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查到了，为什么反而还相信了她？”秦姨娘很不明白，既然颜三小姐已经按照她给的提示查到了季氏娘家，又查到了季氏给老夫人的药丸加了慢性毒药，怎么反而愈发肯定了是她。

　　“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季夫人娘家世代从医，从来救苦救难如何生得出谋害他人性命的恶毒想法来？你忘记了医者都有一颗仁心，何况夫人娘家世代都是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都以你的心思看人，恐怕这世上在你的眼中没有几个好人吧！”颜三小姐好心替她解释。

　　“就好比李大少爷救了你为你赎身，不过是想到你父亲犯下的过错虽然可恶，可是你到底年幼也不知情，这才冒着大风险救你出来，可你不知感激，反而要谋害了他的性命。或许在你心中，就从未想过要感激吧！”

　　这样的斥责，让秦姨娘苍白了脸色，也让季夫人和李老夫人苍白了脸色。

　　“你说什么？你说是秦姨娘害死了明哥儿？”李老夫人扶着司琴的手颤悠悠地走了过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姨娘抿紧唇默不作声，李老夫人已经抹起了眼泪，哽咽道：“我从来只以为那是一场山贼劫财杀人灭口的意外，当初跟随明哥儿一起的三十多个人无一人幸免，就是富春的官府都惊动了……”

　　季氏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她身上中的毒未解，只能任由眼泪落在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李老夫人话锋一转，望着亲姨娘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恨意：“没想到居然是你，害死了他！”

　　“司琴，伺候老夫人服用一颗救心丸。”颜三小姐吩咐司琴，害怕李老夫人过于激动而承受不住。

　　李老夫人一把推开司琴，脸色虽然苍白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她说：“我还坚持得住，现在只怕是个开端，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若是我这点都熬不住，李家早就散了。”

　　颜三小姐点点头，望着抿着唇不说话的亲姨娘，暗暗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可是这里到新登一来一回需要好几个时辰，就算我现在弄死了你，传到新登去也是晚上了。”

　　“可你没有对我动手，不就是想拿我的命作为威胁么？”亲姨娘一语点破了颜三小姐的思量，“不然你跟我废话些什么？如今你是刀俎，我是鱼肉，要杀要剐你大可放快些。”

　　“我和你无冤无仇要你的命做什么？要你命的是李家人。”颜三小姐并不恼，幽幽说道，“有时候痛快的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多的是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你可千万要经受得住才行。”

　　亲姨娘脸色未变，兀自强硬着，却不敢和李老夫人对视。

　　颜三小姐不再看她，任由她坐着也不派人看管她，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吩咐小桃：“去把准备好的解药给大家服下，一会儿晚间只怕是有一场恶斗，还需要布置一番。”

　　一席话说得亲姨娘终于目露惊恐，她万万也没有想到，颜三小姐手里居然有解药，他们这次行动就是趁着黑夜风高好不声不响地杀了李家的人，再制造一场意外，好顺理成章地继承李家的家财。

　　可是——

　　若是别院里的人奋起反抗，这里虽然是乡下，可是周围却有几十户农家，想要一点声音也透不出来，只怕是不可能的。

　　“喂了秦氏药，好生看管起来，可千万不要让她跑了。”这次是李老夫人，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看亲姨娘的目光就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秦姨娘被堵了嘴巴拖了下去，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站在院中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的少女，见她面容恬静沉稳，一丝惊慌都没有，眨了眨眼睛，麻木地被带了下去。

　　还不到最后的关头，一切都有逆转的可能，她不信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计划，能被区区一个小丫头破坏，夜，可还长着呢！等不到她的信号，那人是不会乱来的。亲姨娘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只要寻到机会……

　　李家的别院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夜幕降临，别院外面静悄悄的并无异常，只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几人隐在暗处，警惕地望着周围，丝毫不曾因为平静就有所松懈。

　　别院内灯火通明，和往日相差无几。默默打量别院的人皱起了眉头，莫不是秦姨娘没有找到机会下手？报信的人没有，约定好的暗号也没有，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报个信。

　　离李家别院不太远的一户农家里，接到消息的人忍不住走到院子外面眺望李家，见李家果然一派繁华景象，皱起了眉头。只是院子里不曾点灯，他的面目就看不真切。

　　沉吟了许久，他缓缓开口：“看来秦氏还是个蠢货！不要等她的信号了，实行第二条计划！”

　　传话的下属有些迟疑：“那秦氏的安危？”

　　那人叹息一声，却不改声音狠绝：“只要有了李家的财富何愁没有女人？他会懂我的意思的。”

　　那下属低下头去，勉强开口：“可是还有那……”

　　“混账东西！”那人毫无预示地发怒道，“又不是儿子，那么在意做什么？！”

　　“是……”下属不再迟疑，领命而去。

　　李老夫人的院子里，众人聚集在一起，面色都有些凝重，尤其是徐令清，几次抬起头看了看颜三小姐，欲言又止。

　　颜三小姐像是从未发觉，从容而镇定地给李老夫人诊脉，笑道：“还好，我还真担心您会承受不住。”

　　李老夫人就苦笑道：“还不到倒下的时候。”

　　众人心中一沉，的确如此，虽然不可置信但是从秦姨娘不曾反驳这一点不难猜出，颜三小姐说的那番话十有**是真的。

　　颜三小姐又去看镇定自若的萧祁然，问道：“你可准备得万无一失了？”

　　萧祁然自信一笑：“等等你且好好看着。”

　　与此同时，一匹马快速靠近了李家的别院，别院的门很快被瞧向，守门的小厮警惕地开了门，那人就撞了进去，灯光一照才发现，竟然是李家的三管家。

　　他一把抓住了来扶住他的小厮，断断续续说道：“快让我见老夫人……家里……家里着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