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甜甜又笑道：“你是不是紧张啊？”
陈遥一脸不快：“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因为这是你第一回上直播嘛，紧张也是正常的。”顾甜甜停顿了一下，安慰道，“不要怕，等会儿看我脸色行事！”
“看你脸色？”
陈遥蹙眉，盯着屏幕里顾甜甜那张贴着惨白面膜纸的脸，“……怎么看？”
顾甜甜：“……_(:3ゝ∠)_”
好吧，她都忘了自己还贴着面膜了。
弹幕瞬间被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刷满了。
“怎么看！哈哈哈哈！”
见距离电视剧播出还有五分钟时间，顾甜甜干脆拿了副扑克牌，要跟陈遥玩“猜大小”。
——谁要是猜错了，就要在脑门上贴张便签纸。
结果，不到五分钟，陈遥的脑门上就贴满了五颜六色的纸条。
连续猜错七次后，陈遥一脸郁闷：“顾甜甜，你是不是作弊了？”
顾甜甜瞥了一眼放在显示屏右下角用来作弊的小镜子，扶着面膜憋着笑道：“当然没有。”
“为什么我这么不信你？”
“请看我正直纯洁的表情。”
“……看不见。”
弹幕们顿时又笑得刷了一大波“23333”和“hhhh”。
还有人安慰陈遥：“瑶瑶不要难过！我认为，每次都能猜错也是一种能力啊！哈哈哈！”
……
经过两人这一番互动，弹幕很快就刷满了整个屏幕。
正在看视频的蔡春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让顾甜甜和陈遥同时进行直播的选择是正确的。
按照陈遥的性格，若是让他自己做直播，到时候十有八/九要冷场。炒热气氛的工作，果然还是要顾甜甜这样浑身槽点的人来担当。
很快，《女神来了》第一集终于开始播出了。
顾甜甜赶紧扯掉面膜，然后一脸严肃道：“行了，都坐好了，该准备瓜子的都准备好。”
她说完，就掏出瓜子自顾自地磕了起来。
观众们对此表示：“嘤嘤嘤~我也想次瓜子了怎么破？”
“哈哈，对两个人路转粉惹！好期待这部剧的情节！”
“被陈瑶瑶萌一脸血，全程关注右上角，无法集中注意力看剧，怎么破？”
看到这些弹幕，顾甜甜并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于是她平静道：“陈遥，好好看剧，别老卖萌。”
正忙着从脸上扯纸条的陈遥一脸哭笑不得：“谁卖萌了！”
弹幕们：“哈哈哈哈真是够了！还能不能好好看剧了！”
顾甜甜一脸严肃：“就是，还能不能好好看剧了。”
陈遥无奈：“怎么反而变成我的错了？”
顾甜甜笑道：“行了，片头曲马上就完了，谁都别说话，要开演了。”
这部剧的片头曲的bgm是一首时下流行的电音，配合清新风格的背景特效，十分带感。
顾甜甜正要发表感慨，忽然想起“别说话”的规则，便掩口对着镜头，冲观众们小声道：“这片头曲真不错，我几乎能看到经费在燃烧，也不知道蔡春老师的存款还剩下多少，够不够他结婚的……”
弹幕们：“哈哈哈哈~看来是不够吧！”
“我好像突然明白蔡春一直是单身的原因了【手动滑稽】”
正在看直播的蔡春一脸哭笑不得。
他没忍住，在弹幕输入框地写道：“谢谢关心，我的存款还多得很！”
他一点回车，只见一行金灿灿的，标识着vip字样的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上方。
蔡春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他才想起，之前江总跟他提起过，说给他的这个账号是高级vip账号，能够发送高级弹幕。
弹幕们：“卧槽！难道是蔡春本人！！”
“蔡春求合影嗷嗷嗷啊！窝是你的颜粉啊！”
“颜粉什么的哈哈哈哈”
“你们真是够了，没有黑过蔡老师的人才能跟他合影好吗【手动再见”
蔡春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发了一条弹幕。
“感谢大家支持。大家专心看剧，第一集很精彩，不要错过。”
其实，今天来看直播的人当中有不少是抱着“吐槽雷剧”的心态来的，所以观众里除了一部分陈遥粉和一部分剧粉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蔡春的黑粉。
但是，背地里吐槽，和当着本人面吐槽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看到蔡春本人的弹幕出现，除了极个别言辞出格的弹幕之外，大多数人都在刷“求合影”和“蔡老师好”，很少有人提到“雷剧”两个字。
不过，对于蔡春而言，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在网上翻着花样骂。
所以看到弹幕们对他如此客气尊敬，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于是他沉默了一下，又发弹幕道：“这部剧不像以前那么雷了，大家放心看。”
弹幕们：“哈哈哈！不像以前那么雷了！蔡老师你是在自黑吗！”
“自黑好萌啊2333”
“萌哭，突然就对蔡春黑转粉了……”
“刚搜了照片，蔡老师长得也好帅！糟了，我要化身迷妹了！”
还有一些人跳出来力顶蔡春：“其实蔡春剧本来就不雷嘛！你行你上啊，有能耐你也去拍啊！所以我一向最讨厌你们这些黑粉，就知道搞些大新闻！”
看到这些弹幕，蔡春不禁再次陷入了沉默。
拍了这么多年电视剧，他没少被网民唾骂，以前还发生过开发布会被混入的黑粉砸臭鸡蛋的事件。
所以，这么受欢迎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面对此情此景，他心中的感情多少有些复杂。
其实，比起“化身迷妹”什么的，他更希望大家认同他这次风格上的转型，不过看到这些弹幕，他还是微微翘起了嘴角。
……
为了保证看剧的气氛，当进入正式情节后，顾甜甜和陈遥便保持了沉默。
第一集讲述的是女主角沈湾和何安阳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沈湾一出现，便是职业装黑丝袜的打扮，办事起来雷厉风行。只要她一出现，周围的员工都战战兢兢，生怕稍微做错一点惹boss生气。
看到如此有气场的女主角，观众们顿时纷纷刷道：
“很少见到女主角不是清纯白莲花的言情都市剧了，点赞2333”
“顾男神太帅惹！那个勾起嘴角的笑容被苏一脸！”
“刚刚才被圈粉的新人表示一脸懵逼，原来顾男神是这样的性格吗？之前看她贴面膜嗑瓜子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单蠢的萌妹子……”
“←哈哈哈，新人君，这你就不懂了，甜哥是可攻可受，可软萌可霸道的性格。一切设定都是浮云，精分才是她的本质。越是中二的角色，她就越能本色出演！”
“左边总结的好！啪啪啪啪！”
看到弹幕反应如此热烈，蔡春心中的一块大石就落地了。
顾甜甜心中也略感欣慰。
之前她还担心弹幕里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容易影响到其他观众看剧的心情，现在看来还是挺和谐的嘛！
而并不知道，此刻在江氏科技公司大楼内，员工们正在江总经理的带领下加班加点，随时关注直播情况，以免发生意外。
其中，有十个人专门负责弹幕过滤工作。除了系统帮忙过滤带有脏字和敏感词汇的弹幕之外，这十个人还要人工筛选掉一部分影响观众情绪的吐槽、撕哔弹幕。
这样做其实工作量很大，但是为了确保首播能够圆满成功，江元还是决定让员工们今晚辛苦一下。
早些时候，他还召开了一次全体动员大会，做了一番慷慨陈词的演说。
员工们很少见性格温厚的总经理这个样子，听完了演讲，又听说晚上加班费要翻倍后，便纷纷受到了一万点鼓舞，一早就蹲守在电脑前摩拳擦掌地准备上阵了。
随着第一集的剧情突入□□部分，看着不断上涨的观众人数和越来越密集的弹幕，江元紧绷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
此刻，办公室一头的巨大投影设备正在播放此刻的直播情况。
小屏幕中的顾甜甜正趁着中场广告阶段，笑着吐槽扮演快递小哥的陈遥，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专业”。
陈遥蹙眉：“哪里不专业了？”
顾甜甜真诚道：“你的长相就不专业。”
弹幕们：“没错，肤白貌美的瑶瑶确实不像快递小哥啊~哈哈~”
陈遥目不斜视地吐槽她：“你行你上。”
顾甜甜一脸自豪：“可我是总裁啊，你见过送快递的总裁吗？”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弹幕们纷纷刷道：
“这两人真的老夫妻吵架既视感。”
“哈哈哈哈，这两只都太萌了！”
“突然觉得陈瑶瑶和顾男神简直配一脸。虽然不甘心我家瑶瑶男神被抢走，但是窝还是想说：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而这些人的弹幕俨然引起了一部分“新注册用户”（←没错就是未来观众）的不满。
“一直刷在一起的神烦啦2333甜甜其实早就是我的了！”
“凑不要脸，你看就知道你一定是橙字那个痴汉→_→甜哥明明是我的！”
“你们别争了，甜哥现在正在我家床上录视频呢，不服来辩！”
“左边的，难道你是后边那只doge抱枕？”
“哈哈哈哈……”
……
眼看看着弹幕们即将展开撕逼大战，争夺顾甜甜的所有权，江元的心情无比复杂。
于是，他忍耐着开小号上去刷“其实是我的不客气”的冲动，而是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身边一个员工的肩膀，一脸淡定道：“把那几个一直不停刷‘在一起’的用户弹幕屏蔽一下，谢谢。”