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我喝醉酒,靠在他身上然后睡着了,但睡着之前的记忆我完全不记得,至于睡着之后的,呵呵,更不可能记得了。但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靠在他身上,与昨晚不同的是,我此时已经在飞机上。
对,飞机上。三万英尺的高空。
我惊觉昨晚那一场醉酒其实是顾睿的蓄谋已久。
我惊得站了起来,无奈腰上还摆着安全带,迫使我又像弹簧一样,弹下去,坐下了。
我看着顾睿,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顾先生,你这是绑架。”
顾睿看着我,很沉着的应对“如果你可以找到绑架的证据,我可以接受这个罪名。”
“你……”我气的不行,看着顾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无耻了“顾先生,你变了,我要下飞机。”
顾睿说“我就当你说了个笑话。”
“我没说笑。我认真地。”
顾睿说“你想让一飞机的人因为你返航?”
我朝后面看了看,又朝前面看了看,果然飞机上都坐满了“你不是一直坐私人飞机吗?”
“我这次不是以物理学家的身份才参加研讨,自然没有这个待遇。”
“那你怎么把我弄到飞机上的?人家就没盘问你?”
“虽然不是来参加研讨,但以一个物理学家的身份把你弄上来这个方便他们还是可以给的。”
我竟无言以对。
但我没有就此妥协,我解开安全带,起身要走,顾睿问我“夏夏,你去哪里?”
我咬牙说“我去找把刀,我想砍你。你有吗?借我。”
顾睿淡淡的说“飞机上管制刀具。”
我讽刺道“我以为以你一个物理学家,这点方便他们是可以给的。”
顾睿依旧冷静,从旁边摸了一下,然后递过来一本书“刀没有,书有一本,你可以用它砸我。”
我看着那本厚重的书,想着要砸到顾睿头上,估计顾睿就直接晕了,想想还是作罢“知识这么厚重,用来砸人多不好。其实我起来只是想上个厕所,顺便活跃了一下气氛。”
“我说怎么你在哪双腿不停动,原来是憋急了,还不去,不怕……”
“顾先生,你现在太坏了。”说完,我真的夹着腿跑去上厕所了。
我在厕所里待了很久,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该去喝酒,喝酒就算了,真的不该喝醉。眼下已经被顾睿直接连人带行李带上了飞机,我还要怎么办?
嗯,可以落地之后,再买一张飞机票回去。
打定主意之后,我觉得淡定很多。然后从厕所走了出去,再次回到了座位上。
顾睿已经拿了本书在翻着,见我坐下,视线没有离开书本,而是问我“昨晚喝醉了,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宁愿什么都不记得,也更宁愿别人也什么都不记得,这是钱钟淑女士对我的忠告。
然而,我总是太单纯。
“怎么,连回答的语气都没了?”
顾睿的语气很有挑衅意味,我转脸看着他“不记得了。怎么滴?”
顾睿继续看着书,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
我咬咬牙说“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
顾睿悠哉的说“不想知道就算了,某人昨天和我说,暗恋了谁多少年,哎……”
我立刻愣在原地“我,我,昨天,昨天。真,真,的,的,说了?”
“麻烦你把舌头屡直了说话。”
“我……”我赶紧讨好似的看向顾睿,不晓得我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话,而且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顾睿他似乎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昨晚说了什么?都是些醉酒之后的胡话,你大概不会当真的吧?”
顾睿终于合上书,偏头看我“你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何以判断是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那,那,你,你,说,说,我昨晚,到,到,到底,说,说了什么?”
“真要听?”
“我不听了。”总觉得顾睿的话里还有阴谋,我转过头去的时候,被他伸手按住我另一边的脸,手一用力,我的脸又被掰到对着他。
“昨晚你同我表白了,说你爱了我很久,久到我一点都想不到。”
我愣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我只想时光倒转一下,把那时候准备要喝酒,或者喝醉之后要开始胡说八道的我一棍子敲晕。
“嗯?”顾睿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我呵呵一笑“我就说嘛,肯定是胡话了,这种话你也信?你也太侮辱你一个科学家的智商了吧?”
天知道我笑的有多假,这谎扯得有多么不令人信服。
“睡一会儿吧,还有一段时间才着陆。”顾睿看了我一眼,又打开了书本。
我关心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顾先生,你这是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
顾睿说“你离家太久了,小孩子脾气到此结束,我带你回家。”
我说“我就算回了s市,我也不会跟着你的。”
顾睿说“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尽力让你回去。”
顾睿所说的尽力,竟然是他把钱钟淑女士和林玄清男士接到那里去了。我……太天真了……顾睿他已经是一只老狐狸了……
面对这么一家四口的生活,我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和幸福。
首先。是睡觉的问题。
我面对钱钟淑女士和林玄清男士,和顾睿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自然而然的要同住一个屋。我颤悠悠的进房间的时候,还准备开口和顾睿商量一下。
顾睿却已经洗好澡,换了睡衣,先开了口“床只有一张,我不会去睡沙发,你如果要睡沙发,我就告诉岳父岳母。”
我满脸怨恨的看着他,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顾睿开着台灯在百~万\小!说,我躺在床上玩,玩着玩着,piaji掉床下去了。顾睿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很执着且骄傲的不准备让顾睿帮我拿。于是趴在床上,将胳膊伸进床与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
结果还没摸到,却。。。。
“顾,顾先生。”
“嗯?”
“求,求帮忙。”
顾睿站起身,走过来看我“怎么了?”
“胳膊卡在里面了,拔不出来,好像还越陷越深了。”
顾睿站在一旁,抱起双臂“刚才是谁要自食其力的自己解决的?”
“顾先生这个时候有必要计较我当时一个骄傲的小表情吗?”
“有必要。”
“我……”我现在觉得我胸口的起伏都能造成我胳膊往下多卡一寸,问题是越到上面,胳膊越粗,卡的越疼啊,我突然担心起,我的胳膊不会没了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和顾睿求饶“顾先生,你行行好,赶紧把床移开,让我把胳膊拿出来,不然我要变残废了。”
“残废了我养你。”
“不是,现在不是在讨论残废之后的问题,现在是在讨论不变残废的问题。”
“难为你这个时候卡着胳膊,思维还很清晰。”
“多谢夸奖啊,不是,顾先生,你到底救不救啊!”
“先求我。”
“……求求你了,顾先生。”
“说爱我。”
“……顾先生,你没完了是不是?”
“不说的话,我去百~万\小!说了。对了,岳父岳母说晚上要煲汤,我下去看看。”
“别啊,顾先生。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你救救我吧。”
顾睿满意的一笑,趴到床上,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顾先生,这个时候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顾睿一笑“这个时候还这么牙尖嘴利的,就不怕我又反悔了?”
“顾先生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是哑巴。”
顾睿起身,将床挪开,我的手臂得以恢复自由。我又看见顾睿他趴到床上,用手臂在下面摸索着,最后把我的拿出来递给了我。
我拿着,揉着自己的手臂,不满的说“这床是怎么摆的?为什么和墙壁之间要留点空隙?留就留了,为什么还这么窄?”
“刚恢复自由,又开始牙尖嘴利了?”顾睿已经将床放回原位。
“我说的事实,保不?还会有第二次意外,比如你,胳膊被卡住了,那我可就挪不动这张床了。”
“我没你那么不小心,至少,不会把掉下面。”
“你……”
“还有,留有距离,是怕床受潮,至于距离这么少,是因为房间空间太狭小。”
我竟无法反驳。
但等我在下面吃了个午饭再上来的时候,发现床被挪到了中间,而同时房间里少了的是一张书桌,一个书架。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次非常不幸福和不温暖的,就是顾睿他起的非常早,钱钟淑女士和林玄清男士因为年纪大了,也起的早。以前的时候。林玄清男士总会等早饭做好之后喊我起床,而如今,他们一起来,本着顾睿已经起来的原则,我身为她的妻子怎么还能再睡在床上,结果我每天都在钱钟淑女士的鸡毛掸子的威胁下起床。
“来,木瓜牛奶。”每天早上钱钟淑女士都把这道主食递给我。
“顾女婿真的是没话说,每天早起起来锻炼,到点了就去上班,见面就知道和我们问好。”林玄清男士吃着一碗面条开始夸赞顾睿。
“瞧瞧这房子,最起码值上千万了吧?老林?”
“妈。你不是不物质的吗?你不是最讨厌这些个资本主义作风么?”
钱钟淑女士白我一眼“没这些东西,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妈,你堕落了,我小时候的偶像就这么毁灭了。”
钱钟淑女士不理会我,继续说“林初夏不知道积了什么德,碰到这么个完美的人。我要是晚出生二十年,我就去追他了。”
“爸,你老婆又想出轨了。你能不能管管?”
林玄青男士拿着筷子敲了一下我的碗“快吃,吃完还有一碗,你妈和我也是为你好。”
“我都二十几岁了,没得二次发育了。你们能不能死了这条心?”
钱钟淑女士点点头,我顿时看到了希望,她又转向林玄清男士“老林,你说为了顾女婿,也为了他们夫妻和谐,我们要不要让夏夏去韩国隆个胸?”
我一口牛奶,伴随着一小片木瓜喷了出来。
“隆胸很贵的,你们有钱吗?而且隆胸可能会导致胸部腐烂的,你们就这么拿我胸部的未来当儿戏了?”
钱钟淑女士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你瞧瞧,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你这样,要啥啥没有,顾女婿早晚要和你离婚的。”
“毕竟是咱的女儿,我们得帮帮她。”林玄清男士算是在说一句公平的话“对了,夏夏,你这回来几天了,也没见你上班,你怎么回事?”
我故意扯出一个笑“你们的好女婿决定养我啊!”
“那不行,女人家的还是要工作。不过你要是现在怀孕了,就另当别论了。”
一听到怀孕这个话题,我就只好埋头吃木瓜牛奶。
“夏夏,你说话啊,怎么一到这个话题就和我们打马虎眼?”
“妈,爸,你们都不用去学校吗?对得起国家给你们发的工资吗?”
钱钟淑女士和林玄清男士相互看了一眼“现在都放寒假了,你不知道吗?”
“我……”也就是说,这种地狱般的日子还将继续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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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睿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一个消息:“sheery要结婚了,想邀请你去当伴娘。”
我惊讶“她都要结婚啦?两个科学家的婚礼?”
顾睿点头。
我又一想“可我是个已婚女士,当伴娘是不是不合适?”
顾睿回“sheery不在意这些,何况她没什么异性朋友。”
我不由感叹“科学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实在是让人担忧。”
顾睿正把他的外套挂着放在衣柜里,听我这样说,不假思索的回“我们可以多生几个女儿改变一下现状。”
我直接被噎住,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sheery打来了电话。
“夏夏。”
“sheery,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夏夏,谢谢,我想邀请你当我的伴娘,这件事ryan和你说了吗?我这段时间忙的都要疯了,手头上还有个实验到了最后阶段,max也是,哦。max就是我的未婚夫。啊,反正就是焦头烂额。”
我一笑“其实我挺闲的,早知道你要结婚了,我可以过去帮忙。”
“那怎么好意思,现在总算是都弄好了,你和ryan我到现在才有时间通知,不要介意啊!你当我的伴娘没有问题吧?就在明天上午,我把伴娘礼服给了ryan了,你找他拿一下。”
“哦。”科学家的效率都这么高吗?
“那我就先挂了,我还要陪我daddy去见几个长辈,拜拜。”
“拜拜。”
“伴娘服呢?”我伸出手对着顾睿。
“刚开始不是不情愿吗?我也早就考虑到你的已婚状况。所以把伴娘服给简彤了。”
“靠,什么,你把伴娘服给她?sheery她能同意么?他俩根本不熟好不好?还有,那礼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简彤她能穿起来吗?”
顾睿看了看我,说“简彤穿,大概会大了点。”
“顾睿,你……不带你这么玩的。”
顾睿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礼服就在楼下,我拿上来的时候,岳母看到了。就被拦下了。”
我有点怕怕的问“我妈不至于把那件礼服往自己身上穿了吧?”
“岳母大概穿不上。”
我开心的一笑“你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穿着那件伴娘服,给sheery当完伴娘回来,我就直接感冒了,第二天顾睿要出趟差再去q城,我便没有让他看出来我感冒了。
但我的感冒越发严重,直接上升到了发烧,打了退烧针却效果不明显,无奈之下只好住了院。期间还被钱钟淑女士和林玄清男士一顿数落,他们约了一批老年教师出去有个爬山活动。
我不敢扫他们的兴,说陈淼和周文慧会来照顾我,而且顾睿今天也会回来。他们两个才安心的走了。
但其实顾睿的出差时间还有三天。
周文慧确实过来照顾了我一下。我和她还算投机,上次段威的事情让我对她心存感激,这个女人知书达理,善良,且,是真的爱陈淼。
周文慧晚上给我出去买饭,过会儿陈淼就过来接她走。
我躺在病房里,这几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此时是真的睡不着了。
我闲着无聊,反正病房里就我一个人。开始唱起歌来:曾经我把你当成我的宝如今你却安详的躺在他的怀抱我能感觉的到他比我好什么都能做到誓言就像演员在试演那项链还放在我的枕边这想念又点燃了一支香烟谎言还是一遍又一遍是我太贱还是你爱骗一切的一切都被你沦陷四面冰冷墙壁记忆被封存在这个冬季你走的那一天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如今看着你的照片却那么的触景伤情紧握着被你撕碎的心我的灵魂早就飞到了天际不是因为寂寞才想起你而是我真的真的放不下这份爱情……这他妈才是爱情呢!我一直以为我也有这样的爱情但是它没了……
“这他妈的……”旁白还没念完,我突然看到顾睿他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呢子大衣,手里还拖着拉杆箱。
“你怎么来了?”
顾睿放下大衣和拉杆箱,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上前来,伸手往我的额角轻轻覆上去。
因为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他的手指微凉,可是我却觉得仿佛有一股热流从额前迅速蔓延开来,直通到四肢百骸,到最后甚至连心底都在轻颤。
顾睿当然不会知道我的感受,只是微挑起唇角,显得有些满意:“不烧了。”然后又说:“刚才在唱歌?这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一首。”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俯着身子,恰好站在床与窗口之间,光线被他挡去了大半,可在这样的昏暗之中,我还是能够清楚看见他的脸,这才发现他好像将头发剪短了些,一双眼睛也因此显得更加清亮有神。
“你剪头发啦?”我问出口。
“太长了,就剪了。”
我故意说道“比以前丑多了。”总算是报了他说我唱歌难听的仇。
顾睿一笑“明天买个发套戴着。”
顾睿他明显在开玩笑逗我开心,我就配合他笑了一下说“好,买。我去给你挑,按我喜欢的颜色和长度来。”
顾睿站在我跟前,却突然握住我的手“为什么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不来,你就打算一个人住院了?”
我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不是一个人在医院住着,当然,其实也只是个小毛病,顾睿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顾睿静静地看着我,因为顾睿的责怪和担心,我心里某个地方不期然地变得柔软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眼睫,往后退了两步,找了张椅子拖到我跟前,姿态随意地坐下去。
我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早已变得不自在,所以顾睿一退开,我立刻坐起来,末了还不忘顺带将被子拉高,一直遮到下巴。
病房内暖气充足,顾睿瞥到我的小动作,不由一挑眉峰,问:“很冷?”
我故意打了个哆嗦“冷死老娘了,你不知道你一进来带来了多少冷空气。”
他起身。把杯子一拉,直接将我的头盖了下去,我把头钻出来瞪着他“顾先生,你玩的过了?”
顾睿他正好期身看着我,一身黑衣黑裤坐在沙发椅里,身体舒展眉目清朗,明明刚从飞机上下来,脸上却殊无倦色。我话一说完,他就凑过来要亲我,我赶紧避开。顾睿的神色有些僵硬,我赶紧解释“我还没好。怕传染给你。”
顾睿重新坐了下来。
我实在不想这气氛变得诡异,看着顾睿,拉住被单,问他“你怎么会来?不是去q城出差了么?”
“我不来,难道让你一直病下去?”他仍是挑眉,仿佛说得理所当然。
我说“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就算不回来,我也不会一直病下去,我要是一直病下去,也不是因为你没回来。”
顾睿看着我“我这么好心好意的回来看你,你一定要用这种冷冰冰的逻辑对待我?”
这话说得好像顾睿满腹委屈。我想想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他不管从哪里知道我生病了,但总算是抛下工作赶紧飞到我身边了,只不过我没法承接着他这份关心承接的理所当然。
“我,没打扰你们吧?”周文慧出现的很合时宜,她手里端着饭菜。
“原来还真不是一个人,我算自作多情了?”也不知带顾睿是不是吃醋了,吃起了一个女人的醋。
“不早了,顾先生你赶紧回去吧,刚下飞机也累了。”我对顾睿说。
顾睿站起身,接过周文慧手里的饭菜,说“这位小姐,这些天多谢你对夏夏的照顾了,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接手,你可以走了。”
周文慧一笑“好,好,我就先走了,正好陈淼也过来接我了。夏夏,有顾教授照顾你,比谁都放心。”
周文慧就这么走了,留了我和顾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