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丢脸

　　人家说得这样清楚明白，根本丝毫要替颜大小姐要遮掩的意思，又是当着府里人的面一路将颜大小姐提了回来，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了了。

　　颜老太太反而冷静下来，说道：“去打盆水来，将这个孽障给我泼醒！”

　　一盆冰冷的水泼下去，颜大小姐悠悠转醒，见到颜老太太面沉如水的坐在那里，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地跪在了地上，也不为自己申辩。

　　颜老太太就冷哼一声，挖苦道：“我没想到你还是个这样有骨气的！”讽刺意味这样浓。

　　颜大小姐哪里还装得下去，露出凄然的笑容来：“祖母早已经定了孙女的罪，说不说又有什么不同？”她只是恨，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连欢合香这种东西都用上了，萧祁然居然还是不上当！只能说她时运太过不佳了！

　　“那敢情说你还认为你自己没有罪了？”颜老太太毫不掩饰脸上的讽刺，“像个下贱货色一样穿成这样去勾引男人，还不思反省，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颜大小姐也不伪装了，她抬起头望向颜老太太，问道：“孙女为自己打算有什么过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孙女不过是想尽力为自己争一争罢了，又哪里做错了？祖母只说让我放心，去给五妹妹伏低做小，将自己的脸送给五妹妹去踩，让五妹妹舒心了祖母就会为我做主，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叶家到现在都不接受我，四婶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死活不肯开口为我去叶家走动说情，祖母又在做什么？孙女不靠自己难道还靠言而无信的祖母不成？”

　　清亮的眸子毫不畏惧回视颜老太太，半点尊敬也无。

　　颜老太太被气得上前一个耳光就打了下去，手心发麻的疼痛让她稍微解恨了一些：“没想到我还养出了个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东西！”

　　颜大小姐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毫不示弱回过去：“这也是祖母教导得好！”

　　反正已经好不了了，再伏低做小求饶只会被踩得更狠，不如让她说个痛快，至少这一刻颜大小姐是毫不畏惧的。

　　从她被萧祁然说丢回颜老太太的院子她被敲昏起，她不用猜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院子，如今府里住的可不止颜家的人，还有善德观的道士，她最终的结果已然可以预见。

　　颜大小姐惨然一笑，对萧祁然也恨了起来。凭什么颜三小姐可以，她就不行？她不是不知道颜三小姐偷偷和萧祁然私会过，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这幅样子更是让颜老太太怒火中烧，高声喊道：“给我送到家庙去，我们颜家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小姐……”

　　一个凄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然后颜大太太如同一阵风一样闯了进来，将颜大小姐抱在了怀里，哭道：“就算我们清照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母亲大可打她骂她，这样侮辱算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一笔可写不出两个颜字！”

　　这还是颜大太太头一回站到颜老太太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颜老太太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逆来顺受没什么脾气的大儿媳妇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颜大小姐这才在颜大太太的怀里哭了起来：“母亲……”这一刻她总算觉得好受了些，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都哭出来，颜大小姐的哭声凄惨得让人揪心。

　　“不怕不怕，有母亲呢！”颜大太太也跟着落泪，还安抚着摸着颜大小姐的后背，柔声说着，“有母亲给你做主，清照不要害怕。”

　　再抬起头来时就变得刚强起来，再不似从前的怯懦：“母亲自清照不过八个月就强行抱到了上房，我不敢有所怨言，连母女的面都不喜欢让我们相见，我想着媳妇的见识有限，母亲又是大家出来的闺秀，懂得自然是比媳妇要多，也就放开让母亲教导清照。可是……”

　　她话锋一转：“母亲想为五小姐谋个好出生，要将我们清照嫁到叶家去我也是感激的，毕竟叶家是世家，我们清照算是高攀。但是为什么清照犯了错，母亲却只说清照是孽障是不孝女，难道身为她的教导者，母亲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好端端的女儿被养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也要学一学那萧晴岚，致死都要把孩子的抚养权争到手，而不是就这样妥协……”

　　萧晴岚本来就是颜老太太不可触及的逆鳞，颜三小姐又一而再地挑衅颜老太太，加上颜四太太才抱怨过自己，现在连一个庶出的大儿媳都敢指到自己的鼻子面前来骂她，颜老太太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你这个不孝的女人，我要让我儿子休了你……”颜老太太气得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吃人般地盯着颜大太太。

　　颜大太太到底是惧怕颜老太太的，吓得缩了缩肩膀，将颜大小姐抱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力量。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忤逆颜老太太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索性破罐子破摔：“休了我也好，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们清照，干脆将我们母女两都赶出去府去，免得碍着您的眼！”

　　俗话说得好，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强！颜大太太也被压抑得太久了，她和丈夫感情并不算太好，只得了颜大小姐一个女儿，丈夫纳妾也好，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好，她只想着女儿能嫁的好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如今女儿做出这样大的错事，颜老太太却一点维护的意思都没有，让她彻底死了心。

　　被这样接二连三的顶撞，颜老太太怒极反笑，指着颜大太太两个人，说道：“你以为我不敢？”

　　颜大太太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

　　一时间院子里嚣张跋扈得让一干人等战战兢兢，恨不得让自己能原地消失，才能避免老太太秋后算账。钱嬷嬷见颜老太太指着颜大太太一动不动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去顺颜老太太的气，才发现颜老太太已经气得直哆嗦，牙齿咬得嘎吱响，竟然是有些中风的前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