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箐箐的目光也随众人向门口看去,却见宴会厅的大门被拉开,一个男人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在场的女性除白箐箐之外无一不发出一阵惊叹。
来人一身灰色西装,西装衣襟大敞,却见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马甲,那马甲上还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怀表。
衣服剪裁得体,每个细节处都透着工匠精益求精的细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低调奢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自让他带着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尊贵。
他看上去很年轻,单单从面容来看,他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他身上却有一种年轻人所没有的稳重内敛的气质。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让人惊艳的大概是他的长相,他长得很俊美,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让人屏息的俊美,在他周身那尊贵的气质衬托下,这俊美更透着一种张扬,让人想忽略都难。
白箐箐在看到这人的那一刻,只觉得呼吸都差点停滞,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只是看到这人难免又让她想到了前世。
她以为米国那一次只是意外,她真的没想到她还能再遇到这个斯文败类,这个糟践她半生的变态。
她慢慢的调整呼吸,不能让自己在这种场合失态,上次不是也见过吗,不是也相安无事吗,没事的,放轻松就好。
言浩宇走过来,万老先生知道这人有轻微洁癖,是以只跟他简单的握了握手,然后将他大方的介绍给众人,“这位是c&g珠宝的当家人,不过我想大家可能更熟悉他的另一个称呼,达斯拉加州赌王。”
言浩宇手中的c&g珠宝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他手上的赌场事业却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从在达斯拉加州开办了一个小赌场开始,不到几年,赌场已经扩大到了世界各处,内地对赌博打击力度较大,所以可能他在内地的知名度没有那么高,可是在港城,澳城,湾湾这些地方,达斯拉加州赌王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介绍完了言浩宇,万老先生又一一给他介绍京都的各位权贵,而言浩宇全程都是态度谦和又不卑不亢的与人打招呼,他的礼貌谦卑内敛自持倒是赢得了在场不少人的赞赏。
介绍到廖定轩的时候言浩宇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跟廖董事长见面了。”
廖定轩也客气道:“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与赌王还真是有说不出的缘分。”
言浩宇含蓄浅笑,随即目光落在白箐箐身上,绅士而又礼貌的道:“廖太太,又见面了。”
此时白箐箐已经将自己复杂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她冲他颔颔首,态度自然又大方的打招呼,“言先生,你好。”
两人目光客气的相撞然后移开,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一切都恰到好处。
言浩宇与众人客气的寒暄过后拍卖会便正式开始了,大家在会场中央的位置上就坐。
万先生作为发起人,坐在最前排的中间,而廖定轩和言浩宇则分坐在两边,白箐箐作为廖定轩的太太,就坐在他的身边。
在正前方搭了个方形的台子做拍卖物品之用,拍卖会开始,台子上的灯光亮起来,而座位处的灯光却暗了下去。在昏暗中廖定轩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白箐箐浑身一僵,侧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微微俯下身,将嘴巴凑在她耳边,她以为他会对他突然握住她手的行为作出解释,不料他却道:“等下有看中的东西就告诉我。”
白箐箐有些不自在,想将手从他手中挣开,奈何他握得紧,她根本抽不出来,这边还有这么多人,她挣扎太过了也会惹人怀疑,两人如今还没有离婚,在外面她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是以便没再挣扎,故作淡然的冲他点点头。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个现代抽象大师的作品,被一个连锁超市的太子爷买走了,第二件是某位王妃戴过的一顶帽子,被某个奢侈品牌大中华区的总裁买走送给他太太了,接着第二件第三件……
廖定轩看到有合适的就问她想不想要,白箐箐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更何况都要离婚了她也不会再要他的东西,也就没让廖定轩白花钱。
接着拍卖会进入尾声,最后出场的是一个压轴的拍卖品。
这最后一件拍卖品挺大,被五六个壮年男子给合力抬进来,司仪将搭在上面的白布扯开,却见是一架略显陈旧的钢琴。
司仪在上面介绍,这是“钢琴之王”李斯特曾经用过的钢琴,距离现在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
然后又对它的做工和它的历史价值做了介绍,接着才说出最关键的——起拍价一百万。
廖定轩微微俯下身来冲她道:“这个挺适合你的,我拍下来送给你吧。”
白箐箐还没来得及说话,廖定轩就已经将写好的牌子举了起来,“五百万。”
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这跳价也跳得太高了吧,看来廖董事长是对这钢琴势在必得的。
不过身后很快有人加价,“伍佰伍拾万。”
廖定轩举牌,“七百万。”
周围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加价,“八百万。”
“一千万。”这话却是坐在万老先生另一边的言浩宇说的。
廖定轩几乎没做什么思考,然后举牌,“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百万。”言浩宇沉着应对。
廖定轩正要再加价,白箐箐急忙拦住他,“你别拍了,实际上我非常不喜欢李斯特,你送给我我也不想弹。”
廖定轩凝眉看她,“真的?”
白箐箐急忙点头。
“……”廖定轩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加价了。
其实白箐箐是骗他的,她不仅不讨厌李斯特,相反还挺喜欢他的,她练钢琴技法的时候弹的就是李斯特的曲子。
只是对这架钢琴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言浩宇曾经买来送给她的。
要知道这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家伙平时别说是钢琴了,连音乐也很少让她听。
他知道她对音乐的痴迷,可是他不准她对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或者东西感兴趣,她不准弹钢琴,不准喜欢音乐,她只能想着他,时时刻刻都得想着。
那时候她才被人灌药打掉了孩子,言浩宇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将李斯特用过的钢琴拍下来送给她。
只是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他为什么还要竞价?拍卖场的规则白箐箐还是略知一二的,言浩宇这是在故意坑廖定轩呢!
廖定轩没再竞价,这钢琴自然就落到了言浩宇的手中。
言浩宇起身走到钢琴旁,随意的在琴键上戳了戳,立刻便传出几声悦耳的琴音。
“经历过百年音色还能保持得这么好,看样子真是一把好琴,只可惜我不会弹琴,大概也体会不出它的魅力。”
言浩宇说到此处,突然将目光向台下看过来,他站在台上光线很明亮的地方,本来就是光彩照人的人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更是有一种光芒四射的魅力。
带笑的目光望向台下黑暗中的某处,他笑得很好看,“廖太太是作曲的,想来应该也是会弹琴的吧。”
白箐箐颔首而笑,“会弹。”
“那不知可否请廖太太为我们弹一曲,让我们领略一下这古老钢琴的神秘魅力?”
白箐箐笑吟吟的望着他没说话,而周围已经非常捧场的响起了掌声。大家都这么有兴趣,看样子她若是不弹的话那也太扫兴了。
一旁的廖定轩却突然凑过来低声冲她道:“不想弹的话就不用去弹了。”
白箐箐当然不想去弹,反正廖定轩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怕得罪人,正要拒绝,坐在廖定轩身边的万老先生却笑吟吟的道:“我听说廖太太弹钢琴弹得挺不错的,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一饱耳福。”
这下白箐箐倒是犯了难,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万老可是今天拍卖会的发起者,再加上老人家又德高望重,他都亲自开口了若她拒绝的话那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罢了,不过只是弹一曲而已又没有什么。
白箐箐冲万老笑笑,这才站起身走上台冲台下鞠了一躬道:“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献丑了。”说罢便冲言浩宇相互颔首致意,言浩宇又冲她绅士的比了个“请”的手势便走下台去,将舞台完全留给了她。
白箐箐走到钢琴边坐下。毕竟是放过太久的钢琴了,白箐箐一坐下便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
这股霉味简直太熟悉不过了,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这架钢琴的时候在它身上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手扶琴键,在这样的场合那就弹一首欢乐颂吧。
烂熟的乐谱她早已记在心头,流于指间,琴音便一蹴而就。
第一次在这架钢琴上弹奏的时候她弹的并不是这一首曲子,是什么曲子呢,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即兴创作出来的,就在那个时刻,在那种心情下,指尖落在琴键上,像是不用思考就自然而然的弹奏出来了。
可是,虽然乐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知道那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很悲伤。
怎么可能不悲伤,她才刚刚失去了她的孩子……
五个月大了,早已成型,是一个男孩。
虽然她恨极了言浩宇,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毕竟是长在她身上的一块肉,她对他的到来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为了他对言浩宇这个变态妥协,她不再跟他对抗,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可以不要自尊,什么都不要,她只祈求她的宝贝能健健康康长大。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见面就被人从她的身体里硬生生夺走。
失去孩子的她彻底绝望,就坐在这架钢琴前,她将她的绝望她的痛苦都用音乐发泄出来,以此来祭奠她的孩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紧紧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上台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为什么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前世,为什么明明已经获得新生她还是被前世重重牵绊住。
台下的掌声更为热烈,而她也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来,大方的鞠了一躬然后下台,在廖定轩身边坐下。
她的表情已恢复如常,在昏暗的光线中大家也看不到她发红的双眼。跟她距离最近的廖定轩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一切都很平常,她不过就是上去弹了一首曲子而已。
拍卖会结束,大家陆续散场,白箐箐在离开之前去了一趟卫生间,心里的情绪依然很复杂,她需要平复一下。
她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这里封闭而狭窄,不会有人看得到她。
其实上天对她已经很公平了,最起码还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至于为什么言浩宇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大概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考验吧,让她直面她的过去直面她的痛苦。
可是她不会害怕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新生,她绝对不会再让它毁于一旦,什么言浩宇,她通通都不怕!
这些痛苦算什么呢?都已经经历过的,又何必再怕回忆?
再走出隔间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她依然还是那个端庄大气的廖太太,她以后还会是人人称赞的白作曲。
她会很好,非常好。
卫生间旁边有一个吸烟室,白箐箐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却听得里面有人叫她。
“廖太太请留步。”
白箐箐转头去看,却见言浩宇就坐在吸烟室那真皮沙发上,他将西装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配着藏青马甲。
衬衣的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手腕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见她看过来,他将香烟放在烟灰缸中摁灭,然后起身向她走过来。
他的个子虽然没有廖定轩的高,可是比平均线还是高出了许多,他身上没有廖定轩那种压迫人的气场,可是他这么走过来的时候却还是让人悠然而生一种紧张感,似乎是在告诉面对他的人,他虽看着和蔼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有了刚刚在厕所中那一番心理建设,白箐箐再面对他的时候就坦然多了。
“言先生叫我有什么事吗?”
他在她跟前站定,双手插兜,面上的笑容温和又平易近人,“廖太太刚刚弹的曲子很好听。”
白箐箐谦虚颔首,“谢谢夸奖。”
他没有再说话,白箐箐便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转身却突然听得他道:“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会哭?并不是客气的询问,反而夹杂着一种沉重感。
白箐箐浑身一僵,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转头向他看去,却见面前的男人依然还是那带笑的模样,面上既不过分亲切也不过分疏离,是恰到好处的礼貌。
似乎刚刚那沉重的一句问话只是她出现了幻听。
“廖太太把眼泪流在了我的琴键上了,我只是很好奇,明明弹的是那么愉快的曲子,廖太太为什么会哭。”
白箐箐暗暗握紧双拳,然而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的,她一脸抱歉的望着他,“大概是最近遇到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了,弹着弹着想起了那些不愉快所以就哭了。”
“是这样啊……”他微眯着的目光透着高深莫测,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箐箐。”一旁突然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
白箐箐一听到这声音就松了一口气,她转头一看,果然来人是廖定轩。
也不知道为什么,廖定轩一出场,白箐箐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那让她紧张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她冲言浩宇坦然一笑,“我先生来找我了,告辞。”
言浩宇也客气的笑笑,“再见。”
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走远言浩宇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凝结下来,助理走到他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先生,那个司机已经带来了,要见他吗?”
言浩宇面容冷肃,“见。”
两人一直出了酒店上了车廖定轩才问她:“刚刚言浩宇跟你说了什么?”
白箐箐耸耸肩膀一脸不以为然,“没什么啊,就是说我弹钢琴弹得好这一类的。”
廖定轩点点头,倒是没多问了。
车子开到浅水湾,廖定轩让她先回去,他还有一点事情处理,白箐箐倒是没多想,跟他道了别就先回去了。
直到白箐箐的身影进了别墅的大门,廖定轩才吩咐司机开车,他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只在司机调头离开的时候冷冷的吩咐一句,“让陈康来见我。”
一个小时之后,廖定轩回到了位于乐派集团最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身材瘦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将一张脸遮了大半,他一进门便将口罩摘下再将帽子扔在一边,一脸不快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的,等下不管要我查什么都要给我加钱。”
“少废话。”廖定轩的语气不太好。
来人果然没什么废话,直接问,“倒是难得你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将我叫来,想来这次要调查的人很棘手吧?”
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的廖定轩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双眼似乎微眯着,隐约给人一种凝重感。
“你知道言浩宇吗?”
陈康微楞,“达斯拉加州赌王?”
“你认识他?”
陈康耸耸肩,“他在湾湾开赌场的时候来给我家买过地。”随即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头,“怎的,你让我调查他?”
“不。”
“那是谁?”
“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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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酒店总统套房里,言浩宇洗完了澡裹着浴袍正端着一杯茶喝。
没一会儿助理敲门进来冲他躬了躬身道:“先生,人带来了。”
言浩宇冲他挥挥手,助理明白,转身下去了,没过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人进来。
言浩宇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末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微微掀着眼皮向来人看去,“你是廖太太的司机?”
面对眼前这个漂亮而又危险的男人,黎之安却格外淡定,听到他这么问便笑着答了一句:“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要紧。”言浩宇摸出一根雪茄点燃,他双腿优雅的交叠着,微眯着目光看着他,“你在廖太太身边呆了几年,想来对她的习惯也是了解的。”顿了顿,干脆利落地甩来他此番带他来的意图,“我想听听关于廖太太的事情。”
黎之安微楞,片刻之后看向他的目光便多了一种意味深长,面对他的目光言浩宇的面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似乎他对一个已婚女人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什么不对。
黎之安微微颔首笑了笑,“可是大概会让言先生失望的,我只是个司机,对廖太太并不了解。”
言浩宇没说话,就那么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他。
黎之安冲他颔了颔首,“没办法帮到言先生真的很抱歉,告辞。”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字里行间却有一种绝对的自信。
黎之安转身的脚步一顿,微挑着眉头,满脸兴味的望着他道:“我想要什么言先生可知道?”
言浩宇伸手弹了弹烟灰,仿若闲聊一般,“万莹莹是你妈妈吧?”
黎之安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下来,那原本看向言浩宇随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凌厉。
言浩宇却并没有将他的惊愕太当成一回事,他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语气中依然带着闲散的笑意,“你看,我连你的身世都知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
“如果没有人帮忙,你觉得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而我,我的能力帮你绰绰有余。”
黎之安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他已恢复如常,面上依然含笑,没有惊愕也没有慌张,“你为什么想知道她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他沉默片刻,笑容突然深刻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廖太太的一切。”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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