎谁给了我多少银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杜师繁自作多情了!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杜师繁在这寻花问柳上从来都不缺的是银子,我要敢说京城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杜师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的脸上重新现出了**的神色,一双眼睛看着秦素素,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她现在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只温顺的羔羊,他此刻就是那只贪婪的恶狼,她的讥讽挑逗了他作为狼的本性,此刻他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要将这只羔羊吞到肚子里面。
杜师繁的一只手搂住了秦素素的肩,另一只手在秦素素的腰间环绕了过去,一张脸一点一点靠近秦素素那粉面桃花的容颜,那脸上的神色,那眼底的血丝,那面颊处的一点点黑斑就那样清晰地浮现在了秦素素的眼前,她扭头,她躲闪,她用力地挣扎,她拼命地呼喊,可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回音。
杜师繁的得意在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他笑着,唇在她的脸上无情的落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在一双粗大有力的手下简直就如同纸片,转眼间就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了起来。秦素素的肌肤就那样赫然地暴露了出来,肤如凝脂,色如雪,是那样的没有瑕疵。秦素素的拳头雨点般的在杜师繁的身上落下,可那力度简直就像给杜师繁挠痒痒一般,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兽行。
猛地,秦素素的指甲在杜师繁的脸上划过,火辣辣的灼烧的感觉,杜师繁停下了兽行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道鲜红的血液就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臭娘们儿!你敢挠我!”那血更加地刺激了杜师繁的兽性,他抛却了最后一点的心慈手软,硕大的拳头在秦素素的身上脸上头上开起了花来。秦素素忘记了呼喊,忘记了疼痛,她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叫她挣扎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大家说得都是对的,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一点仁慈,没有一点情感,过去,是她真真的瞎了眼!如果片刻之前她的心里还残留着一点情感,可随着这拳头那一抹淡淡的情感也彻底地消失了!
秦素素不再挣扎,因为她的每一次挣扎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拳头,她就那样无声息地毫无思想地忍受着眼前的一切。
轿子在猛烈地颠簸,小红在外面看得是心惊肉跳,可她的声音似乎被禁锢了一般,她满眼看到的都是绝望,她的泪在簌簌地流下,不知道是为自己的胆寒还是为秦素素的可悲,可她就是那样的哭了。不远处,那个躲在一旁的轿夫仍旧在仔细地观望,没有一丝上前帮忙的意思。
杜师繁的兽性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暴躁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衫,仿佛那穿戴利落的长袍此刻成了禁锢他的枷锁,他越想扯开却越是不得!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将他彻底地焚烧,他面红耳赤,双眼中都要喷出了火来。
猛地,杜师繁只觉得视线一亮,他怒目转头,原来轿帘儿已被人扯开,外面站着的是一位粗布粗衣的少年,那少年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羞红了脸颊,他愤怒地一喊,“杜师繁,你这个畜生!”随即一把将杜师繁从轿子当中揪了出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杜师繁就像一个球儿一样随着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滚了出去,轿帘儿在秦素素的眼前落下。小红忽地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下子钻进了轿子,她一眼看到了已经绝望了的秦素素,她满脸没有一丝的表情,身上的衣衫早已破旧不堪,可她就是那样一动不动地歪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红手忙脚乱地想要将那些扯碎的衣衫重新整理好,可总是遮住了这里露了那里,盖上了这里,那里又露了出去。小红一边哭着一边抱着秦素素嘴里不住地呼唤着,“小姐,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姐……”
外面的氛围甚是紧张,杜师繁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当终于看清了叫住自己名字的少年的时候,他的嘴角儿忽地露出了奸诈的微笑,他看向那个怒目而视的少年,将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下,捋了捋脑后的头发,神情无比蔑视地道,“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姑姑家的看门狗啊!怎么?本少爷的事情你也想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