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临时派给侯爷的差事,侯爷只让随侍回来取了行礼,也没有和本宫告别,若不是宋东回来拿行礼,本宫也是不知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差事,宋东不知道,本宫自也是不知的。
本来侯爷是不让告诉母亲的,怕母亲担心,反正过个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但是本宫想着,母亲说不定有事找侯爷,以免母亲四处寻不到侯爷,所以想了想,还是和母亲说了。”
长公主轻描淡写的道,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脸色甚是平静。
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肯定以为长公主所说的话都是真实情况。
宋老夫人心里却明镜似的,且不说宋谦和这外出的差事时间凑的太过巧妙,她甚至怀疑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外出的差事,宋谦和根本只是为了躲出去,就是不想让她这个做娘的找到他。
他是拿定了主意,不会轻易放过老二夫妻的。
“他何时回京?”宋老夫人问道。
长公主摇摇头,“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侯爷只说几天就好,至于到底几天,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
几天?
也就是说老二夫妻将会在几天之内就被定罪,既然要去府衙过堂,也就说明证据都齐了,根本不需要再找证据,所以案子将会审的很快。
宋老夫人心里对自己的猜测甚是笃定。
宋老夫人看着坐在长公主身边的顾冬雪,道:“墨儿媳妇先回去吧,明宝似乎也困了,带她回去歇一觉,我和你母亲还有话要说。”
顾冬雪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笑着对她点点头,“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公主府虽然物件齐全,但是你们自己惯用的物件最好还是带一些。”
“是,母亲。”顾冬雪恭敬的应了一声。
又朝宋老夫人福了一福,“祖母,孙媳告退。”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
也不知宋老夫人是如何与长公主说的,长公主又是如何回答的,顾冬雪带着明宝刚刚回迎景院一刻钟左右,素雯便过来传了长公主的话。
“世子夫人,殿下说明日就出发,还是原先说好的,辰初就走。”
看来宋老夫人并没有说动长公主。
晚上,宋知墨回来的时候,顾冬雪将白日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你说,二叔二婶会如何?”顾冬雪颇为好奇。
“按照大宁律例,拐卖女子及孩童,一经查实,主谋死刑,从犯流放边陲苦寒或者酷热之地,按其罪刑严重程度,五年至终生不等。”
宋知墨想了想道。
“父亲和母亲之所以将案子交到京兆尹那里,而不是求皇上判决,就是想按照大宁律例来处理此事?”
顾冬雪问道。
宋知墨点头,“若是请求皇上处理此事,虽然二叔二婶他们当初所为实在难以饶恕,但是一般人皆是同情弱者,父亲母亲这些年所受的煎熬已经过去了,那些人即使有所耳闻,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因为没有切身体会,所以他们很难感同身受。
况且我现今又已经回来了,这些年的经历大家也都知道,并没有如何受苦,相比于一般被拐的孩童,我算是运气很好了。
甚至比普通百姓家小儿的日子还要过的富裕舒适。
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些似乎又能够为二叔二婶抵消一部分罪责。”
顾冬雪点了点头,她明白这个道理,外人只会看热闹,又有几人会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的。
“二叔毕竟是父亲的亲弟弟,是我的叔叔,此事若是求皇上判决,因皇上是我的亲舅舅,母亲和皇上之间的姐弟情分甚好这是众所周知的,无论皇上轻判还是重判,别人都会同情二叔二婶的,认为是我们大房揪着事情不放。”
顾冬雪眼睛亮亮的,她笑道:“现在交给京兆尹,父亲不在京城,母亲闭门不出,一切以大宁律例为准则,任是谁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还有一点,如此,祖母也是没办法求情的。
若是由皇上判决,祖母说不定要进宫求太后求皇后,或者跪宫门,但是现在,二叔他们的的确确犯了律法,祖母师出无名。”
若是宋老夫人真去跪宫门,安成候和长公主也是颜面无光的。
宋知墨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里轻松的讨论宋谦祥和赵氏接下来的命运。
府中的其他地方,无论是寿安堂,还是二房那里,都是一片紧张混乱。
宋谦祥和赵氏被带走后,宋知玉和宋知言又去了寿安堂一趟,这时他们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何事,父母为何会被衙门的人带走。
宋知言简直无言以对,他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可奈何。
夺人亲子,与杀人父母没有任何区别,这般的仇,大伯和大伯母又如何会轻饶。
说句自私的话,若是大伯和大伯母只针对当事人,也就是他的爹娘,不连累他们这些并不知晓更加没有参与此事的儿女们,大伯和大伯母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宋知墨不是已经回来了?现在世子之位还不是他的?再说这些年他虽然不在候府,但是他被庆幸伯收养了,那庆幸伯没有娶妻,更加没有其他子女,他的日子过的也是相当舒适的。
大伯和大伯母何必为了过去的这一点事大动干戈,我爹好歹是大伯的亲弟弟,他怎么一点不顾念兄弟之情。”
宋知玉的话和宋知言心中所想的截然相反,宋知玉一听完宋老夫人所说的原因,甚是不以为然,觉的宋谦和与长公主太过苛刻记仇。
即便知道长公主和宋谦和并不在寿安堂,宋知言还是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屋里除了老夫人心腹的嬷嬷和大丫鬟外,并没有其他人。
宋知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想,若是大伯大伯母听到宋知玉此番言论,饶是本来不准备牵连到他们这些侄子侄女的,说不定也会因为宋知玉这番话改变主意的。
“大哥,你莫要忘了,这些年,大伯和大伯母是如何四处寻找二哥的,因为二哥遍寻不到,大伯母又是如何郁郁寡欢,甚至每到二哥的生辰,大伯母都要病一场。”
宋知言本不想与宋知玉说这么多的,但是他又怕他四处乱说,连累了自己和二房的其他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