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规劝
被人惦记上的萧祁然此时却坐在萧明速的书房里,等看到颜三小姐见到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就露出欢快的神情。
“我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前来规劝萧将军的。”暗示颜三小姐他一早就知道她来的目的。
萧明速的目光就在两人身上来回打探,见颜三小姐神色坦然,不似同萧祁然有什么的样子,放下心来问:“你也觉得我应该回京才对?”
“今上特地派了太子前来请您回京,您要是再不回去,未免授人口舌,参您一本反而不美。不如接受了太子的好意,全了皇家的面子。”
一旁的颜曜也点点头道:“如果舅舅还不肯回京,未免有托大的嫌疑。”又想着萧明速是因为自己姐弟两才不想回京,又道,“先生说按照我现在的学业,明年就可进京下场历练了,最迟明年我就能上京,舅舅无需担心。”明年正是三年一次的科举。
萧明速听得眼睛都亮了几分,拍了拍颜曜的肩膀:“真是给长脸!”提也不提颜宇轩的功劳。
颜三小姐听了也很高兴,还是泼他的冷水:“你先生只说让你历练历练,多半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科举的严苛,你切不可就此自大以为自己能一举高中!”
“我知道。”颜曜腼腆地笑着,“我知道先生的意思,明年只是试水,真正下场是后面的科考。”
见外甥如此争气,萧明速喜形于色,吩咐了丫鬟去告诉萧老太太:“让你外祖母也跟着高兴高兴。”却不提到底去不去京城。
是担心自己吧?颜三小姐眼眶微湿,更不能让萧明速落得个功高震主的名声,说道:“舅舅若是去了京城,依照我父亲的政绩应该很快就会升迁,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京城重聚了!”
萧明速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萧祁然提出告辞,要回去复命。颜三小姐知道太子正等他的消息,自然不会拦着。萧明速亲自送他出门。
萧老太太的清辉堂里就一派喜气洋洋,萧老太太面色红润地拉着颜曜的手,直说曜哥儿是个聪明的。又吩咐碧玉开箱打赏,让萧家的人都跟着高兴,冲淡了即将要离别悲伤。
又拉了颜三小姐的手,安抚道:“我们的清蒄也是个有福气的!”
“可不是!”萧三太太特意推了外头的事过来凑趣,“没有福气能做了您的外孙女?”惹得萧老太太哈哈大笑。
晚饭间大家不分男女坐了一张桌子,萧明速就将要回京述职的事情说了。
萧老太太知道儿子已经做了决定,不好阻拦,却耍起了性子:“你去你的京城,我要留下来陪我们曜哥儿和清蒄。”
颜三小姐就劝她:“您一直留在这边照顾我和曜哥儿了,连大舅舅和二舅舅那边的几个表姐和表弟都没能在您面前尽孝,您就随三舅舅一起进京吧!”
萧老太太也想念孙子孙女,只是担心两个外孙没了他们坐镇会被颜家轻待罢了。
颜三小姐自然知道她的顾虑,捡了高兴的让她重新笑起来,这才继续说道:“父亲想要回京城去就必须整治好内院,太太必不敢太过亏待我们。我祖母视曜哥儿为宝,也不可能让太太的手伸到曜哥儿的院子里去,您就安心回去吧!您来这边都十几年了难道就不想表弟他们吗?”
乖巧懂事的样子说得萧老太太眼泪都出来了,却欣慰地笑着:“要是我不跟你三舅舅回京,你表姐他们是不是都不能尽孝了?”到底是松了口。
颜三小姐松了口气,俏皮道:“那是,平时只能给您做做鞋袜,我要再不把您还给表姐他们,只怕他们就要剥我的皮了,我和曜哥儿都霸占您这么多年了,怎么也得给他们亲近你的机会吖!”
“瞧瞧这小嘴!”萧老太太作势要打她,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却轻得如同抚摸。
萧三太太也来凑趣:“您别累着,我替您先教训教训这泼猴!”却一把搂住了颜三小姐的肩,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颜三小姐眨眨眼睛,轻声道:“三舅母别着急难过,先想想可以见到露姐儿应该高兴才对。”一席话冲散了萧三太太的担忧。
颜三小姐是真心希望萧明速一家回京城去,虽然她现在去不了京城,但不代表她不会去京城。
俗话说得好,离散不过是为了下次相聚。她会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靠近那个让她梦碎的地方,一点一点夺回属于她们言氏的公道!
又想到蛰伏在萧家,对萧家虎视眈眈的那些人,得多制些药丸给萧三舅舅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又想到潭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萧老太太已经过了七十岁了,得准备些萧老太太用的药丸备着。
待众人喝过茶就和颜曜提出要回颜家去。萧老太太知道她还有事要办,搂了两个孩子半响,吩咐碧玉拿出两个封红递给她和颜曜:“拿着傍身。”
颜三小姐没有推辞,朝萧老太太和萧三太太屈膝行礼,这才随着萧明速退下。
她知道萧明速送姐弟两回颜府,怕是有话要对他们说,果然出了清辉堂,萧明速就道:“你去给太子递话,这次官道上的劫财案怕是没这么简单。”
颜三小姐微怔:“我父亲知道吗?”这也是颜宇轩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事。”言下之意是颜宇轩并不知情。
颜三小姐和颜曜的脸上就浮现了郑重的神色。萧明速才道:“我抓到个犯事的,他虽然不肯说话,我却对他有些印象。”
能让萧明速有印象的人,不是官员就是官兵,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官员不可能好端端地做了劫财的事,官兵就更难说了,萧明速能记得的,至少也是有职位的那种……
萧明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西边,怕是要起战乱了……”很是唏嘘的样子。
颜三小姐立刻就知道那些人是哪里的了,西边离湖南这样远,他们却舍了四川总兵府,不辞辛苦地跑来湖南,以这样的方式递消息,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就是上头有人盯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不管是哪一种,颜三小姐心里都不好受,西边能太平这么多年,完全是外祖父和众多将士换来的,如今又要拿更多人的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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